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況異常地慘烈,雖然風揚鏢局的眾多鏢手都是血海裏摸爬滾打出來的老手,卻架不住山賊的數量眾多,時不時地便會有一個鏢手被砍倒在地,淒然死去。


    傅關刀看到自己的兄弟接二連三被山賊擊殺,心中又急又怒,卻又絲毫沒有辦法。這些鏢手都是跟隨自己出生入死許多年的好兄弟,如今一個個成了山賊的刀下亡魂,讓傅關刀心痛不已。


    “不能這樣下去了,這幫山賊這次肯定是傾巢而出了,狗日的馬三絕對是有預謀的,平日裏走鏢都是按江湖規矩,備好了銀兩孝敬這幫山賊,卻不知道為什麽這一次山賊做的如此決絕,非要劫下這趟鏢。”傅關刀心中惱火,但走鏢的本來就是腦袋綁在褲腰帶上的活,若是這趟鏢被劫走,那風揚鏢局的名聲立馬就會臭了,以後恐怕也不會再有人願意做風揚鏢局的生意了。


    “今日恐怕無法保住這趟鏢了。”傅關刀咬牙狠狠地將一個山賊砍翻,暗暗想著:“山賊根本就沒打算給我們活路,就算是拚完最後一個兄弟,最後還是丟鏢的下場,又何苦讓兄弟們賠上性命呢,鏢局沒了總比性命沒了好,大不了以後帶著兄弟們去幹其他的營生,總不至於沒飯吃。”


    想到這裏,傅關刀不再猶豫,大吼道:“兄弟們,鏢守不住了,大家不要亂,一起往來路方向突圍,放棄鏢物!”


    一眾鏢手聽到傅關刀的話,都不由悲上心頭。一個臨近傅關刀的鏢手大喊道:“傅鏢頭,不能啊,丟了鏢,風揚鏢局就完了,我不走,大不了多拉幾個山賊陪葬,有什麽了不起的。”


    “對,拚了,我們不怕死。”其餘鏢手也大聲附和道,一時間勇氣更勝。


    傅關刀心中悲苦,卻故裝輕鬆笑罵道:“我知道你們這幫小兔崽子不怕死,可是咱們不能死的沒有價值,大家都是上有老下有小,把命丟在這裏了,家裏怎麽辦。這次山賊是鐵了心要劫鏢,絕對有陰謀,大家聽我的,放棄鏢物,咱們往來時的路突圍,隻要命還在,還怕以後不能東山再起嗎?”


    “聽傅鏢頭的!”


    “好,為了我家寶貝兒子,我也不能死,傅鏢頭,該怎麽做你就說吧。”


    眾多鏢手一向敬重傅關刀,這個時候也都不再廢話了,嘶吼著回應著傅關刀,一邊都向著傅關刀靠攏,不再去守護鏢車,做好突圍的準備。


    “兄弟們加把勁,咱們突圍出去!”傅關刀大吼一聲,率先衝向了山賊,後麵眾多鏢手也絲毫不含糊,跟著傅關刀開始突圍。


    山賊卻並不給傅關刀等人機會,他們的目的本來就是打算全殲鏢隊,而不僅僅劫鏢。一時間,整個戰場便開始移動起來,慢慢地朝著東邊楊厄他們走過來的路靠近。


    隨著戰場的移近,楊厄和狐小白也站在岩石頂上看清楚了情況,楊厄心中便有些不忍。如此多的山賊圍攻一個鏢隊,還是光天白日之下,也太無法無天了。想到這裏,楊厄便對狐小白交待道:“小白妹妹,你在這裏別動,我去幫一幫他們。”


    狐小白也有些氣憤地道:“心哥哥去將這幫山賊打個落花流水,這麽多人打他們那麽點人,太欺負人了。”


    楊厄不再廢話,跳下岩石飛快地闖入戰圈,手中七曜劍連發數道劍氣,分開正在交手的兩邊人馬,在戰圈中硬生生地清理出一塊空地出來。楊厄一躍站在了兩邊人的中間,大喊道:“都住手,不要再打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這個時候竟然還有局外人敢來製止,他以為他是誰啊,就憑他一個人,有這麽大的本事?


    傅關刀最先反應了過來,衝楊厄抱拳道:“多謝這位兄弟援手,不過這些山賊人多勢眾,恐怕會連累到兄弟,還請這位兄弟速速離去,免得白白傷了性命。”


    “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了你。兄弟們,都還愣著幹什麽,我有說停了嗎?”一個陰陰的聲音從山賊後方傳來,根本就沒有把楊厄放在眼裏。


    山賊一聽到馬三發話了,也不再猶豫,都再次舉刀朝著鏢手們殺了過來。


    傅關刀上前將楊厄拉到身後道:“這位小兄弟,你的情我傅某記下了,今日若逃得性命,必將報答。現在還請小兄弟快快離去,山賊人數眾多,被圍住可就不好走了。”


    楊厄歎了口氣,暗想自己真的是太天真了,還以為可以用語言來勸阻,哪知道山賊根本就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一上來就要殺了他。


    憑這群山賊的身手,楊厄知道自己根本就不用費多少力氣便可以全部解決掉,隻是自己不喜歡用武力去解決問題,可現在這個情況,不用武力恐怕也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了。


    想到這裏,楊厄也不再猶豫,立刻大步上前,專挑山賊軟肋處,隻一擊便將一個山賊放倒在地,卻不傷他性命,隻是讓他暫時無法動彈了。


    “好身手!”傅關刀一看楊厄動手,便知道今天自己這一幫人有救了,以楊厄的身手,根本就用不了一炷香的時間,便可以將這群山賊全部擊殺。隻是楊厄心善,不願意下殺手而已。


    果然,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楊厄便拍拍手,將七曜劍重新背到了身後,隻留下一地哀嚎打滾的山賊,以及還坐在馬上的那個蒙麵山賊馬三。


    馬三也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這邊還有四五十個山賊,怎麽一轉眼全都躺地上了?這個年輕人到底是誰,身手竟然如此了得。不行,自己馬上得逃,否則小命不保。


    形勢的劇變讓傅關刀徹底地放下心來,多虧了這個年輕人,自己的這趟鏢看來安全了。他急忙上前,抱拳對楊厄說道:“這位大俠,傅某看走眼了,沒想到大俠年紀輕輕,竟然武藝高強到這個地步。多謝大俠挽救了風揚鏢局這麽多人的性命,還未請教大俠尊姓大名,傅某必定厚報。”傅關刀見識到了楊厄的厲害,連稱呼也從小兄弟變為了大俠。


    楊厄正要回答,卻發現馬三正悄悄地調轉馬頭,狠命地在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那馬吃痛,便狂奔而去。


    “那人要怎麽處置?”楊厄指著瘋狂逃竄的馬三問道。


    “此人叫馬三,是這夥馬賊的頭子,作惡多端,不得好死。”傅關刀望著馬三的背影,恨恨地說道。馬三逃走了,在傅關刀看來,實在是太遺憾了。


    “哦,既然是這樣,那就把他交給官府處置吧。”楊厄點點頭,瞬間將七曜劍揮出一道淩厲劍氣,直追馬三而去。馬三卻根本沒有發覺,待到後背一痛,摔下馬來,這才知道自己被一擊擊中了。


    “哈哈哈,大俠果然好身手。傅某佩服萬分啊!”傅關刀見馬三落馬,心中一陣爽快,忙吩咐手下兩人趕過去將馬三綁了回來。


    此時楊厄才衝傅關刀自我介紹道:“傅鏢頭過獎了,我叫楊厄,隻是路過而已。”


    馬三灰頭土臉被兩個鏢手綁了回來,心中已經絕望了,他知道自己完了,但卻仍嘴硬道:“傅關刀,今天算你運氣好,不要以為保得這趟鏢就萬事大吉了,到時候有你好果子吃的。”


    傅關刀一聽也來氣了,狠狠地啐了馬三一口道:“馬三,我風揚鏢局與你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每次經過你的山頭時也都守了你的規矩,你卻還要劫我的鏢,要將我風揚鏢局趕盡殺絕。如今幸虧這位大俠相助,除了你這一禍害。報應啊,報應!說,你為什麽要劫我的鏢?”


    馬三卻不屑地扭過頭道:“你太可憐了,自己樹的敵,到頭來卻不知道誰是敵人,你自己慢慢想去吧,爺無可奉告。”隨後又斜了楊厄一眼道:“敢趟這趟渾水,小子你的小命也到頭了。”


    傅關刀大罵道:“你以為我是嚇大的嗎?你不說拉倒,本還想帶你報官,現在想來不如在這裏直接結果了你。”說完,傅關刀揮舞大刀作勢就要往下劈。


    馬三見刀鋒離自己脖子越來越近,再也不複剛才的硬氣,竟直接嚇得大喊道:“別殺別殺,我全說,要殺你的人是……”


    一道白光閃過,馬三的話戛然而止,腦門上竟然憑空多了一個血洞。


    楊厄一驚,他直到這暗器近前的時候才發覺,想要拔劍阻擋卻已經來不及了,忙朝暗器射出來的方向看去,入眼隻是一片綠色叢林,無絲毫異常痕跡。


    此時狐小白也是飛速地趕了過來,有些擔憂地說道:“心哥哥,你沒事吧。”


    楊厄搖搖頭道:“我沒事,就算那暗器是針對我的,我也可以及時地躲開。隻是不知道那暗器到底是誰放的,看來我們又惹上麻煩了。


    傅關刀也一臉嚴肅道:“楊兄弟,看來事情確實沒有這麽簡單,這趟鏢恐怕真的有些古怪。”


    楊厄卻不想再多事了,便準備與傅關刀告別道:“傅鏢頭,既然鏢車保住了,那楊厄便就此別過了,這一地的山賊沒了頭領,也掀不起什麽大浪了,還望傅鏢頭不要傷了他們的性命。”


    傅關刀忙回道:“楊兄弟放心,我傅某也不是嗜殺之人。隻是……”


    望著傅關刀欲言又止,楊厄便又說道:“傅鏢頭還有什麽話,不妨直說。”


    傅關刀略一猶豫,還是開口說道:“楊兄弟若是方便,傅某希望楊兄弟能夠幫助傅某一同押送這趟鏢。傅某知道這個要求很過分,可是今天與山賊硬拚了一場,折損了不少兄弟,若是路上再出意外,恐怕風揚鏢局就真的完了。等這趟鏢安全到達,傅某必有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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