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了小年,臘月二十四這天稱為小年,小年通常被視為過年的開始。


    村裏的人紛紛開始準備年貨、掃塵、祭灶等,準備幹幹淨淨過個好年,表達了人們一種辭舊迎新、迎祥納福的美好願望。


    小年這一天,是掃塵的日子。過小年意味著離過春節不遠了,小年這一天人們通常會徹底大掃除,俗稱為掃塵。


    村裏家家戶戶這天都要大掃除,清理各種器具,拆洗被褥窗簾,灑掃六閭庭院,撣拂塵垢蛛網,疏浚明渠暗溝。到處洋溢著歡歡喜喜搞衛生,幹幹淨淨迎新春的氣氛。


    葉老太太將家裏的被褥都拆下來,拿到村尾的小溪那裏漿洗。


    雖說家裏有水井,不過被褥這種大件還是在小溪洗比較方便,還可以順便和村裏其他漿洗的婦人聊聊八卦。


    葉老爺子用鋤頭將水渠裏麵的淤泥和落葉清理出來,清理出來的淤泥和落葉是很好的肥料,葉老爺子將半桶沉甸甸的淤泥倒進糞坑裏,開春就是很好的肥料了。


    門口有一些已經枯黃的雜草,葉老爺子也一並清理掉。


    葉母在廚房收拾,將灶台裏麵的草木灰清理出來,用簸箕裝好倒入茅坑裏,所有的鍋碗瓢盆都用草木灰刷洗幹淨,灶台也擦得幹幹淨淨,再將廚房的邊邊角角都清掃幹淨。


    葉父帶著兩個兒子將屋子裏的桌子、椅子等小件的東西搬到院子裏,葉東林去後院打了一桶水過來,葉西林找了兩塊抹布,兄弟倆一起將家裏的東西擦拭幹淨。


    葉父拿來一根長竹竿,在竹竿頂部綁上幹淨的小掃把,將屋頂和角落的蜘蛛網掃下來,然後換了一把掃把,將屋子清掃幹淨。


    葉青青負責前後院的大掃除,葉青青每隔兩三天都會清掃一次院子,前後兩個院子還算比較幹淨,葉青青沒一會就清洗幹淨了。


    小年這天,也是祭灶的日子。小年這一天村裏人都會在灶王像前的桌案上供放糖瓜、糕點等好吃的。還要把舊的灶神畫像換下來,貼上家家戶戶“請”回來的一幀新灶王像。


    小年這一天,還有吃灶糖的習俗。人們認為灶糖富有粘性,用糖祀灶可以粘住灶王爺的嘴,使他上天後無法說人的壞話和過錯;又因為其味甜,灶王爺吃糖後嘴甜,就會多說好話。


    從小年開始鎮上每天都是大集。


    辛苦了一年,每家每戶都高高興興地開始準備年貨,賣糕點果子、爆竹燈籠和對聯的這些攤子非常火爆,每天都是裏三層外三層買年貨的人。


    托過年的福,葉家的兩個小攤子生意也十分不錯。


    葉父和葉西林負責賣吃食的小攤,攤子上賣的是鹵味、栗子和魚幹。這個時候大家都比較大方,葉父每天鹵一隻豬頭和一副下水都還不夠賣的。


    魚幹都是整條魚曬的,用來當年禮寓意好又體麵,賣得也很不錯。栗子比較常見,價格也比平時貴一點,買的人不算多。


    栗子是之前中秋的時候在小後山摘回來的,過年的價格好,葉老太太特意留著這個時候賣的,原本柿餅也是打算年末的時候賣的,剛好有廟會就提前賣了。


    葉老爺子和葉東林負責雜貨攤子,攤子上有葉父特意從縣裏進的顏色鮮豔的時興布料,胭脂水粉、簪子、發帶、頭繩這些更是品種繁多,攤子被愛美的大姑娘小媳婦圍得水泄不通。


    葉東林手忙腳亂地幫客人翻找東西,時不時回答一下這個東西多少錢、那個東西多少錢,葉老爺子負責介紹東西和收錢。


    葉母和葉青青終於在小年的第二天將繡品完成了。


    葉母做的是一個四麵的小屏風,小屏風上麵繡的是四季風景,有春日農忙圖、夏日采荷圖、秋收圖和雪中紅梅,四麵屏風雖然都是比較簡單的繡圖,不過要繡四幅圖,也花了葉母2個多月的時間。


    葉青青繡的和之前一樣,也是觀音圖。


    不過這次葉青青的繡品有了明顯的進步,而且繡圖用的繡線和絹布都是比較不錯的,這次的繡圖整體看著比上次的要好上不少。


    第二天一早,葉姥姥趕著驢車帶著二舅母和二表姐,來到葉家接葉母和葉青青一起去縣裏賣繡品。


    這兩個多月葉姥姥又搗鼓出兩種新的絹花,葉姥姥這次是新的絹花去賣花樣的,自從有了做絹花的這個事情,葉姥姥每天都神采奕奕的。


    二舅母繡的是觀音送子圖,這個繡樣是最常見的繡樣,繡的人非常多,不過寓意好喜歡的人也不少。


    二表姐做的也是和上次一樣的百花圖,小姑娘這次也進步了不少。


    兩個小姑娘繡法都學了不少,現在主要就是缺乏經驗,要多練才能繡得更好。要做出葉母這樣出色的繡圖還要練上好幾年呢。


    李掌櫃見到葉母幾人非常高興,年末正是生意最好的時候,正愁繡坊的繡品不夠賣呢。


    李掌櫃最先看的是葉姥姥的絹花,上次葉姥姥帶來的絹花李掌櫃讓繡坊的人做了一批出來,賣得還不錯,這次見葉姥姥又帶了新的絹花非常的高興。


    葉姥姥帶了兩種不同的絹花過來,每一種有20朵,李掌櫃一一看過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葉大娘,花樣是一兩銀子一種,兩種花樣是二兩銀子,帶過來的絹花按20文一朵來收,花樣和絹花一共是二兩四錢,這銀子你拿好了。”


    “多謝李掌櫃。”


    葉姥姥樂嗬嗬地接過銀子,小心翼翼地放入衣服的夾層裏。


    葉母做的四麵屏風得了11兩銀子,二舅媽的觀音送子圖得了8兩2錢銀子,兩人這次做的繡圖都比較簡單,不過年末東西都漲價了,收的價格也上漲了一些。


    兩位小姑娘的繡品相比上次有了明顯的進步,而且用的繡線和絹布都是比較不錯的,繡圖整體看起來比上次的要好上不少,李掌櫃笑道:


    “姐妹倆這次的繡圖進步了不少呀,再練上兩三年,這繡技估計就能趕上葉娘子了,這兩幅圖都按3兩銀子,我都要了。”


    上次的繡圖還隻是2兩銀子,沒想到這次居然可以賣到3兩銀子。


    這次用的繡線和絹布都比較好,成本花了800文左右,就是說這次的繡品賺了2兩二錢,姐妹倆高興得隻會傻笑了。


    幾人從李家繡坊出來,就開始大肆采購年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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