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所有人都一籌莫展之時,狐小白發出了一聲哀嚎:“咱們這幾個人就沒一個聰明的,要是有一個聰明人來幫我們出謀劃策該有多好。”


    玄瑛笑道:“聰明人肯定有啊,南趙國的大臣們哪個不是聰明人?這不都在大牢裏關著嗎。”


    這句話點醒了楊厄,楊厄拍掌道:“對啊,你們說得太有道理了,剛才想來想去都是我們要怎麽做怎麽做,如果去把那些被關起來的大臣們都救出來,那豈不是就多了很多人可以出謀劃策了,這麽多人一起想辦法,總比我們這幾個人靠譜地多。”


    狐小白反問道:“他們要是真的這麽聰明,怎麽還都被賢親王給抓住關起來了呢?我看都是一些沒用的家夥。”


    楊厄笑道:“賢親王動用飛羽衛,直接在朝堂發難,你難道讓這些大臣用腦袋去對抗刀刃嗎?”


    狐小白難得地講不出道理了,便道:“心哥哥你說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狐小白沒意見,玄瑛幾人更是沒有意見,於是如何解救大臣便成了接下去要討論的問題。


    楊厄先把知道的情況說了一下:“根據國王所述,這些被關押的大臣有三四十人,關押在律法司的大牢,位置在南理城中心地帶,救出後要去到戍衛營還需經過近五裏地,途中還有城門阻攔,想要帶著大臣們出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幾人又開始嘰嘰喳喳地開始了新一輪的討論,隻不過這一次有了一個明確的目標,漸漸地便有了一個計劃的雛形,最後楊厄拍板道:“就這麽定了!等到今夜子時,咱們就動手!”


    賢親王府。


    趙承禮的車駕緩緩地停在了王府大門口,魏高已經在門口恭迎多時了。


    “賢親王一路勞頓,老奴已備好午膳,是否先行用膳?”魏高扶著趙承禮下了車駕,細聲問道。


    趙承禮卻腳步匆匆道:“不急,帶本王去見大哥。將紫菱公主安置在春華閣,好生伺候。”


    “是。”魏高應道,領著趙承禮往王府內走去。


    趙紫菱隨後下了車駕,四下張望道:“二王叔呢?怎麽一轉眼就沒影了?”


    趙安上前回答道:“回公主殿下的話,賢親王有要事需要處理,已經交代老奴安排好公主殿下的起居,還請公主殿下隨老奴入府。”


    趙紫菱一臉不樂意道:“都已經回到南理城了,我為什麽還要住在二王叔府裏?我要回王宮,我要見父王。”


    說著,趙紫菱便跳下了車駕,想要往王宮方向走去。趙安連忙端過一杯水,笑著遞到趙紫菱麵前道:“公主殿下,旅途勞累,還請先喝杯水,歇息一下,老奴隨後便安排公主殿下回宮。”


    趙紫菱接過水杯一飲而盡道:“好了好了,我喝完水了,快送我回宮吧,父王肯定已經等我很久了。”


    趙安笑道:“公主殿下,賢親王已交代老奴要照顧好您的起居,還請公主殿下跟隨老奴入府吧。”


    趙紫菱的眼神再次開始迷離:“好的,那我們就入府吧。”


    “臣趙承禮拜見王上。”密室內,趙承禮一臉謙恭地朝著趙承書行禮。


    趙承書卻是滿臉怒容,嗬斥道:“你還知道自己是朕的臣子?趙承禮,你把控朝政,將我軟禁在此,這是要置南趙國於死地啊!”


    趙承禮卻正色道:“不,臣這是在救南趙國。”


    趙承書閉上眼,緩緩道:“中原帝國狼子野心,不是我們退讓就可以滿足地了的,為什麽你就不明白。”


    趙承禮卻反駁道:“求和尚有一線生機,若是戰敗,世上便再無南趙國。王上,你覺得我們可有把握擊敗中原帝國?”


    趙承書朗聲道:“我南趙國民心可用,軍心可用,為何就不能擊敗南趙國?”


    “大哥!民心軍心可能擋得住鐵騎驅馳?不要自欺欺人了,你非要讓我們南趙國的子民都妻離子散,流離失所才滿意嗎?”趙承禮怒氣也上來了,連稱呼都改了。


    趙承書冷哼一聲:“不戰而降,你可對得起列祖列宗?朕寧願戰死沙場,也不願苟且偷生!”


    “你戰死沙場了,你可想過你的孩子會是怎樣的下場?紫菱呢?軒兒呢?”趙承禮又開始打親情牌。


    軒兒就是趙承書的唯一一個兒子,趙貞軒,今年才不過十二歲。


    趙承書猶豫了一會兒,語氣頗為沉重道:“身為王室子女,就要有以身殉國的覺悟,朕絕不會讓朕的孩子落入敵手的。”


    “所以,你就把我的浩兒送去中原帝國受苦!”趙承禮眼睛都紅了,情緒都開始變得有些激動了。


    趙承書歎了口氣道:“多少年了,你還是在執迷於這件事。當初將浩兒送去,朕也於心不忍,可是為了南趙國,朕不得不這麽做,南趙國不能沒有儲君。”


    趙承禮怒道:“當初為何不說要戰死沙場,當初為何就苟且偷生了?”


    這件事就是趙承禮的逆鱗,如今重新提起,相當於又把傷疤揭開一回,鮮血淋漓。隻是,這傷疤每次都是趙承禮自己揭開的,他的心中無論如何都放不下這件事。


    趙承書的語氣變得軟了下來:“朕知道這件事是我虧欠了你,可是你得為南趙國的大局考慮。朕將飛羽衛交由你來掌控,不僅是出於對你的補償,而是希望你能明白,我們兄弟之間是可以信任的,隻是現在想起來,是朕過於天真了。”


    趙承禮歎氣道:“不是你過於天真,而是中原帝國將我們每個人都摸得太透了。現在看來,當初要求質子,便是一出離間陽謀,隻是我們都無從選擇,或者說,我們心中都有不同的選擇,便已經注定了今日的結果。”


    趙承書一把拉住了趙承禮的手,急切道:“不,朕不承認這一切都是注定的,二弟,如今南趙國已經岌岌可危,我們不能再做不同的選擇了,隻要我們兄弟同心,未必不能對抗中原帝國!”


    趙承禮卻努力地甩掉趙承書的手,急不可耐地吼道:“沒得選擇,沒得選擇,我的浩兒根本就沒得選擇!”


    趙承書從趙承禮的話中聽出了些許端倪,道:“二弟,可是中原帝國拿浩兒威脅你,你告訴朕,朕即刻寫國書昭告天下,讓中原帝國受天下萬民唾罵。朕不信,中原帝國還敢冒天下之大不韙……”


    未等趙承書說完,趙承禮便不耐煩地打斷了趙承書的長篇大論:“大哥,當初父王讓你飽讀詩書,都把你讀傻了。自古成王敗寇,你覺得中原帝國會在意這些許罵名?更何況,你賭得起,我的浩兒賭不起!”


    “二弟,你不能拿整個南趙國為浩兒陪葬。”趙承書沉默半晌,最終無力地說出這句話。


    趙承禮收拾了下心情,決定換個話題:“小紫菱我已經帶回來了,明日我便讓她回宮。”


    聽到趙承禮這麽說,趙承書眼神突然間亮了一下:“這幾日不見你,原來你是去接紫菱了嗎?二弟有心了,快叫紫菱來這裏,朕迫不及待地想見見紫菱了。”


    趙承禮看著趙承書冷笑:“那我何時能見一見我的浩兒?”


    趙承書無奈道:“二弟……”


    “好了好了,並非是我不願讓你見紫菱,而是紫菱不願見你。”趙承禮一副盡力勸說過的樣子。


    趙承書聽趙承禮這麽一說,不由得急了:“紫菱為何不願意見朕?朕從小視她如掌上明珠,她為何不願意見朕?”


    趙承禮有些鄙夷道:“你都能狠心將她送羊入虎口,就別假惺惺地說什麽掌上明珠了,在你眼中,隻有軒兒才是你的掌上明珠吧。”


    趙承書有些失落道:“她還是在恨朕嗎?朕真的沒有辦法,才送她去和親的。可到頭來,換來的還是中原帝國的大軍,是朕無能,朕無能啊!”


    趙承禮卻說道:“小紫菱並非是恨你送她去和親,而是在中原帝國的所見所聞,讓她認識到了南趙國與中原帝國巨大到無法跨越的鴻溝,她也支持我的看法,希望看到兩國和平。”


    趙承書艱難地搖頭道:“和平?是啊,等中原帝國吞了南趙國,這和平不就到來了嗎?可是,你甘心嗎?朕不甘心!”


    趙承禮不再接趙承書的話,隻是自顧自地說道:“明日早朝,你親自和紫菱去說吧。”


    趙承書心中燃起希望:“二弟,你是說你要放朕回宮?”


    趙承禮點頭道:“我不但放你回宮,我還會讓所有被關押的大臣都參與明日早朝,明日,便讓我們做個最後的抉擇吧。”


    趙承書的心情變得愉悅起來:“好,二弟,我就知道你是不會背叛南趙國的,明日早朝,我們無論如何都要討論個結果出來。”


    趙承禮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那是當然,必須要有個結果。”


    話已說完,趙承禮將魏高喚入密室:“魏高,送王上回宮,好生伺候。”


    魏高應了聲,便去準備國王鑾駕。


    “紫菱呢?她不跟我回去嗎?”趙承書最後又問了一句。


    “紫菱想在我府上小住一晚,明日早朝後,她自然就回宮了。”趙承禮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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