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平公主府


    傍晚時分,夕陽的餘暉漸漸消散,整個長平公主府被一層淡淡的暮色所籠罩。


    清羽在房間裏躺了整整一天,此刻終於退燒了。他緩緩睜開雙眼,隻覺得口幹舌燥得厲害,喉嚨處仿佛有無數隻小蟲子在爬動,瘙癢難耐。


    他吃力地爬起身來,腳步還有些虛浮,搖搖晃晃地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那水在杯中微微晃動,清羽迫不及待地端起杯子,咕嚕咕嚕地大口喝了下去。清涼的水順著喉嚨流下,瞬間緩解了那難耐的幹渴。


    突然,他隱隱約約聽到外麵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那聲音仿佛是在搬運重物一般,沉悶而又有節奏。


    清羽心中疑惑,這長平公主府向來寧靜,怎會有如此聲響?他皺起眉頭,強忍著身體的不適,緩緩移步。然而,剛一動身,他便瞬間感到全身酸痛無比,仿佛每一個關節都被重錘敲打了一般。


    他不得不扶著腰,艱難地一步一步向前挪動,那模樣就像是一個年邁的老人,腳步踉蹌,搖搖欲墜。


    當他終於來到倉庫門口時,眼前的一幕讓他驚呆了。隻見蘇白正在指揮著一幫黑衣人,他們正忙碌地搬運著一箱又一箱的東西。


    那些箱子看上去十分沉重,黑衣人們個個麵色凝重,費力地抬著箱子,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看著箱子如此沉重,清羽心中暗想,這裏麵定是些黃白之物。


    難道蘇管家這是想要幹什麽?監守自盜?身為府中管家,竟是趁著天黑,偷公主府的財物?清羽的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憤怒。


    “你們幹什麽?”清羽怒聲嗬斥道。他的聲音在寂靜的空氣中回蕩,帶著強烈的質問和憤怒。


    正在忙著搬箱子的黑衣人聽到聲音,立馬停下手中的動作,放下箱子,迅速拔刀相向。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眼神中透露出警惕和凶狠。刀身在微弱的光線下閃爍著寒光,讓人不寒而栗。


    蘇白也聽到了清羽的嗬斥聲,他回頭望去,看到清羽站在那裏,也是微微錯愕了一下。但很快,他便恢複了鎮定,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說道:“清羽大人醒了?可還有哪裏不舒服?”


    他一邊說著,一邊示意黑衣人們繼續搬箱子。黑衣人們猶豫了一下,但看到蘇白堅定的眼神,便收起刀,又開始搬箱子。


    清羽沒有回答蘇白的話,他的臉色陰沉得可怕,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質問。他再次冷俊地問道:“你們在幹什麽?”他的聲音冰冷,仿佛能將空氣凍結。


    蘇白看著清羽,心中暗自著急。他急著將這些錢財運往月國,根本沒有時間與清羽解釋。


    但他也知道,如果不解釋清楚,清羽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於是,他決定先穩住清羽,再找機會盡快將錢財運走。


    蘇白對他的話語未作任何回應,而是毫不猶豫地徑直走上前去,動作輕柔地拉起清羽的手。蘇白的眼眸之中,深情滿溢,他專注地凝視著清羽,緩緩開口道:“為何出來了呢?也不好好休息?”


    清羽原本滿臉怒容,然而,當他的目光與蘇白的眼神交匯的那一刹那,瞬間,他的眼神變得渙散起來,整個人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呆呆地站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蘇白的心中充滿了無奈之感。實際上,他根本不想對清羽實施催眠,隻是清羽出現的時機實在是太不恰當了,而此時此刻的他,確實也沒有時間去應付清羽。


    沒過多久,一名黑衣人邁步走上前來,態度極為恭敬地說道:“蘇公子,所有的東西都已經搬完了。屬下們這就準備連夜出發,告辭。”


    蘇白微微點了點頭,回應道:“去吧,路上一定要小心。”等到黑衣人們搬運著一箱又一箱的銀兩逐漸遠去,消失在視線之中後,蘇白這才引領著像個木偶的清羽返回房間。


    還好清羽如今剛剛退燒,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心理防線也相對比較薄弱,要不然,蘇白還真的難以成功地對他實施催眠。


    剛回到房間,清羽就立刻清醒了過來。他看到蘇白正優雅地端著茶杯,小口地喝著茶。


    清羽開始回想著剛才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他非常確定,那絕對不是錯覺。如此一來,那就隻能說明他著了蘇管家的道了。


    清羽心中的怒火瞬間湧上心頭,他一個箭步衝上前去,用力扼住了蘇白的喉嚨,氣憤地說道:“蘇管家,你剛才究竟對我做了什麽?你在公主府,到底有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


    蘇白被清羽勒得臉色發白,手中的茶杯也“啪”的一聲摔到了地上,瞬間碎得四分五裂。


    但即便處在這樣的困境之中,蘇白依然麵帶微笑,艱難地說道:“先放手。”


    清羽雖然心中憤怒不已,但他也想聽蘇白解釋一番。畢竟他們如今已經是那種特殊的關係了,要是蘇白真的做了什麽不可饒恕的事情,他定會毫不猶豫地殺了蘇白,然後再向公主殿下請罪。


    清羽放開了蘇白,蘇白咳嗽了好幾下才緩緩緩過勁來。他再次拉起清羽的手,聲音溫柔地說道:“清羽大人,我所做的這些可都是殿下應允的。再說剛才對你實施催眠,那也是因為事態緊急,實在是迫不得已啊。”


    “胡說,公主殿下與太子的關係那麽好,怎麽可能背著太子殿下做這些事?說,你要把銀兩運到哪裏?”清羽不停地追問著。


    “唉,真的沒有騙你,公主是蘇某的主子,蘇某怎麽可能做出背叛主子的事情呢。”蘇白極力辯解道。


    “是真是假,我自會親自去問殿下,你就好好地給我待在這裏。”清羽說完,便快速地點了蘇白的穴位,然後又將他五花大綁起來,最後把他抱到了床上。


    做完這一切後,清羽這才轉身去找公主殿下詢問情況。南宮梨也是剛剛回到府上,此時的她正在吃著晚膳。


    侍女前來稟報說清羽大人求見。


    清羽?他退燒了?南宮梨的心中滿是疑惑。當清羽走進前廳,恭敬地跪地行禮道:“屬下參見殿下。”


    “無需多禮,快起來,陪本宮用膳。”南宮梨看到清羽的臉色還是有點蒼白,關切地說道。


    “屬下不敢。”清羽站起身來,退到一邊,低頭說道。


    “叫你吃,你就吃,別廢話。”南宮梨故作生氣的樣子。


    清羽這才坐下,正想開口詢問蘇白偷運銀兩之事。


    “先用膳,有什麽事,膳後再說。”南宮梨看出清羽似乎有事要說,天大地大,吃飯最大,於是打斷了清羽。


    清羽無奈,隨便扒拉了幾下就吃完了。看來他真的是很急啊!南宮梨也吃得差不多了,便放下碗筷。侍女送茶水上來,她漱了下口。


    “說吧!有什麽事?”南宮梨問道。


    “回殿下,屬下發現蘇管家帶著一幫武功高強之人,偷偷運走倉庫的東西?殿下可知此事?”清羽小心翼翼地問道。


    “本宮知曉,那是本宮授意的。”南宮梨回答道。


    “殿下,您……您到底想做什麽?太子殿下可知曉此事?”清羽緊張地問道。


    “清羽,別急啊!這,皇兄確實不知。這蘇管家是駙馬的人,這些東西是運往月國的。不然你以為駙馬腦子進水了,沒兵沒糧的,一個人就去打月國?”南宮梨解釋道。


    “辭統領?蘇管家是辭統領的人?”這著實讓清羽感到驚訝。


    還好,還好不是敵人,要不然以後他們要如何自處呢。


    南宮梨笑了笑,“是啊!他人呢?”


    清羽尷尬地說道:“被屬下綁起來了。”


    “綁得好,你剛來府上就發燒,肯定是他招待不周了。”南宮梨調侃道。


    清羽急忙說道:“殿下,蘇管家招待得很好。”說完,清羽微微低下了頭。


    可不就是好嗎?都把人招待到床上了。蘇白可是情場高手,對付清羽這種純情小白,還不是手到擒來。


    “那就退下,去把人給放了吧!府裏很安全,你也不用守著本宮了。”南宮梨擺擺手說道。


    “屬下告退。”清羽拱了拱手,急匆匆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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