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坐進馬車內。


    蕭其衡說道:“我正要和你說這事呢。今日我在兵部翻看乾州之戰的案情簡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為何這樣說?”林洛瑤蹙眉問道。


    “我看到你父親向陛下要援兵的那封信件,語氣和用詞都有些奇怪。和前幾封奏報的詳細程度也不同,隻說南梁增派大軍在乾州城外駐紮,希望陛下派兵增援。我一時之間有些說不清楚,更多是我自己的感覺,我對林將軍的了解,他寫出來的簡報應該不是這個樣子的。”


    蕭其衡邊說邊認真看著林洛瑤,言語誠懇。


    林洛瑤沉下眸子,道:“那字跡有不同嗎?”


    蕭其衡搖了搖頭,這也是他最想不通的地方。


    “字跡和前幾封奏報是一樣的。”


    “我曾經聽我師傅說過,有人可以模仿別人的字跡到八九分的樣子,基本上看不出來區別,但是前提是模仿的那些字,他必須見過真跡。會不會有這種可能,你說不太對勁的那封信,是根據我父親的信改得,我父親肯定請求增援了,但是後麵還有些內容被去掉了。模仿的人提取了他其中的一些話,因為必須每個字他都見過,所以拚湊起來,極親近的人能才看出些不對勁來。”


    蕭其衡直直看著林洛瑤,彷佛在消化她剛剛說得那些話。


    良久,他才開口道:“洛瑤,你說得這種可能性極大。那你父親到底還說了些什麽呢?什麽他們要把那些信息給去掉了。”


    此事林洛瑤也頗有些想不通。


    半晌,林洛瑤才好似突然想起什麽似得,說道:


    “此事,可能還得從那個給張清遠送信的人那查起,若是他們真的勾結了南梁人來除掉我父親,那麽我父兄皆戰死了,他們的交易應該就結束了,為何南梁人還要給張清遠送信呢?”


    蕭其衡點點頭,道:“那邊一直派人盯著的,隻要有異常的人進了張府,我的人會立馬就能察覺到。”


    “好的。那邊就辛苦殿下了。”


    聞言,蕭其衡的目光霎時一冷。


    “洛瑤何出此言,這都是我該做的。查到今日,我已然發覺大哥會對你父兄動手,肯定也有我的原因。大哥雖不把我放在眼裏,但是他們母子倆皆是心胸狹隘之人,看到林將軍對我的照拂,定會多想。我隻要想到這一點,心裏就好像被油煎一樣的難受。”


    林洛瑤看著蕭其衡俊逸的臉龐滿是自責,出聲安慰道:“此事與你無關,你切莫把這一切都攬在自己的身上,這件事情的背後肯定還有很多我們不知道的隱情,總有一天,我們一定要讓真相公之於眾。”


    蕭其衡重重點頭,目光堅定無比。


    張府。


    蕭其慎很久沒有親自到張家來了。


    門口的護衛看到他,都嚇得趕忙跪下。


    “張大人在何處?”


    蕭其慎看著迎出來的管家,語氣冷淡地問道。


    管家垂著頭,恭敬地說道:“大人在書房裏,我這就引殿下您過去。”


    張清遠已經告假了好幾日了,眼看著蕭其衡每日去兵部報到,蕭其慎心中不安,不得不親自上門來找他。雖說他如今被貶成了三品兵部侍郎,但是在兵部經營這麽多年,還是有很大的作用的,況且他可是張貴妃的哥哥,大皇子的親舅舅。


    兵部的事務緊要,蕭其慎不能看著蕭其衡去插手兵部的事情,讓兵部失去掌控。


    蕭其慎到了張清遠的書房,隻見張清遠精神萎靡地靠在軟榻上,好似一瞬間老了十歲。


    蕭其慎看到自己的親舅舅這副模樣,心中沒有一絲同情,隻覺得他耽誤了自己的正事,讓人看著煩躁。


    “舅舅。”蕭其慎上前喊了一聲。


    張清遠這才回過神來,慌亂地從軟塌中站起身來,站得有些急了,一時之間差點又跌回了軟塌上,幸好邊上的管家及時扶住了他。


    “殿下怎麽來了?”張清遠強撐起精神問道。


    蕭其慎斜睨了張清遠一眼,在紅木金漆的椅子上坐下,強壓了心中的煩躁,關切地問道:“本王聽聞舅舅告假了幾日,有些不放心,所以上門來看看,舅舅可是病了?”


    張清遠想到自己的兒子,老淚縱橫。


    “殿下,臣沒有病,隻是念及成和受傷流放,必死無疑,心中實在是悲痛不已。”


    蕭其慎道:“成和那邊我已經交代好了,會盡量讓他少吃點苦的。舅舅你千萬不可以沉溺其中,成和吃得苦到底是怎麽來得,難道舅舅都忘記了嗎?林清瑤前幾日進宮給陛下調理身子,陛下又是大大讚了一番,隻怕以後.....”


    張清遠稍稍回過些神來,神情卻依舊是萎靡。


    “臣也沒想到這女子這麽厲害,眼下看來是動不了他了,隻希望有一日殿下登上皇位,再替成和報仇。”


    蕭其慎聞言,對自家這個舅舅更是生出些鄙夷來,要不是如今還用得上他,蕭其慎真的懶得來和他說一句話。


    “舅舅可知,林清瑤為何要對付我們。”


    蕭其慎的問題,讓張清和清醒了不少。他們到底是怎麽和林清瑤這個女人對上的呢。


    “我記得殿下說過,王允川的女兒曾在定安侯府欺辱林清瑤,致其流產,接著她應該順藤摸瓜查到了王允川是殿下的人,繼而對乾州的事情產生了一些懷疑。”


    蕭其慎看張清和的腦子終於清醒些了,繼續說道:“她父兄的事情,終究是她自己的一些猜測,乾州那邊清理的幹淨,這件事情不可能有人查得出來。我也是近兩日才想明白,林清瑤這樣處處和我作對,想查她父兄的事情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


    蕭其慎停頓了下來,這話成功引起了張清遠的注意。


    “更重要的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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