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酒宴一直持續到亥時,人們這才盡興地散去了。楊厄的酒戒算是徹底地被破了,雖然不是楊厄自願的,但終歸被灌了不少酒,從未喝過酒的楊厄也被狐小白扶著,踉踉蹌蹌地回到了住處。


    一夜無話,整個鏢局在狂歡過後陷入了沉寂。狐小白將楊厄扶到床上,也自覺地開始了修行,而楊厄則昏昏沉沉地陷入了沉睡,時而皺著眉頭,想來酒精讓楊厄感覺有些不舒服了。


    第二天天剛泛白,風揚鏢局便恢複了一絲生氣,陸陸續續有人起床了,練武的練武,打掃的打掃,又開始新的一天的忙碌。


    傅關刀伸了個懶腰,舒服的從床上坐了起來。一連幾天的勞累,就算昨晚是睡的最舒坦了。


    還未等傅關刀將衣服穿戴好,房門被棒槌風風火火地推開了。傅關刀正疑惑著,便聽到棒槌喊道:“傅鏢頭,大事不好了,鏢車失蹤了。”


    傅關刀一聽到這個消息,再也顧不得穿衣服了,一把扯過棒槌大聲喝問道:“怎麽回事,昨晚不是收進鏢局倉庫了嗎,怎麽會無緣無故失蹤的。”


    棒槌哭喪著一張臉道:“我也不知道啊,風大當家的已經過去了,傅鏢頭,你也趕緊過去看看吧。”


    傅關刀鬆開棒槌,胡亂地將衣服穿好,便急匆匆地向著鏢局倉庫跑去。


    鏢局倉庫已經圍了一群人,都在竊竊私語著,傅關刀擠進人群,一眼便望見了正在倉庫內四下查看的風揚,便趕忙走上前去問道:“風大當家的,鏢車怎麽會無緣無故失蹤了呢?這件事肯定有問題。”


    風揚一臉嚴肅地點點頭道:“肯定有問題,但是現在我們在明對方在暗,我們一點線索都沒有。傅鏢頭,你先仔細查看下倉庫內外,看看能否找出些蛛絲馬跡。”


    傅關刀忙答應著,隨後便開始仔細地檢查起來。


    鏢局倉庫並不是太大,裏麵堆積了一些走江湖用的武器裝備還有全鏢局上下吃穿用度的東西,並沒有什麽特別的,一般情況下,押鏢的鏢車也不會進入到鏢局倉庫,都是第一時間交付給客人了,所以將鏢車保存在倉庫,這也是風揚鏢局頭一次這麽做。沒想到頭一次便出了這麽大的事情。


    傅關刀仔細查看了許久,卻絲毫看不出任何不對勁的地方,除了原先放置鏢車的地方現在空無一物外,其他的東西都是原封不動地放在原地。看來竊取鏢車的人目標很明確,就是衝著鏢車來的,而且手段也很高明,倉庫門口的鎖都還是好好的,並未被損壞。


    光是查看看來是查不出什麽東西了,傅關刀一揮手,將昨晚看守倉庫的人叫了過來,開始詢問道:“大坤,昨晚你值守時有沒有什麽異常的情況?”


    那個叫大坤的是一個精壯的漢子,忙走上前來回答道:“傅鏢頭,昨晚一切正常,我一夜都沒有合眼,直到今早上風大當家的帶人來,說要押送鏢車去東城門繼續等候,這才發現鏢車失蹤了的。”


    聽了大坤的話,傅關刀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一切都很正常,一切都做的絲毫沒有破綻,這個對手絕對不簡單。


    “傅鏢頭,有什麽見解嗎?”這時風揚開口詢問道。


    傅關刀搖了搖頭,沉聲道:“風大當家的,看來我們遇到了一個很強勁的對手啊,事情做的天衣無縫,根本就無從下手去查。傅某無能,沒有查出絲毫有用的東西。要不然,咱們還是報官吧。”


    “不可。”風揚急忙阻止道:“若是報官,弄得人人皆知,那以後風揚鏢局還要不要做生意了,一個連貨物都保管不好的鏢局,誰還會來讓我們押送呢。”


    傅關刀無奈道:“那該如何是好,若是這趟鏢的貨主找上門來,我們連賠償的金額都無法算出,畢竟我們也不知道這趟鏢到底拉的是什麽,萬一對方獅子大開口,那……”


    話不用說完,後麵的意思也已經很明白了,隻是現在風揚是當家的,這主意自然應該是由風揚來拿了。


    風揚沉思了一會,又問大坤道:“昨晚可有誰來過倉庫附近?”


    大坤稍一思索,道:“有,小刀昨晚來給我送過酒菜,還順帶聊了幾句,坐了一會就走了。”


    小刀這會也在人群之中,聽到大坤的話忙站出來道:“昨晚我回來後,剛要坐下吃飯,後廚的張師傅便拿著一個食盒給我,讓我先送給大坤吃,還說這是對我吃飯都遲到的一種懲罰。”


    “你昨晚吃飯為什麽遲到了?”風揚轉頭麵對小刀問道。


    “我我看望彪子的家人去了,彪子是我的好兄弟,這次押鏢死在了路上,我就想著去給彪子家人送點吃的去。風大當家的你也知道的,彪子的家裏條件不是太好。”


    風揚並未有任何表示,而是繼續問道:“你是一個人去的還是和別人一起去的,有誰可以證明嗎?”


    傅關刀這時插話道:“風大當家的,小刀跟了我十來年了,打小就是我看著長大的,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風揚伸手製止傅關刀繼續說下去,道:“我心中有數,傅鏢頭你先不用多說。”


    小刀見風揚還是繼續追問,心中不由升起了一股怨氣,暗想道:“我小刀清清白白,竟然被這樣猜忌,枉我認為風大當家的是條漢子。”


    可是嘴巴上小刀卻還不敢放肆,畢竟還是要繼續在鏢局裏混的,便回答道:“楊兄弟可以作證,昨晚我去看望彪子家人的時候,楊兄弟和狐姑娘便已經在彪子家了。”


    “哦?”風揚嘴角微微上揚,道:“看來事情有些眉目了,來人,去將楊兄弟和狐姑娘請來。”


    這時傅關刀再次插話道:“風大當家的,楊兄弟為人光明磊落,絕對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的,更何況一路上若是沒有楊兄弟出手相助,鏢車早就沒了。”


    風揚見傅關刀有些急了,忙安慰道:“傅鏢頭放心,我有分寸的,我就是想將事情問個清楚,絕對不會隨便冤枉人的。”


    既然風揚都這麽說了,那傅關刀也隻能強忍下心頭的不快,站在一旁不再說話了。


    此時狐小白已經結束了修行,也已經洗漱完畢了,可是楊厄卻還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狐小白難得見到一次楊厄賴床,不由玩心大起,順手抓起自己的長發末端,撓起楊厄的鼻孔來。


    楊厄感覺鼻子突然一癢,猛地打了個噴嚏,這才醒了過來,眼睛還未睜開,便聽見了狐小白在一旁嘻嘻哈哈的笑聲。


    楊厄自嘲地摸了摸鼻子,沒想到自己竟然睡了一晚,連修行都落下了,酒可真不是個好東西啊。


    還未等楊厄和狐小白說上話,門口便傳來了敲門聲,接著便有說話聲傳了進來:“楊兄弟可睡醒了,風大當家的請楊兄弟和狐姑娘過去,有事相問。”


    聽見門外的聲音,楊厄忙應了一聲道:“好的,我馬上便過去。”接著楊厄便跳下床道:“小白妹妹,風大當家的請我們過去呢,咱們不鬧了,抓緊時間過去吧。”


    說著,楊厄胡亂地抹了一把臉,便拉著狐小白打開了門,見到傳話的人還在門口站著,忙行禮道:“有勞這位兄弟了,還在這裏等候著,咱們這就過去吧。”


    隨後,楊厄和狐小白便跟著這個人東拐西拐,來到了鏢局倉庫。楊厄見到這裏圍著一群人,心中不由感到奇怪,暗想道:“帶我來這裏做什麽?”


    見到楊厄和狐小白來了,圍著的人群迅速地朝著兩邊散開了,給他們留出了一條通道,楊厄也不覺得有什麽,畢竟自己又沒做什麽事情,也就坦然地和狐小白一起走了進去。


    風揚見到楊厄和狐小白來了,微笑著問道:“楊兄弟昨晚睡得可好?”


    楊厄也笑著回答道:“多謝風大當家的關心,昨晚睡得很好,就是酒喝多了,到現在都還有些頭疼呢。”


    風揚哈哈大笑道:“楊兄弟海量,昨晚可是喝了不少的酒,可不知道是否還記得,昨晚酒後還做過些什麽?”


    風揚的話問得赤裸裸,傅鏢頭再次沒忍住打斷風揚的話道:“風大當家的!”


    楊厄也聽得糊裏糊塗,道:“昨晚我回房間後就睡下了,這才剛起來,並沒有做過什麽事情啊?風大當家的為什麽會這樣問我?”


    風揚並未理會傅關刀,而是望著楊厄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因為昨晚,鏢局倉庫裏的鏢車丟了。”


    聽到風揚這話,楊厄頓時清醒了,急忙道:“風大當家的,這話可不能亂說,我怎麽可能會去偷鏢車了,我昨晚不是一直都和大家在一起嗎,後來喝醉了,就回房睡覺了,一直都沒有出過房門。”


    風揚道:“我承認吃飯時你一直都和大家在一起,可是回房後呢,誰能證明你一直都沒有出過房門?”


    “我能證明呀,我一晚上都和心哥哥在一起。”狐小白站出來說道。


    風揚一臉不屑地道:“你們倆本來就是一起的,你的證明又有何用。風揚鏢局一向平安無事,你們剛一來便出現了鏢車失蹤的事情,除了你們,我想不出來還有誰能做這樣的事情。而且我聽傅鏢頭說你們的修行不錯,所以你們才能不驚動任何人就將鏢車轉移走了,是不是?”


    楊厄見風揚絲毫不講道理,臉色也是陰沉了下來,道:“風大當家的,還請你不要隨口亂說,凡事總要講個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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