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這隊被打倒在地的士兵們都呲牙咧嘴地重新站了起來,無一不是滿臉怒火地盯著楊厄和狐小白看。


    楊厄略帶歉意道:“諸位對不住,剛才是我們沒搞清楚狀況就出手搶奪你們手中的錢袋,是我們的不對。”


    胡隊長知道自己這群人根本不是對手,一味放狠話也無濟於事,倒是頗識相地說道:“我等奉忠親王軍令,向城中商戶收取軍備稅,並非在敲詐酒樓掌櫃的,這一點你大可向城內任一商家詢問。”


    掌櫃的也接話道:“正是如此,作為南趙國子民,一向受到國主和忠親王庇護,別說是收點軍備稅了,便是把我這條命捐出去,我也沒有一句怨言,本來我這酒樓隻要上繳五十兩便可,但是我這酒樓承蒙街坊們照顧,生意不錯,所以我便上繳了兩百兩,為了南趙國,我這點錢都是微不足道的。街坊們,你們說是不是啊!”


    “對,掌櫃的說的不錯,為了南趙國,我們義不容辭!”周邊圍觀的百姓都大聲附和起來,搞得楊厄和狐小白都縮了縮腦袋。


    楊厄忙大聲對所有人說道:“我們也是無心之失,以為掌櫃的遇到了敲詐,這才貿然出手,還請大家原諒。”


    “你一個外鄉人,隨隨便便就動手打了我們南趙國的兵,哪能說原諒就原諒,我們不幹!”不知人群中是誰喊了一句,又瞬間引爆了眾人的情緒。


    “對,不行,不能就這樣算了!”


    “我們南趙國人可不是好欺負的,他們打了人,就想這樣不了了之嗎!”


    這件事沒有造成什麽惡劣的結果,胡隊長也不想多事,忙製止了眾人繼續喧鬧,大聲說道:“感謝諸位仗義執言,不過我等還有公務在身,要繼續去其他商戶收取軍備稅,實在不能在此久留,此事就這麽算了吧,大家還是散了,散了。”


    楊厄長長籲了一口氣,還好這小隊長是個大度的人,並沒有太為難自己,不過這也讓自己更加過意不去了,急忙從自己包裹裏掏出一大錠銀子說道:“胡隊長,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一來表達我們的歉意,二來也希望為南趙國盡自己的一份力。”


    胡隊長頗為意外地看著楊厄,接過銀子說道:“聽你口音應該是中原帝國的人,沒想到竟然會為了南趙國出銀子。


    楊厄笑笑道:“我隻是為了自己的本心而已。”


    胡隊長正要把銀子放入錢袋,卻下意識地翻過銀子,看到了銀子底部的石隴印記,臉色不由大變,看向楊厄的眼神都變得不善了,語氣充滿了防備道:“這是石隴軍軍銀,你是從哪裏得來的?”


    楊厄愣住了,回答道:“這是石堅石將軍送給我們的,有什麽問題嗎?”


    胡隊長不敢大意,不搞清楚這銀子的來龍去脈,他可不敢收這銀子,暗暗做手勢通知後麵的士兵回去通報,隨即又問道:“石將軍乃我南趙國名將,為何會送銀子給你?”


    狐小白見胡隊長開始盤問,心中又開始不爽了,搶先回答道:“石將軍送我們銀子,關你什麽事?你這個人真是多事。心哥哥,咱們不送他們銀子了,還是趕緊去南理吧。”


    胡隊長聽了狐小白的話,戒心更重了:“你們還想去南理?莫不是中原帝國派來的奸細吧?”


    楊厄哪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忙解釋道:“我們怎麽可能是奸細,我們一路保護紫菱公主回的南趙國,在石隴城逗留時,受到了石將軍的款待,這些銀兩是石將軍送給我們的盤纏。”


    “公主不是去和親了嗎?為何要由你們送回來?”


    “那是因為中原帝國覬覦天命戰甲,紫菱公主不願獻出戰甲,逃了出來,遇到了我們,我們才送她回來的。”


    “公主如今身在何處?”


    “賢親王在我們到達石隴城的第二天接走了紫菱公主。”


    “賢親王如何知道公主在石隴城?還能這麽快就接走了?”


    “賢親王說他是提前出發的。”


    “你說的話你自己信嗎?”


    “我……”楊厄發現自己真的說不清了,這事本來就蹊蹺,更何況對胡隊長來說,哪裏這麽容易見到公主親王這般的人物,聽楊厄這些話,無異於聽天書一般。


    “可是我們說的都是真的啊,你們為什麽不信!”狐小白氣呼呼的說道:“我們去南理城還有重要的事情,懶得和你們在這裏廢話了,心哥哥,我們走!”


    說著,狐小白便想拉著楊厄直接離開,卻被胡隊長帶著小隊士兵團團圍了起來。


    胡隊長自知不是對手,倒也沒說得特別嚴厲:“此事我們已經做不了主了,無論如何,我都不能這麽放你們離開前往南理城,還請二位呆在原地,等我家大人前來親自審問。”


    楊厄沒想到自己拿出一錠銀子反而鬧出這麽大動靜,一時間頭都疼了,道:“我們真的耽擱不起,胡隊長,對不住了,我們要走,你們攔不住我們的。”


    說罷,楊厄不再猶豫,直接拉著狐小白便往半空中飛去。


    “小賊!休想逃!”一聲暴喝響起,緊接著一道明晃晃的劍氣直接斬過楊厄頭頂,強行截斷了楊厄上行的空間。


    楊厄及時停住了往上飛的勢頭,又拉著狐小白落到了地麵上,心中暗暗驚道:“好強的劍氣,來人是誰?實力不弱啊。”


    一名身材魁梧,相貌卻頗為斯文的男子隨意地將一柄長劍挑在肩頭,緩緩從空中落下,正好站在了楊厄的對麵。


    “拜見忠親王!”四周百姓嘩啦啦拜倒一片。


    楊厄靜靜地看著趙承毅,心中暗暗提防,沒想到他的修為竟如此之高,人界能夠做到禦空飛行的,無一不是數一數二的高手,更何況,楊厄心中還不知道趙承毅到底是敵是友,畢竟趙承禮派人送石隴城地圖給了趙承毅的嫡係軍隊,難保他們不是一路人。


    胡隊長也沒料到,讓人通風報信竟然驚動了忠親王,當下喜出望外,趕忙把石隴軍銀雙手遞到了趙承毅手中,再將楊厄所說的話又都複述了一遍。


    趙承毅接過石隴軍銀,隨意地看了一眼,便笑著對楊厄和狐小白說道:“你們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竟然就這麽大咧咧地把偷來的石隴軍銀拿出來用?”


    楊厄耐著性子再次解釋道:“這銀子確實是石將軍送給我的,你憑什麽說是我偷的?”


    趙承毅將銀子的底部露給楊厄看,說道:“凡出庫軍銀,在銀子底部原有印記上都會烙上‘支出’字樣,就算是石堅真的將軍銀送給你,也必定會烙字,你這石隴軍銀可沒有任何其他印記,你還敢說不是偷的?”


    楊厄並不清楚還有這麽一個情況,聽了趙承毅的話,心中也是吃了一驚。石堅到底是什麽意思?送給自己的盤纏,為什麽要用未出庫的軍銀,是故意要我們在半路受阻嗎?可沒有道理啊,他完全可以放任我們離去,壓根就不需要找我們幫忙的,一邊要我們幫忙,一邊卻使絆,這從邏輯上根本就說不通。


    “喂,跟你說話呢,你發什麽呆?”趙承毅見楊厄愣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麽,語氣頗為不耐煩地吼道。


    楊厄這才回過神來,說道:“我不明白石將軍為什麽要給我們未出庫的軍銀,但事實就是事實,我們沒有偷軍銀,這銀子就是石將軍給的!”


    趙承毅冷哼了一聲,說道:“既然你不願意說實話,那本王隻好請你回去好好招待一番了。”


    楊厄可不會相信趙承毅真的會招待自己,這是打算將自己抓回去審問了,忙說道:“忠親王,你若是不信大可找石將軍查證,我不能留在這裏,告辭了!”


    說罷,楊厄再度躍起,想要強行離開這裏,狐小白也不含糊,不等趙承毅有何反應,直接一個冰封術,凍住了趙承毅的雙腳,便要和楊厄一起飛離。


    “雕蟲小技!”趙承毅見狐小白出手,頗為不屑地自語一聲,渾身真氣一震,便將雙腳上的厚厚冰層震得粉碎,隨即飛速向前,一把抓住剛飛上不足一丈的狐小白的一隻腳,硬是給拽了下來。


    狐小白重心不穩,“哎呀”一聲便摔倒在地,楊厄一見大急,又折身返回,飛起一腳往趙承毅身上踢去,逼得趙承毅鬆開了抓住狐小白的手。


    楊厄將狐小白扶起護在身後,盯著趙承毅說道:“忠親王,我們對南趙國並無半點惡意,你不要逼我們。”


    趙承毅哈哈大笑道:“我逼你們又怎麽樣,本王要抓的人,還從未有誰逃出去過!”說罷,直接將手中長劍刺向楊厄。


    楊厄無法,隻好拔出七曜劍與趙承毅戰在了一起,戰不過三五回合,趙承毅借著一個近身的機會,在楊厄耳邊悄聲說道:“跟我回府,這裏說話不方便。”


    楊厄使勁將趙承毅格擋開來,看向趙承毅的目光都變得有些不一樣了,這趙承毅是故意來找我的?


    跟他回去,看看他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楊厄打定主意,再次朝趙承毅攻去,再假裝賣了一個破綻給趙承毅,趙承毅倒也聰明,一劍橫在了楊厄脖頸上,喝道:“來人,綁起來!”


    狐小白正想出手救楊厄,耳邊卻傳來了楊厄的聲音:“小白妹妹,別出手,跟他們回去。”這是楊厄悄然使用了傳聲符。早上和阿生他們分開時,狐小白給每人都準備了幾個傳聲符,沒想到楊厄第一個使用對象竟然是自己。


    雖不清楚怎麽回事,狐小白還是乖乖地聽楊厄的話,束手就擒了。街上哄然爆發出一股讚美之聲:“忠親王!戰神!忠親王!戰神!”


    趙承毅高昂著頭,就這樣在一片讚美聲中,押著楊厄和狐小白往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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