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被人當怪物,她還是決定到時候哪怕是逃命,也不能隨意消失。


    約莫著兩個多時辰,兩人終於到了那片木薯林。李則禹力氣大,一口水都沒喝就準備挖木薯,趙欣然往嘴裏灌了幾口水,緩緩氣。


    “李大哥,過來喝點水吧,也不急這一會兒。”


    趙欣然看著木薯是真的不好挖,費力氣,鋤頭用多了,手上還經常起水泡。李則禹這麽賣力,估計是擔心她挖不動。


    她也很感激李則禹,是真的幫助她很多,她走到李則禹跟前,將自己帶的竹筒遞過去:“喝一口吧,待會會更累呢。”


    李則禹看著她,勾唇笑了,“行,都聽你的。”


    趙欣然不知道眼睛該放哪裏去,李則禹昂著頭,竹筒沒有碰到他的唇,清水流進他的嘴裏,竟是一滴水都沒有灑出來。


    “給,我喝完了,你去歇著吧,這東西我來給你挖。”


    “不用不用,我也挖。”趙欣然接過竹筒塞好,拎著鋤頭去挖旁邊的一顆,她將周圍的土挖鬆,又拿著半路找到的長竹竿用來借力,以杠杆原理將木薯翹起來。


    “欣然,你這是怎麽搞的,這樣抬著這個竹竿,那不是白浪費力氣嘛。”


    “哈哈,你過來試試,這個還是好用的。”


    趙欣然找了半天發力點也沒把木薯從土裏拔出來,李則禹已經將剛才挖的那顆全部扒出來扔到了一邊,他接過竹竿,向上一抬,那木薯就從土裏出來了。


    好東西,方便還省力氣。


    “你這腦子可真是好啊,這麽省力氣的方法,行,這下我能挖更多了。”


    兩人分工明確,配合默契,趙欣然負責給木薯鬆土,李則禹負責出力氣,一個時辰就挖出來六棵木薯。這次趙欣然打算多搞一些,她剛才就趁著李則禹挖的時候悄摸拿了一部分木薯去監控室,剩下的可以再拔兩顆出來。


    “李大哥,歇會吧,應該是正午以後了,咱們先把油餅子吃了,再接著挖。”


    李則禹應了一聲鑽到了後麵的樹林裏去,沒一會兒就沒了聲音,趙欣然臉上一陣尷尬,這就是不熟悉的男女出來的尷尬之處,去上個廁所都要跑那麽遠,她剛才去上廁所也走得很遠,生怕被人看見。


    她從監控室拿出還溫熱的餅子,就隻有一個,其他的都放在一邊,不是她不給李則禹吃熱餅子,而是她不能也不敢,這秘密不能暴露。


    “等下,餅子都冷了,我燒個火熱熱。”


    李則禹從趙欣然後麵出來,嚇了她一跳,心虛之下手一滑,那餅子直接掉地上。


    “沒事吧,我嚇到你了。”李則禹過來就要撿起掉的餅子,趙欣然連忙一把抓了起來。


    好險,差點就被發現這餅子還熱乎著。


    “沒事,李大哥,你要怎麽烤,這林子也沒根幹的柴。”


    李則禹在之前的木薯坑裏壘了一個土灶,朝裏麵塞了好多的枯葉做底,拿木薯的葉子將油餅包了起來,上麵再放一層樹葉,還有一些幹樹皮,點火。


    等裏麵的餅子發出香味,再把上麵的枯葉和樹皮扒拉開,這樣餅子就熱好了。


    “給,吃吧。”


    趙欣然隻好將剛才那個溫熱的餅子放回監控室,接過這烤油餅吃了起來。


    兩人吃完,李則禹用土將火熄滅,才繼續挖木薯。兩人挖了八棵,裝到背簍裏,和之前挖四棵的時候差不多,“欣然,怎麽感覺這次的木薯沒有之前的多啊?”


    太細心的男人是真的不好騙!


    趙欣然吐槽了一句,還是打著哈哈說:“是嗎?應該是這次的個頭沒有之前的大,所以看起來沒有之前的多,實際上還是重著呢。”


    重?


    李則禹伸手從趙欣然的背簍裏拿了五六個抱在懷裏,“現在還重嗎?”


    少年咧著嘴笑,斑駁的日光撒到森林裏形成丁達爾效應,她逆著光看著高她一頭的男孩子,第一次為自己的隱瞞而感到內疚。


    “還重嗎?”


    李則禹伸手又拿了幾根出來。趙欣然回過神,把他手裏的都拿了放回自己的籃子裏,“不重,我背得動。”


    “不要逞強,路還遠著呢。”


    李則禹將籃子放到趙欣然背上,自己手裏還抱著一堆木薯,兩人開始往回走。一路上,李則禹就問趙欣然未來有什麽打算。


    “打算?什麽打算,我打算做女官。”


    “女官?你要讀書?”


    趙欣然走在前麵,沒看到李則禹眼裏閃過的詫異,“可咱們這裏根本沒有女學堂。”


    “李大哥,你之前去讀過書嗎?”


    李則禹糾結了一下,到底要不要告訴她,其實他十歲的時候就考過了秀才這件事啊?


    “念過幾天,後麵就沒念了。”


    “我覺得你這麽聰明,無論是走文還是走武,都肯定比陳有才強一百倍。”


    李則禹不喜歡趙欣然把他和陳有才拿在一起作對比,他沉默了一下,“你喜歡讀書人嗎?”


    “喜歡啊,誰不喜歡讀書人呢,讀書可以明智,你知道嗎,我曾經聽說過這樣一句話,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當時我真的特別震撼,直到現在都記憶尤深。”


    “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


    李則禹飛快回想了一遍,他確定自己讀過的書裏,沒有這樣一句話,不過這句話確實足夠振奮人心,無論是聽者,還是說者,都給人無限的動力。


    “李大哥,我其實一直想讀書,我也不想再做誰的妻子,誰的母親,誰的附屬品,我隻想做我自己,完完全全隻屬於自己的自己,有獨立的人格,有話語權,有選擇的權利和拒絕的權利。”


    “選擇和拒絕的權利?”李則禹好像第一次認識趙欣然,他看著前麵這個被大背簍壓彎身體的女孩,第一次覺得她好像離他很遠,遠到他看不清她的樣子。


    “對,我想要有選擇的權利。”


    兩人沒有再說話,就這麽各懷心事的下了山,在接近山腳的時候,隱約可以看見村裏的人,最先遇到挖野菜的村裏人是趙三嬸謝喜燕。


    謝喜燕家孩子多,這菜就不夠吃,她每天都要來山這邊找野菜,山那邊的基本上都被人找沒了,所以今天她才朝李則禹家這邊過來,這不,就看見了趙欣然和李則禹兩人親親熱熱的從山裏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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