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心雲坐在另一邊,大膽猜測,“沒準月芽是做噩夢嚇壞了,現在看到現實覺得不可相信,這才哭的吧。”


    兩人就在一邊吃著饅頭等著趙月芽哭完,趙月芽哭到後麵哭得打嗝,整個人一抽一抽的,再加上失血過多,臉色也是慘白。


    “行了,哭夠了就過來吃饅頭吧,你也真是的,那人放你的血,你為什麽還要繼續來呢?就這麽愛?”


    愛?


    趙月芽搖搖頭,她不知道什麽是愛。她隻知道和尹江在一起的時候,爹娘會對她有好臉色,尹江會給她買好玩的小玩意,還會逗她開心。


    “那你是不是圖他的錢?”


    趙月芽繼續沉默,因為此前她和娘親還在趙欣然麵前炫耀過呢,說尹江這個小管事願意拿三十兩銀子做聘銀呢,現在想來,當時趙欣然肯定就已經知道了尹家的事情,所以才會說那家人其實有兩個兒子。


    “那個,對,對不起……”


    聲音小得像是有一隻蜜蜂飛過,趙欣然沒聽清,“你剛才說什麽?唉,心雲,你聽清了嗎?”


    趙心雲是外人,趙月芽愛麵子,不願意再說,可她的內心焦灼,還是放大聲音又說了一遍,“對不起!”


    這下趙欣然聽清楚了,她惡趣味上來,忍不住想捉弄一下這個眼高的堂妹,“喲,這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呀,居然聽得到趙月芽道歉!”


    有了第一次,再來第二次就一點都不難,趙月芽咬緊牙,繃著臉,“我告訴你趙欣然,雖然你救了我,但我也謝過你了,你不要得寸進尺!”


    趙心雲拉了拉趙欣然,提醒她點到為止,這趙月芽畢竟小她們兩歲,那臉皮也很薄,還喜歡炫耀。


    能夠主動開口道歉,也是不容易了。


    趙石頭來的很快,他沒料到,趙月芽也在。不過趙心雲要怎麽回村還是個問題,現在趙傳家和梅子村的那個老鰥夫可是一直在村裏找人呢。


    “心雲,你爹是鐵了心要把你嫁出去,那鰥夫昨日都上門了,是因為你不在,他和你爹還鬧了一通呢,另外你爹好像是借了高利,那些人說要把你哥帶走幹活賠錢呢。”


    趙心雲她哥?


    “石頭哥,那我娘呢?她不是去我外婆家了嗎?還沒有回來嗎?”


    趙心雲心裏還惦記著去借錢的親娘,當時她被打的時候,她娘來護著她,也被打了好幾下。


    “你娘?你娘沒在啊,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呢,你現在打算怎麽樣,直接回家嗎?欣然,你有什麽好方法沒有?”


    這還真是難倒四個人了,趙心雲隻要進村,肯定就會被她爹送到梅子村去。這可怎麽辦啊?


    “不行,石頭哥,我絕不會回家的,我爹已經瘋魔了,他借高利去賭錢,我娘沒回家,八成也是被他給賣了,還說去我外婆家,我是一點都不信的?”


    “賣了?”


    “不會吧?”


    趙欣然和趙石頭異口同聲,趙石頭想的是趙周氏都這麽大年紀了,能賣給誰,趙欣然則在想,能賣到哪裏去,還能救回來嗎?


    關鍵時刻,還得是靠監控。


    趙欣然調取了趙傳家的監控,從他和老賴子被人悠著在村頭賭錢開始,一直到進城小賭,贏錢,接著開始輸紅了眼,同行的那個一直在給他洗腦,“唉,就差一點了,沒準下把就翻盤了呢?”


    在幾人的惋惜中,趙傳家借了銀子,翻盤,還了,又輸了,再借,還,又輸,就這麽搞上兩三次,最後借了十兩銀子的高利。


    那些人還給他出主意,還不上也沒事,大不了拿媳婦和女兒來抵債,反正也隻是來這裏做幾天活。


    趙欣然暗道大意了,原來之前忽略的那一段裏有這麽多的信息。


    趙周氏到底是回娘家還是被賣了呢?


    根據監控的線索來看,趙周氏出門的時候還帶了包裹,應該是回娘家了。


    “你們也知道,我爹那人,沒人什麽是他做不出來的。”


    趙心雲話語苦澀,趙欣然心想這也不是個事,再怎樣也要回去,當麵說才行。幾人收拾好東西,結清了費用,走著出城。


    “嘿,別跑,快,抓住那個小賊啊。”


    一群人追著幾個少年在前麵跑,趙欣然避讓不及,還差點被人給撞到,還好有人好心拉了她一把。


    她看著跑走了幾人,心不在焉地道謝,“謝謝,謝謝啊。”


    “小心點啊欣然,多虧了阿禹啊。”趙石頭將兩人拉到馬車旁邊,趙欣然卻在想著剛剛跑遠的少年。


    那幾人在計劃著火燒糧倉呢。


    時間還就定這今晚。


    趙欣然麵色沉重,李則禹很快察覺到,他輕輕碰了一下她的胳膊,“有什麽不對勁嗎?”


    這要怎麽說,說那幾個少年是今晚糧倉失火的主犯?


    “那個,石頭哥,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點事情沒辦完,這樣吧,你們先回去,給我娘帶句話,然後明天我和趙老伯一起坐牛車回去。”


    說完趙欣然頭也不回的朝幾個少年跑的方向去了。


    “這……”


    幾人麵麵相覷,沒搞懂趙欣然要幹什麽,還是趙心雲最先反應過來,“石頭哥,咱們先回去吧,欣然肯定是有事情的。”


    過了兩個路口,李則禹也說自己有事情和三人分開。


    一路上,趙欣然都在和小盒子確認路線,糧倉在縣城的東邊,那裏離城還有三裏路,和趙欣然家的趙家村是兩個方向。


    趙欣然若是走路過去,那也需要半個多時辰。


    她一直跟在幾個少年的身後,期間還通過監控看到幾人的分工。至於早上幾人被追,完全就是因為吃霸王餐。


    夜色中,趙欣然被凍的發抖,她總感覺自己被人跟蹤了,問了好幾次小盒子都說是沒人。


    “別說話,他們要動手了。”


    幾個少年準備的是火油,那東西燒起來很快,趙欣然擔心火起來後撲不滅,到時候遇上幹旱,這糧食發不出來。


    借著朦朧的月色,趙欣然摸到一個少年後麵,一個手刀下去,直接將人幹翻。處理好第一個,剩下的幾個就容易的多。


    大家都蒙著麵,幾人也沒注意到自己的隊友已經越來越少。


    跟在趙欣然後麵的人看著她利落的處理這幾人,心中的疑慮越來越大。


    她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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