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小白站在一旁調理氣息,目光不由自主地凝望了一下父母的屍身,下一刻卻愣住了。


    隻見狐俊的屍身變成了兩截倒在地上,臉上竟然還是一副木訥的表情,眼睛也是如常地睜著,完全不像是一個死去的模樣。狐小白心中好奇,再看其他幾人,都是一個模樣,就像是一個假人一般。


    狐小白雖大大咧咧,但心思還是挺活絡的,眼前的場景讓她感覺到十分異常、


    “怎麽回事?難道我爹娘根本就沒有複活嗎?閻羅王就是在哄騙我們,拿一些傀儡木偶來欺騙我們?”一時間狐小白覺得腦袋發脹,努力地想回想前麵發生的事情。


    “頭,我的頭好暈。”狐小白捂著腦袋,趕緊盤坐開始運行寧神法術,盡量讓自己的頭腦保持清醒。


    “我記起來了,我和心哥哥從閻羅殿出來是回的客棧,為何一推門,進去的卻是心哥哥的家中,這怎麽可能?”狐小白慢慢回憶著:“還有之前,出客棧的時候,在樓上客房時天還是亮的,就下個樓的功夫,出客棧竟然就天黑了,街上的人也全沒了,不符合常理啊。”


    “還有我們出興慶府時,才沒走多久,就到了豐都府,千裏之遙,怎麽會這麽快就到了。”


    “烈火宗對我和心哥哥欲除之而後快,怎麽可能笑臉相迎,夾道歡送。”


    “那個烈火宗宗主給我們欣賞那鎮宗之寶,我似乎注意到他打開那畫卷時,口中念念有詞,隨後我看到那畫卷,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似乎是睡著了剛醒,又像是眨了下眼睛似的。”


    “就是從那時開始,我和心哥哥碰到了各種不合常理的事情,但是都被我們忽略掉了,不,不應該說是忽略,而是一旦我們有所懷疑,前麵的記憶就會被模糊掉,讓你再也記不起來。”狐小白猛地睜開眼睛,衝楊厄大喊道:“心哥哥,我覺得事情不對,我們應該是被困在了某一處幻境當中,一定是那烈火宗的宗主搞的鬼,我們所碰到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騙我們的!”


    楊厄又和惡狼交錯了一個回合,驚訝地道:“小白妹妹你說的什麽意思?難道我們根本就沒離開烈火宗嗎?怎麽可能!”


    狐小白忙解釋道:“這一路發生了好多不合常理的事情,就像是做夢一般,而這一切都是從那烈火宗宗主給我們看畫卷開始的。心哥哥,你想想,是不是這樣。”


    楊厄一劍蕩開惡狼,一邊警惕地看著惡狼,一邊嚐試回想前麵發生的事情,然而楊厄發現自己的腦海中空空如也,竟然一點都想不起來前麵發生的事情了。一時間楊厄的頭也開始發暈了,楊厄忙開始調集真氣穩定心神。


    狐小白見楊厄愣在那裏,惡狼又再次撲了上來,急得忙運轉全身真氣,在楊厄身前豎起一堵冰牆,同時焦急大喊道:“心哥哥小心,你怎麽發愣了。”


    惡狼猛地撞在了冰牆上,將冰牆撞得四分五裂,自己也被反彈了回去,而楊厄也被這巨大的聲響驚醒,眼神之中一片清明。


    楊厄笑著對狐小白道:“小白妹妹,多虧了你,我的記憶全都回來了,這裏果然是一片幻境,咱們應該都被困在那烈火宗宗主給我們所看得那副畫卷裏麵。”


    楊厄話音剛落,四周的景色竟然突然間消失了,所有的樓閣,地上所有的屍體,都毫無影蹤,楊厄和狐小白就這麽站在一片虛無的空地之中。


    還來不及觀察周圍的幻境,楊厄和狐小白就聽到一聲狂嘯,忙順著聲音望去,隻見一個醜陋壯漢,舉著一柄巨大的重錘,朝著他們衝了過來。


    “阿生?!”楊厄和狐小白驚得同時叫了起來。但阿生似乎什麽都聽不見,仿佛認定了楊厄和狐小白就是他的敵人,一錘子猛地砸了下來。


    楊厄深知阿生的力氣有多大,忙使出全身力氣,強行將阿生這一錘擋了下來,一時心口一陣震蕩。


    “小白躲遠一些!”楊厄大喝道,同時一腳飛出,踢在阿生的腹部,將他踢退了幾步。


    “阿生,你怎麽了?難道你不認識我們了嗎?”楊厄焦急地衝阿生說話,想要喚醒阿生。


    狐小白往後退了幾步,對楊厄說道:“心哥哥,我想阿生應該也是被那烈火宗宗主困在這畫卷之中了,隻是還沒有走出幻境。在他的眼中,我們可能是他的敵人。就像剛才我們也把他當成了敵人一樣。”


    楊厄驚愕道:“你的意思是說,剛才與我們交戰的那隻惡狼就是阿生?”


    狐小白點點頭道:“對,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當初我們在畫卷上看到的那個醜陋小人,應該就是阿生所化。現在我和你也應該隻是那畫卷上的兩個新增加的小人。”


    楊厄也覺得狐小白分析地很有道理,苦笑道:“就算是這樣,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如何將阿生從幻境中喚醒,否則阿生會一直朝我們發動攻擊,我不覺得我能夠一直抵擋住阿生。”


    說話間,阿生又再一次攻了過來,楊厄趕忙迎了上去,而狐小白則繼續抓緊時間調息,好早些加入戰局幫助楊厄。


    對手變成了阿生,楊厄便打得有些畏手畏腳了,畢竟阿生不是敵人,楊厄甚至還覺得自己有些愧對阿生,若不是因為他的出現,阿生也不會被困在這幻境中,何婉碧也不會……


    楊厄躲開阿生狠狠砸下的重錘,一邊繼續努力嚐試喚醒阿生,不斷地對阿生說話,阿生卻變得越來越狂躁,可能楊厄說的話在阿生的耳朵裏又是另外的意思了。


    一旁狐小白看不下去了,直跺腳道:“心哥哥你別總是躲呀,不把阿生擒住,咱們也沒辦法幫他走出幻境,還是先想辦法困住阿生吧。”


    楊厄心裏發苦,道:“說得簡單,這蠻牛力氣多得用不完,想打個平手都不容易,哪還有能力擒住。”


    狐小白仔細地觀察了下阿生,道:“心哥哥,阿生眼中隱約有紅光閃爍,與在何府時的狀態一模一樣,應該還處於魔化狂暴之中。你放開手腳打,阿生沒這麽容易被幹掉的,若你畏手畏腳,可別被阿生幹掉了。”


    楊厄再次躲開阿生一擊,活動活動手腳,重新振作道:“好,這一戰打得夠酣暢,為了何小姐,我也要全力以赴,將阿生帶回去。”


    說罷,楊厄渾身真氣鼓蕩,招式也更加開合,七曜劍再次光芒大作,一股熾熱的火焰從劍身上燃起,瞬間化作一條火龍朝阿生纏去。


    阿生絲毫不懼,迎著火龍一錘砸下,將火龍砸得四散消失,楊厄緊隨火龍持劍向前,一劍揮向阿生右臂,阿生躲閃不及,竟直接左手握拳擊向楊厄。七曜劍在阿生右臂上再次留下一條血痕,而楊厄也被阿生左拳擊飛,身上橙光一閃,卸去大半力道,卻依舊倒飛出去,半跪在地上捂著胸口。


    “心哥哥沒事吧!”狐小白見楊厄被擊飛,焦急喊道,手中再次亮起光芒,朝楊厄釋放了一個水係療傷術。


    楊厄感覺心口一暖,疼痛也不那麽明顯了,站起身來道:“小白妹妹別擔心,我沒事,隻不過被錘了一拳而已,小意思。”


    阿生卻對身上的傷毫不在意,再度舉起重錘攻了上來,楊厄咬牙迎戰,心中也是毫不服輸。


    不知戰鬥了多少回合,楊厄漸漸得感到手腳開始微微發顫,體力真氣已經快接續不上了,而反觀阿生,依舊是毫無力竭之相,巨錘使得比楊厄用劍都要靈活。


    楊厄心中升起一股無力感,盡力躲過一錘,對狐小白道:“小白妹妹,我拿阿生沒辦法,還是不是他的對手,我來拖住阿生,你趕緊離開這裏,再想辦法脫離畫卷。”


    狐小白聽了楊厄的話,微微搖了搖頭道:“心哥哥,我不會離開你的,要死咱們一起死,失去了你,我就再也沒有親人了。”


    楊厄心中一痛,自己又何嚐不是呢,但阿生的實力太強,自己根本就無法撼動,他實在不忍狐小白同自己一起死在這裏,隻能假裝生氣道:“什麽死不死的,我是讓你先走,我再想辦法甩開阿生去找你,若是我們兩人一起,更難脫身了。”


    楊厄還想再說什麽,一時分心,卻沒注意到阿生的重錘再度朝胸口錘來,等想躲閃已經來不及了,被結結實實地錘飛了出去,縱然有七曜劍的防護,也不好受,飛在半空就噴出一口鮮血。


    “心哥哥!”狐小白大喊一聲,帶著哭腔,朝著楊厄狂奔過去,一邊祭起命療術,一股幽幽藍光輕柔得連接住了狐小白和楊厄,將狐小白的生命力緩緩傳輸給楊厄。


    狐小白奔到楊厄身前,將楊厄抱起,哭著喊道:“心哥哥,你千萬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有事啊。”


    楊厄被這一錘錘得仿佛要散架了一般,見狐小白毫不吝嗇地分享生命力為自己療傷,急忙說道:“小白妹妹,快停止,我沒事,你不要浪費你的生命力。”然而聲音卻是虛弱不堪。


    幾乎同時,阿生的重錘再一次朝楊厄砸來,狐小白抱著楊厄,背對著阿生,似乎一點感覺都沒有,而楊厄卻急得大喊道:“小白快走開!”一邊想要用力將狐小白推開。


    狐小白卻將楊厄抱得死死的,輕聲說道:“不,我要和心哥哥一起,就算死也要在一起。”


    “不要!”楊厄目眥盡裂,但此時卻毫無辦法,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重錘離自己越來越近。


    “螻蟻也敢猖狂!”一聲威嚴而清冷的聲音從狐小白口中吐出。隻瞬間,狐小白仿佛換了一個人一般,一手抱著楊厄,一手向後,就像是輕輕地托著那巨錘一般,任憑阿生怎麽用力,那巨錘就像在狐小白手上生了根,紋絲不動。


    楊厄也被這突然的變故驚呆了,他明顯地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一股不屬於狐小白的陌生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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