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巨響,肯定是有重大狀況,三人當即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爆炸現場。


    發生爆炸的是守備旅的一處雜物房,雜物房挨著的是守備旅的彈藥庫,爆炸引爆了倉庫中的彈藥,爆炸威力巨大,整個倉庫幾乎被夷為平地,隻剩下一地狼藉和殘垣斷壁。


    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沒有發生在火炮的彈藥庫,那邊要是殉爆怕是好多營房都得上天,那就不是一股黑煙了……


    發生如此大事,要塞幾乎所有的頭頭腦腦都過來了,要塞司令許康中將鐵青著臉,正在訓斥一幹人等,尤其是守備旅旅長袁俊更是把頭都快縮到脖子裏。


    “一群飯桶!彭餘清是日諜,潛伏在要塞這麽久,你們都沒察覺?還是軍委會的熊參謀警覺,這才抓出奸細……你們守備旅也是,青天白日的居然營房發生爆炸?你這旅長是幹什麽吃的?”許司令對著一幹軍官大聲斥責道。


    平時趾高氣揚,耀武揚威的國軍軍官們無論是少將還是上校,都像瘟雞似的站在當場。


    馬曉光和老李、寧中平自然也得立正站好,雖然不關他們的事,但是這時要塞最高長官發飆,當然也得陪著挨訓。


    訓斥一通之後,許司令大約是有些累了,叫過幾個高級軍官低聲吩咐了幾句,便帶著副官離開了現場。


    走的時候,許司令卻好似不經意地看了馬曉光這邊一眼,也沒有更多的語言,徑直上了車,便各自離去。


    許司令走後,不相幹的部隊主官們也各自散去,但守備旅旅長袁俊和稽查處處長劉守平卻還留在現場,他們一個是責任人,一個是主管調查,不都得繼續辦差嘛。


    本來正在被許司令接見的熊子莊正在大吹法螺,牛皮還沒吹完就發生了這檔子事,自然是麵罩寒霜,一臉的不虞,卻也沒離開現場,怔怔地在那裏有些木然。


    馬曉光衝老李和寧中平使了個眼色,兩人早已會意,很自然的分開加入了現場勘察的隊伍之中。


    馬曉光則走到了熊子莊那邊,關切地問道:“熊大哥,心裏有氣?”


    “思克兄弟,這也太氣人了,你說這敵特怎麽就這麽猖狂呢?”熊子莊憤憤地說道。


    “不是每個人都像大哥這般慧眼如炬,一眼就能看出敵特……”馬曉光說道。


    “唉,那倒也是,就是可惜了這些彈藥,聽說還犧牲了幾個弟兄……”熊子莊歎道。


    這熊子莊表情悲戚,神情落寞,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當真憂國憂民,這演技真的可以。


    “嗐,大哥無須過分擔心,我們隻需要辦好自己的差就是,防諜的事情不是有專門的人負責……咱們沒必要狗拿耗子。”馬曉光有些不屑有意地冷聲說道。


    “兩位高參,這邊有些情況,煩請一起來參詳參詳……”就在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打著機鋒之時,要塞稽查處處長劉守平過來說道。


    原本這勘察現場的事情輪不著馬曉光和熊子莊,但是稽查處的人在現場的一些發現卻有些撓頭。


    稽查處病急亂投醫,加上熊子莊昨日抓獲敵特的光環加持,便向兩位軍委會的高參請教了,反正這隻是技術性問題,不存在涉密。


    現場一片瓦礫,到處是爆炸後的殘片,讓人看了心裏一緊。


    馬曉光倒是無所謂,這種情形在特務處時常都遇到,熊子莊則整個人都不好了,走在前麵臉色一陣陣的發白。


    走到了爆炸中心位置,也是一片碎渣,並沒有什麽出奇之處。


    “二位高參,這爆炸來得蹊蹺,你們看爆炸中心位於營房的最裏麵的雜物房,裏麵東西都有登記,不會有爆炸物,但是這裏卻發現了火藥的殘渣……最奇怪的是,這個位置如何引爆?”劉守平介紹著情況。


    現實的狀況和眾多神劇裏可不同,這時代還沒有機械或者電子定時引信發明出來,也就是說不會有定時炸彈。


    “一名幸免於難的弟兄說了,從昨天晚上起沒有人靠近過雜物房,也就是說沒有人放置炸彈的可能……”稽查處上尉參謀高德權補充道。


    “這還真是出了鬼了?會不會有人用引線?”熊子莊奇道。


    高德權聞言連忙道:“不會,要從門口或是窗口到爆心十好幾米,不會用這麽長的引線,營房區隨時有人巡邏的……”


    “這會不會是敵特已經一早潛入了雜物房,趁大家不備點燃了炸藥……”熊子莊幹脆信口胡謅道。


    此言一出,大家都用奇怪的眼光看著他,都沒想到昨晚英明神武的熊參謀會給出這麽一個奇葩的結論。


    巡邏隊和哨兵並沒有發現有人從雜物房中出來,現場爆心也並沒有發現有人殉爆的痕跡,難不成這人會飛?


    馬曉光沒有說話,看著爆炸的現場沉吟著,努力想著當下的各種可能,似乎抓住了一點什麽,卻又有些琢磨不定。


    他也沒有嘲笑熊子莊,一是沒這個心思,二是他知道熊子莊說不定又憋著什麽壞,假癡不癲,這人不是笨蛋。


    又隨著稽查處的人勘察了一陣,也一無所獲,馬曉光和熊子莊便各自走了,畢竟本職工作是防禦圖,而不是現場查勘。


    下午,馬曉光畫完當日的炮台防禦圖,將畫稿和相關文件交由要塞機要室存檔之後,找了個借口來到了駐軍的營房見到了寧中平。


    “老李出去聯絡城裏的兄弟了……讓他們在外圍調查……”寧中平匯報道。


    “唔,萬事小心,除了我給的情報線,不要和特務處還有其他情報單位聯係,這是為了大家好……”馬曉光沒有往深了說,黨國的情報保密工作差得一批,亂去接觸反而有害無益。


    有些話有些事,大家知道就好,不要說出來。


    “爆炸的事情,還沒頭緒,大家都像沒頭的蒼蠅似的……”寧中平有些煩躁地說道。


    “不要著急……”


    “叮叮……”馬曉光話還未說完,辦公室的電話卻響了。


    寧中平拿起電話,答應一聲,卻隻是聽,沒有多說話,不過臉上表情卻有些欣喜。


    “老李打的,有情況……”


    聽到這一個消息,寧中平當即出麵給要塞以協助調查爆炸案的名義借調了馬參謀。


    交代完畢,兩人連忙出了要塞營區,趕到了江陰城裏“味正軒”菜館。


    穿過菜館的前堂和廚房,馬曉光和寧中平來到了菜館的後院。


    “有什麽發現?”馬曉光問道。


    “鱔魚報告,經過他偵查發現了可疑人物,這個人和一名國軍軍官見過麵,而這名軍官就是死了的彭餘清……”老李沉聲匯報道。


    “幹得不錯,不過和鱔魚見麵要小心,尤其要注意保護他的安全。”馬長官讚道。


    “鱔魚”就是馬長官給黃永發的代號,沒想到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居然在外麵發現了日諜的同黨,這人要麽是上線要麽是交通,肯定不會是雜魚。


    “明白……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租了一處民宅……”說著,老李打開了院子後門。


    三人從後門悄悄地離開了“味正軒”,來到了一所僻靜的民宅。


    甫一進門,便聽得屋子裏麵傳出了陣陣求饒的說話聲。


    “長官,我就是個送信的,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您就高抬貴手!”


    “你這拿根稻草當香燒——糊弄鬼呢?要是真隻是送信的,胖爺我手心煎魚給你吃!”


    “嗬,胖爺遇到滾刀肉了?”寧中平走了進去笑著問道。


    “這還沒開始呢……”胖子惡狠狠地說道。


    馬曉光和老李沒說話,點上煙坐在屋外,絲毫沒有擔心的樣子。


    不多時,隻聽屋裏傳出了一陣以頭撞柱的聲音,和人被捂住嘴的“嗚嗚”聲……


    又過了不久,聲音沒了,傳出來一人張大嘴巴喘氣的聲音。


    “好了,進去吧。”馬曉光滅掉了煙頭對老李說道。


    進得屋內,隻見一人被綁在了堂屋的頂梁柱之上,臉上鼻青眼腫,除了手臂之上有處刀傷,身上卻沒有太多傷痕。


    房間裏一股味道酸酸的,有些衝人。


    “老實交代!要不胖爺我再給你加點料!”胖子在一旁表情猙獰的說道。


    “我說,我全說!我是霓虹國內務省特高課卷雲情報組的交通,代號層雲,名叫岡田浩二,主要負責為要塞裏麵代號烏雲的村上義雄,為死了的彭餘清傳遞情報……”綁在柱子上的岡田浩二喘著粗氣招供道。


    四人一聽,皆是有些無語,尤其是馬曉光,他沒想到這裏情形比黃永發說的有過之無不及,這特麽特高課都派來一個情報組了,還有外務省、陸軍、海軍……


    看來就憑自己這幾個人,怕是真不夠用啊。


    “你們情報組還有其他人嗎?”馬曉光問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每次的情報都是送到南門城牆的死信箱……”


    沒有從岡田浩二嘴裏拿到更多有用的信息,馬曉光有些鬱悶,這光一個“卷雲”情報組就這樣了,還不要說更多其他的魑魅魍魎。


    “胖子先把他看好,馬上通知金陵的兄弟過來把他押回去……這邊人手少……”馬曉光吩咐道,鬱悶歸鬱悶,工作也要推進不是。


    寧中平在一旁給岡田浩二錄正式的口供,胖子則在收拾自己的家夥事。


    “好大酸味,這是?”老李出聲問道。


    “這是米醋嘛,不是拿來修理這小子的……要是在金陵,胖爺直接給他用硫酸。”胖子說道。


    “硫酸……我想到了!”馬曉光聽胖子這麽一說,突然一下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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