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爺在馬車裏讓她伏在身上小睡,小郡主已有睡意,依然昵喃說:“讓爹爹不用擔心。”小王爺輕聲哄她說:“侯爺無事,我們回府。”


    返回侯府,又一路將她抱回房中,念奴幫她換好衣服,又喚丫頭端來醒酒湯,侍候她喝下,才沉沉睡去。小王爺守了一會,見她無事,吩咐念奴寸步不離,再返回宴會,告知侯爺。


    今日宮宴設足一天,從中午盛宴開始到晚上才結束,中午聖上太後公主及長輩小歇,小輩則移至花園喝茶醒酒,下午又有舞樂表演直至晚宴又起,今年為討太後歡心,還請了宮外的雜技表演,絲樂舞樂一天未停,可算是熱鬧滿堂。


    各疆王爺世子均是聖上重要賓客,王爺還在席,小王爺斷不可輕易離席。侯爺也置身王親交際中,分身乏術。小王爺返回告知小郡主已送回府中,侯爺才放下心來。


    王爺剛才忙於宴席回敬,小王爺回來才得知小郡主喝多,平時也知這丫頭不勝酒力,已送回府中也好,侯爺及王爺兩父子均無須掛心於她。


    聖上也不知,在眾人簇擁下帶著三分醉意到侯爺席旁,才知小郡主離席,略沉吟,對侯爺說:“棠兒聰慧過人,朕望侯爺多為她以後打算。”侯爺行禮,謝聖上,卻不再答話。


    直至晚宴,美酒不停,有人醉倒,有人助慶,各路人馬交際的交際,結交的結交,如此場合,也必得盡顯聖上所言的“皇親一家,齊享太平”。


    契丹王也在席上,與侯爺敬酒之際問:“郡主無事?”侯爺回敬說:“謝契丹王,一切安好。”契丹王雖未與郡主照麵,但知道她喝下聖上賜酒,即便觥籌交錯,也是耳聰目明,全局在觀。


    直則晚上戌時,宴樂才停,各人按規出宮。侯爺也有幾分酒意,小王爺早已打點了管事公公照應,扶著侯爺王爺一起離宮。大公子已等在南宮門,接上侯爺,兩府行禮告別。


    侯爺上車即問:“棠兒可好?”大公子拿過毛毯為侯爺蓋住雙腿說:“妹妹無事,睡得安穩,二弟照應著。”侯爺放心,合眼休息。


    王爺到底也是上了年紀,一晚上與各疆王爺眾宗親推杯換盞,已是五分醉意。小王爺年輕酒量深又散得快,為王爺也擋下不少杯,此刻扶著王爺回府,安頓好一切,才回房休息。


    如此場合,大家周旋其中,各有邊界又互相試探,場麵的漂亮說話,底下的暗湧角力。皇族宗親,本就是個極敏感的角色,細數起來都是血緣牽絆,但疆土利益麵前何有親情,大家站隊各有考量罷了。四王爺當年涉黨爭,一朝清理,如今宗親聚會像全無此族,牽連甚廣,甚至女眷。


    小郡主睡得迷迷糊糊,腦子裏依舊是席間那般高歌歡慶與秦青一家流放的場景,像是平行的時空,又像是倒影,她置身其中,如夢如幻,掙紮醒來,喚念奴要喝水。念奴就在外間,忙打開裏間門,遞給她水,喝完才清醒些,問:“爹爹呢?”


    念奴回:“侯爺已回府,歇息呢,無事。”小郡主才放下心來。喝下那杯烈酒之後,她對後來就模糊了,尤其小七王爺一事。念奴看她毫無印象,也不再提起。


    第二天好了不少,梳洗過後去見侯爺,侯爺也醒酒了,兩父女就吃些清粥小菜清理腸胃。宮內場麵總是最累人,侯爺今天依然不得休息,還要與二爺一起出席商會的局,囑咐小郡主今天在家,小郡主應了。


    下午,內務府就來人,聖上賞了對銀壺,小郡主莫名其妙領了賞,也不知聖上何意。契丹王府也差人送來一對犀牛角,貌似是上次說過的要給小郡主補一份新年禮物。倒是品相絕佳,少有的血紅色又十分晶瑩剔透,遠看像是如植物般生動,小郡主摸上手,溫潤如玉,不由得稱奇,心下喜歡。


    隻是契丹王府的禮物,總是像帶著某些目的,她想了想,對二公子說:“先問問爹爹。”也是趕一塊,契丹王府來人剛走,七王府竟也來人,抬進幾株櫻花說:“主子說,那日見郡主喜歡書院櫻樹,向書院討了幾株,望小郡主笑納。”


    小郡主更是莫名,她記得那日在櫻園所遇的是靜能琴師,他一向謹慎,大不會如此做,不由得問:“可是洛誌增公子?”來人搖頭說:“小人不知。”


    一下午送來三種禮物,小郡主不知如何是好?隻得眼巴巴看著二公子和三公子,兩位哥哥不忍她為難,柔聲說:“無事,我們處理就好。”她點點頭,心中隱隱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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