“長官,請自行處理。”突然有聲音插入,是勞倫·費爾特。


    他淡漠開口:“凱拉的屍首假如能拚湊完整,就交給費爾特家族吧。其餘人,我們不收。”


    很深地睇了勞倫兩秒,祁盛問:“阮陳明英和凱拉是夫妻,為何不一起合葬?族規不合吧。”


    勞倫快速嗤笑了聲:“男寵而已。祁隊長——”


    “我胞姐死了,阮陳明英也死了,我將繼承費爾特家族族長,以及公爵爵位,全部財產和封地的人。我的話,就是族規。”


    祁盛沉默,點點頭。


    芒斯特不管他們的決定,拎起重型機槍緩緩踱步到阮陳明英屍體邊。


    蹙眉,祁盛剛要問做什麽,隻聽見——


    ‘砰、砰砰、砰’


    他居然連補數槍。


    開槍的時候連眼皮都不眨,天知道要殺多少人才能做到如此從容。


    帕特偏了下頭,“老大……要爛了。”朝地上那人努努嘴。


    他暴戾的情緒逐漸得到緩解。


    這時候布朗格從入口帶了兩組人進來,“報告!”他目不斜視隻衝芒斯特進行匯報:“群眾、貴族、士兵,全部控製完畢。”


    男人燃了支煙沉沉吸了幾口,半闔黑眸:“剩下的取證工作就交給祁隊。我老婆孩子得回家了。”


    “當然,你請便。利茲的工廠取完證之後會同步給你。”


    夜深露重,祁盛說完便徑直前往城堡將人全部帶去聯邦警署。


    密林蒙了層層陰森詭譎的霧氣,山川駭人於無形。


    空氣中槍彈火藥混雜血腥,可怕,這幅戰鬥過後的光景,令人心驚膽戰。


    “凱拉·費爾特被炸死,你倒一點也不難受。”芒斯特語調緩慢,毫無情緒波瀾地說著。


    勞倫依舊是那一身溫文爾雅的西裝,他低頭,扯了扯袖口:“她本身就活不過今晚。”說得斬釘截鐵。


    “她的所作所為我都一清二楚。我跟你一樣,反對製毒販毒。”勞倫掀起眼皮凝視前方,微微勾起唇線,眼底一片沉寂:“但我在家族裏沒有話語權。凱拉專製,疑心病非常重,我從小就被架空權力。”


    周圍哥薩克雇傭兵軍團的人在帕特指揮下,正在快速清掃戰場。


    芒斯特重新叼了根新煙,環手點燃,深吸,一縷青霧從鼻端湧出:“勞倫先生自謙了,布雷兵都能聽你命令何來架空。”


    話落,勞倫瞬間抬頭,對上那雙黑眸,目光倒是沒什麽詫異。


    “你發現了。不愧是大名鼎鼎的邪祟,什麽都瞞不過你。”他盯了片刻,笑了:“暗門那兒沒有守衛,奇怪嗎?”


    芒斯特捏捏脖頸活動幾下,懶懶咬煙,頸側和手背的紋身猙獰地似乎要活過來:“果然是你。”


    “我知道你要行動,幫幫你,也是幫我自己。”


    他的聲音輕緩,卻無比坦誠。


    芒斯特鬆散隨意撣撣煙頭,他大約也是猜到古老英國勳爵家族裏的肮髒事兒。


    父子兄弟爭權奪勢,互相撕咬。


    見慣了,絲毫無波。


    他視線一直落在陳枝上的那架ah-1休伊眼鏡蛇武裝直升機,懶得跟他多說,徑直就要走。


    “等等。”勞倫說:“之後我會切斷所有大大小小製毒工廠配合祁盛警官調查,但曼城那兒有人不會放過你……我的意思是,費爾特家族會重新洗白,或許矜嬌的女孩更適合英國生活。”


    他說話語調不快,話裏的意有所指很明顯。


    芒斯特吸著煙透過輕渺煙霧,半側身,他一半麵目隱在黑暗裏:“知道嗎,其實可以不用躲進城堡迷宮裏,也不需要跑進密林。”


    沒頭沒尾的話,卻讓勞倫身軀僵凝,腦海晃過一個念頭,下意識反問:“你故意的?”


    “隻身前往城堡,我又不是神,誰不怕死?”冷風夾雜未散的血腥氣味刮麵削骨,香煙在這環境下,燃為灰燼,男人抬手虛晃一揚:“城堡四周布滿老子的狙擊手,隻要打個響指——”


    ‘啪’


    伴隨嗤笑,他手裏的煙屁股碾碎,指頭泛白,眉目間沾染陰騭的沉鬱。


    “凱拉·費爾特,萬彈穿心。”


    “之所以東躲西藏,以身肉搏,無非是想讓陳枝更依賴我,更愛我。”


    男人臉色晦暗不明,口吻意味深長:“你見過死亡前一秒嗎?子彈瞄準發射的瞬間,人會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喉嚨,血流成河的時候……天地間隻有彼此的時候……她會再也離不開我,忘不掉我!”


    “日常的情感太稀薄……隻有在生死一線的情感才最濃烈。”


    性欲、愛欲、死欲,三者最強烈的時候是一致的。


    他要陳枝,愛他愛到死。


    像有什麽東西扼住咽喉,勞倫半天才反應:“……芒斯特,你瘋了!?你瘋了!你在拿枝枝跟孩子做賭注!”


    望向陳枝的方向,芒斯特垂下頭顱:“她隻要好好跟我在一起,就不會出事。”


    “lucas呢??在這場遊戲中,你想過孩子嗎?!”


    被陳瓚臣的人抓走小孩,就算不去救,也不會有事。


    畢竟這是陳瓚臣想以此要挾、控製芒斯特的最大活籌碼。


    男人無所謂聳聳肩,咬著煙,被煙霧迷地眯起了眼:“這不重要。”


    誰都沒有陳枝重要,他隻要她,完完整整的,全心全意的,屬於他。


    愛上一個人,就好像創造了一種信仰。


    侍奉著一個隨時會隕落的神。


    時間長久過去。


    久到勞倫背脊都開始冒起寒氣。


    “她會恨死你的。”


    “你明明知道,lucas對枝枝很重要!所有人都是你工具嗎?她會恨死你的!”


    戰場清理差不多了,滿世喧囂的氣氛也逐漸回歸靜謐。


    “沒關係,她不會知道的。對嗎?”芒斯特死死盯著勞倫,眼底不掩殺戮警告。


    “更何況,當愛某個人的時候,是會愛到恨。”


    這是如此狂暴的一種愛,狂暴到幾乎抵達了愛的對立麵。


    也許是邪祟的愛過於窒息,過於瘋狂,勞倫心生出一種悲涼……陳枝,他的白月光,也許這輩子都不會有機會屬於他了。


    芒斯特不再談論這個話題。


    他吐掉煙頭,抬手:“回曼城。”


    三十秒,整支哥薩克雇傭兵軍團完成快速上索,ah-1休伊眼鏡蛇在空中輕點機頭,很快拉升到空中消失在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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