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請了早安,王爺上朝,小郡主返回侯府。一連數天,侯爺或二爺進宮,賬目與出入貨記錄,翻查了數年,一概無問題,但又未說恢複寧氏北垣貨運。


    內務府與寧氏打交道多年,一向客氣,未作更多刁難。倒是派來監督的戶部官員細致問到王侯兩府往來,又調看了六王府在寧氏的錢財往來,對侯爺說:“六王府每年在寧氏票號存入一筆固定款子,再換成黃金儲存,可隻是存款?”


    侯爺看了一眼說:“每年12月中,正是小女生辰,六王爺每年會在那時候存入,是留給小女的心意。從未取過,是寧氏無需取出。”


    戶部官員不再說什麽,大張旗鼓查了一周,並無更多發現。內務府管事對侯爺拱手說:“先請侯爺出宮,若有事,隨時聽召就好。”


    侯爺行禮,隨小公公離去,離北宮門還有一段距離,就遇上七王爺,七王爺抬手說:“侯爺免禮,正好一道出宮。”


    侯爺亦抬手說:“王爺請。”七王爺笑說:“有日子未與侯爺一聚,家母甚是喜愛海棠郡主,望侯爺允了郡主多上門親近。”


    侯爺拱手說:“謝王爺與老夫人,小女頑劣,令老夫人掛心了。”


    七王爺微笑說:“侯爺未知,郡主在聖上心中份量。”侯爺腳下一怔,拱手說:“王爺說笑了,一個丫頭而已,切不敢擾了聖聽。”


    出得宮門,侯爺上得馬車,心中盛怒,聖上是寧氏無法對抗之力,若有可以,豈肯讓自家女兒在皇權前苦苦周旋,七王爺這似是好意,又似調侃,卻恰恰踩在侯爺最恨之上。


    侯爺回到侯府,先是和二爺及兩位小爺說了幾句今日入宮查賬之事,又說:“如今寧氏的少爺在別人手裏,不得不忍,以後與七王府的票號商號往來,必得十足謹慎。”


    眾人看侯爺臉色鐵青,二爺急問:“可是七王府在此事上做了什麽手腳?”侯爺重重放下茶碗,剛才一時急心,不由得胸口一疼,幾近摔倒,眾人慌張,上前扶住侯爺,急喚大夫。


    大夫診了脈,再出到起居室,低聲對幾位爺說:“一時怒火攻心,又憂思焦灼,開幾副藥調理,切不可再受刺激。”


    小郡主在床邊陪著侯爺,看著爹爹已年過五旬,天天入宮應對,心中酸楚,如今還病倒,可她全無辦法,不由得眼眶一紅。


    侯爺拍拍她臉安慰,小郡主知道此時不可流露出脆弱之意,強打精神,乖巧說:“棠兒在這守著爹爹。”


    侯爺不肯,各人也力勸,小郡主才肯聽話。出得廂房,雙淚滑落,都知她擔心,又無法強勸,兩位嬸嬸陪著她回自己房中,又細細吩咐念奴準備安神湯。


    侯爺成為寧氏家主已二十餘年,何種風浪未見,寧氏被人布局,也不是不能應付,自兩府婚事波折以來,一直懸心,牽涉到小郡主,更是憂慮過重。如今病倒,確是長久以來憂思成疾。二爺吩咐兩位小爺,輪流守著,不可放鬆。


    一夜無事,第二天侯爺醒來,大夫把過脈,心率過低,神色疲乏,依舊需靜養,小郡主便在床前守著,喂藥拿水,侯爺吃不下東西,強喝了大半碗粥,又睡去。


    眾人均勸不到小郡主,不若讓她便在侯爺房中守著。二爺得照常出門坐鎮票號,隨時應召宮內,大公子與二公子分頭處理各商行事務,三爺與小四爺在泉城配合查船之事,火藥之事還未定論,被扣下的三公子雖不能探視,但亦安好。


    一連三天,侯爺均按大夫要求臥床靜養,小郡主伺疾,侯爺不忍,又阻止不了她。侯爺若是醒來,便陪侯爺說說話,按摩解乏,侯爺一向要事纏身,兩父女也是難得長時間一起。第四天,心率已穩定正常,又陪著侯爺在花園中小坐,兩父女均不再提起,隻享受這暫時的靜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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