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權到了一定程度,人類獲得快感的閾值就會變得很高。


    刺激越大,玩的越嗨。


    ‘搏擊’比賽怎麽可能會是傳統字麵上的意思呢。


    比賽倒的確是比賽,隻是馴養的獸類在中庭內廝殺。


    場地中央有一台鐵籠,裏麵放著誘餌。


    什麽誘餌,看主辦者的心情。


    也許是生肉,也許是飼養的動物。


    也許是,人。


    餓了幾天的猛獸嗅到肉味兒,會變得瘋狂。


    都想獨占美味,就會開始本能的廝殺比賽。


    阿提查帶著一幹警員進來時,鐵籠子的幾條棍子已經被野獸咬斷了。


    撕心裂肺的慘叫起起伏伏。


    素切拉跌坐在地上,嚇得穢汙滿地,他麵色漲成豬肝紅,二百多斤的超重體重讓他身體的各項指標瘋狂崩盤。


    他渾身發抖,喘息都變得艱難。


    周圍光線很暗,警察來清場大部分人都散去。


    有些人認出素切拉的身份,紛紛暗暗側目。


    芒斯特嘴裏叼著煙,穿著痞裏痞氣的花襯衫,虯結青筋暴起的手臂擱在二樓圍欄上,眯眼看的樣子又壞又慵懶。


    身邊有人過來,阿提查吹了聲口哨,“不出倆小時,安曼中將可就要殺過來了。”


    男人身上帶著遊離的一絲絲煙草味,漠然:“這幾頭野獸不行啊,連個籠子都弄不開。”


    阿提查側頭:“所以……?”


    芒斯特輕笑:“都落我手裏了,總不能完好無損走出去,那我多沒麵子。”


    他打了個響指,一名馴獸師甩著獸鞭過去了。


    帶著鐵片的鞭子抽打素切拉全身,割出的刀口將皮肉邊緣外翻,殷紅血液滴滴答答順著籠子流下台麵。


    鞭子上囑咐過事先浸泡鹽水。


    男人擱著下巴看得有些沒勁,“賞點好東西給他。”


    連阿提查都沒明白是什麽,就看見素切拉每每痛得快要暈過去時,就會有一桶鮮活蠕動的蛆蟲倒在他身上。


    嗜血的蟲子拚命往肉裏鑽。


    阿提查‘操’了句,自從芒斯特出獄後整個人比之前瘋得更厲害。


    真成了人間惡鬼,活著的邪祟。


    他都有點不忍看那殘忍場麵,死是死不了的,就真是尼瑪痛苦,這胖子可有的受了。


    “不是,安曼中將跟你有過節嗎?”


    麵無表情的邪祟掀起眼皮,“那老頭倒是沒有。”


    “……沒有你把人家兒子——”


    “他兒子太不懂事了,我教育教育。”


    阿提查:“?”張了張嘴剛要說話,忽然看到一樓角落縮著個人影。


    隻有一個側臉,但依稀能看出是誰。


    他扭頭瞥了眼百無聊賴的芒斯特,“哎,瞅瞅那兒。”


    男人掃去,目光頓住。


    一眼就看出來,那是陳枝。


    小姑娘在不怎麽亮堂的環境下,仍然模樣清瑩嬌柔。


    顯然,她嚇壞了。


    死死閉上雙眸,小手捂住耳朵蜷縮著腦袋。


    肩膀一抽一抽,估計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一旁的瑞爾見芒斯特盯著看,立馬朝守在一旁的副手揮揮手。


    都是風流場所察言觀色的老手了,瑞爾:“那姑娘是今天剛來負三樓打工的,您要……叫來?”


    男人嗤了聲,“我吃那麽慘?”


    瑞爾愣了瞬,磕磕巴巴笑了。


    也是,瞧一眼也知道,這種嬌小柔弱的少女哪裏經得住這邪祟的折騰。


    阿提查:“……”嗬嗬繼續裝。


    芒斯特靠在欄杆邊,抽口煙,視線漫不經心就沒從陳枝身上移開過。


    偶爾微微仰頭,朝空中吐出煙圈。


    輕啟薄唇:“去把人拖到她麵前抽鞭子。”


    阿提查:“……”有病真有病。


    “怎麽,出來到現在才見著她?”


    沒過耳,男人饒有興趣瞅人呢,隨口“嗯”了句。


    “……信你才有鬼。”


    這人出獄去了趟俄羅斯,運出一批武器。


    後來直接去了泰蘭與萬塔的邊境帶。


    幾個月後才回來,就他媽的真忍到現在才見到陳枝!?


    管他什麽睚眥必報還是愛火難歇,芒斯特就不是個能忍的主。


    陳枝縮在最角落,後背是肮髒的灰牆,第一這麽近距離看鞭刑……她渾身都在發抖。


    都怪自己好奇,跟同事悄悄下到最底層看這個空出來的中庭是幹什麽用的。


    仿佛誤入了無間地獄!


    原本離台麵很遠,可揮著鞭子的男人拖起籠子,朝她這邊走來。


    她頓時呼吸都困難了。


    又是一聲慘叫。


    陳枝驟然抬頭,這下她看清籠子裏的人了。


    素切拉·佩拓。


    女孩已經嚇傻……她前段時間被強迫答應了與素切拉結婚。


    一切從簡,陳瓚臣急著將她當禮物送去給佩拓家族。


    可現在的素切拉……


    眼淚漸漸模糊了的視線忽然亮了起來,她喃喃嘴唇。


    “是不是……不用結婚了……”


    對啊,婚禮沒幾天就要舉行了,素切拉怎麽就那麽巧被賭場的人逮住折磨成這樣!


    指甲掐進肉裏,陳枝心跳極快。


    天呐,是不是有神明在幫她。


    這個念頭讓她恐懼都消失大半,她踉蹌扶著牆站起來,忽略那張疼到扭曲的豬臉。


    轉身的瞬間,視線無意識飄向二樓。


    她猛地滯住,頭暈目眩的張開嘴,竟然發不出聲音。


    是……芒斯特?


    因為很黑暗,那人又在陰影之中,陳枝仰頭眯起去看。


    是一副極其顯眼的身高體型,無比優越。


    五官長相看不清,隻知道剃著寸頭。


    還是一身花襯衫,鬆垮又懶散,手上夾著煙點點星火。


    真的是他嗎?


    小姑娘瑟縮。


    黑暗環境下她向來視力不太好。


    似乎對方往她這邊看了眼,她湊近,那男人又不屑地別開頭。


    這副冷淡陌生的態度,反而讓她鬆了口氣。


    “應該不是……他怎麽會恰巧出現在這……”


    小姑娘擦擦眼淚,抽抽搭搭。


    “趕緊走了。什麽應該不是?”


    手腕被握住,是先前帶她來湊熱鬧的一個男服務生。


    估計也是嚇得不輕,臉煞白。


    陳枝忙不迭點頭:“快走。”


    誰也沒在意在那極恐怖情緒下的肢體拉扯。


    隻是那二樓的男人,凝視兩人的背影,臉部線條繃得淩厲。


    阿提查接了個電話,安曼帶人衝進賭場找兒子了。


    “哎哎哎,你去哪?”剛要說事,就看到芒斯特叼著煙走人。


    男人看都沒看他:“忙。”


    “不是,安曼來找廢物兒子了,你倒是收拾下爛攤子啊。”阿提查感覺自己天天給人擦屁股,“祖宗,你該忙的不忙。你特娘的忙啥?”


    芒斯特笑了。


    “忙婚房,忙結婚。”


    阿提查懷疑自己耳朵出毛病了:“……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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