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心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這兩間有毒藥水保駕護航,疑似去世老人生活的房間,一點破綻都沒有。


    兩人持手電筒,每一寸地麵都沒放過,地是平整的水泥地,跟地板和昏暗的山洞不一樣,木頭和理石有紋路,田家的水泥地一絲裂紋都沒有,就算有地下室,入口也不可能在地麵。


    家具是普通實木打的櫃櫥,沒發現隱藏的結構,木床也找了,普通的四條腿木床,連床箱都沒有,不可能藏東西。


    田家沒有炕,少了一個藏東西的地方。


    唯一沒找的就是頂棚,這四間房罕見地沒有吊頂,小金踏著家具攀上房梁,每一根梁柱都沒放過,還是什麽都沒找到。


    “田起凡不可能無師自通,他來站官城之前難道不做實驗?”項海瀾想不明白。


    “這裏人多眼雜,沒法做實驗。”金熠跳下櫃子前,從兜裏掏出手絹,把腳印擦幹淨。


    項海瀾不指望搜出田起凡的實驗材料,那些東西太惡心,找出來還有傳播危險,頂多讓他的罪證再多一條。


    以這屋子的條件,能藏下的東西不會很大,她希望能找到紙質材料,比如那個病毒研究所的實驗筆記,否則田起凡這一身本事又從哪裏來的?


    跟陶光明學的?玩病毒又不是做飯,他才來站官城多久,學了兩年就成大師了?小說裏的丁春秋都做不到。


    “如果他的實驗室在外麵,省城這麽大,那可真沒法找。”項海瀾有些犯難。


    金熠拿著手電筒掃向門口碎裂的玻璃瓶子,空氣中還殘留淡淡的藥水味道。


    他的關注重點還在這間屋子。“如果沒有重要東西,田起凡為什麽要多此一舉,放個瓶子在門口砸人?”


    “是呀。”小項也想不明白。


    “會不會是轉移視線?重要的東西在另外兩間屋子?”金熠轉變思路,想到另一種可能。


    “那他可太奸詐了。”以田起凡的智商確實能幹出來這種事。


    金熠拉上小項,“走。”


    “等一下。”


    項海瀾找到角落的掃帚,把現場打掃幹淨,至於要不要再放一個玻璃瓶子在門上,想想還是算了。


    這次去樟達氣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田起凡沒有再回這個老宅的機會了。


    兩人關上房門,又回到另兩間房。這兩間就像前兩間房子的複製粘貼版。無論家具,還是地麵,頂棚跟那兩間都一樣,找不到異常。


    “如果再沒發現,咱們隻能去院子裏碰碰運氣,這裏是老建築,雖然離江邊挺近,老建築尤其是教堂挺喜歡修地下室的。”項海瀾看向黑漆漆的窗外。


    “教堂如果有地下室,除非正式入口封掉了,否則在教堂裏辦公的街道辦早就發現了。”雖然大隱隱於市,但金熠直覺田起凡不會在自家附近搞任何動作。


    那就隻剩一處地方了,兩人同時看向北牆那個西式壁爐。


    壁爐上方有一扇小窗戶,看窗台的寬度能分析出來,這棟房子整個北側牆體有四十公分的厚度。


    為了方便走火散熱,裏麵是空心的。


    如果有人住,肯定沒法在煙道裏塞東西,但這屋子已經好久沒住人了。就像她家老項,習慣把違規的黃曆塞在夏天不生火的炕洞裏。保不齊裏麵真有東西。


    壁爐太矮了,金熠的身材蹲不下去,項海瀾身體柔軟,負責鑽洞。


    西式壁爐的火都是往上走的,這個壁爐的煙道要轉向,裏麵設計得有些複雜。


    手電筒的視線被黑色的火磚擋住了,顧不得裏麵的煙灰,小項又往裏探了探,將手電筒伸向轉彎的煙道。


    光線下有灰塵在飛舞,視線所及,並沒有發現障礙物。能感覺有空氣在流通,說明整個煙道並沒有大型異物阻塞。


    煙道有十幾米長,項海瀾從綠皮火車調出強光手電筒。


    剛摁亮,就又被她關上了。


    以前沒用過這種2000流明的手電筒,強光在狹窄逼仄的煙道那個刺激呀,項海瀾眼睛差點被晃瞎。


    在站在壁爐前的小金看來,裏麵有光忽閃了一下。


    他聲線緊繃,開口問道:“出什麽事了?裏麵是不是有屍骨?是不是磷自燃了?”


    項海瀾:“……”


    無師自通的是你吧?愛倫坡驚悚小說的情節都被你編出來了。


    她閉了會眼,再睜開眼,視線裏的光斑還沒消失,看來短時間內不會恢複,眼睛有些幹澀,還是先退出去再想辦法。


    項海瀾把手裏的手電筒又換回普通手電,眼神不好,往外退時,碰到耐火磚,手電掉了,砸到壁爐底部燒柴的地方。


    “咚”的一聲,跟他們用手電砸火牆的回聲相似。


    “找錯地方了!”小項頂著花貓臉鑽出來,小白牙在黑暗中閃閃發光。


    “咱們在這裏耗了半個小時了,得加快速度。”金熠從兜裏掏出手絹遞給項海瀾,讓她在一旁歇著,他來研究怎麽撬開地上的耐火磚。


    小項擦幹淨臉,不經意地回身一望,嚇得“啊”了一聲。


    街上路燈昏暗的光線被教堂擋住了一部分,朦朧的光影下,窗外一道矗立的人形黑影格外醒目。


    金熠聽到項海瀾的驚叫,立即起身,“怎麽了?”


    同一時間,窗外的黑影動了,他往屋裏砸了兩個瓶子,砸完轉身就跑。


    甩在小金和小項腳前的瓶子是密封瓶,隨著瓶子碎裂,有濃重的臭雞蛋味散開。


    項海瀾雖然不知道瓶子裏密封的是什麽氣體,總歸臭雞蛋味跟毒氣分不開。火速套上口罩,跟金熠一起奔出門外。


    剛才黑影轉身時,金熠注意到他側臉上顎的凸起,“是田起凡,他沒去樟達氣!”


    臨時一賭,竟然賭對了。項海瀾立即加速,“追!”


    才跑了不到三十米,就有些力不從心,不光小項,連金熠都有頭暈惡心的反應。


    他們是爬山高手,體力超強的,一定是臭氣有問題,他們中毒了!


    項海瀾作為現代人看到過很多豬掉糞坑,救豬的人跟豬一起死了的社會新聞,還有下水道維修工人中毒死亡的慘劇。


    想起來了!糞坑沼氣是一種混合物,其中甲烷無色無味,有一種氣體卻有臭雞蛋味——硫化氫。


    有劇毒!


    你爺爺的!知道田起凡為什麽跑了,他不是嚇跑的,他是怕自己也聞到毒氣,被毒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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