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爺下周也到興城,這一次回北疆很久,邊界紛擾之事依然偶有發生,聖上不滿,北疆的軍務雖有行動權,但重要軍委務依然要上稟宮內,臨近過年,小六王爺才得以回來。


    六王爺外出公幹,身為太傅閣主理,最近公務繁瑣,有些日子未見小郡主了,上次聖上微服去馬場,六王爺不在興城,消息是第二天才知道,不禁盛怒。


    兩府雖未正式賜婚日子,但小郡主與六王府訂婚,便是六王府的人,聖上即便身為舅舅,私服外出,獨見小郡主也屬逾矩,當即一封諫奏上稟太後。


    太後也心知聖上此舉頗為不妥,如今聖上拖著未定大婚日子,六王府已然克製,切不可再踩上六王府底線。雖是未成親,但小郡主仍是六王府未過門的小王妃,聖上豈能不避諱。當即點了聖上兩句,又獨見六王爺安撫。


    六王爺稟:“棠兒不過年方十六,聖上若有訓示,都是為臣的錯,懇請聖上下旨。”


    太後緩聲說:“六王爺稍安勿躁,聖上閑來無事私訪,無別的意思,棠兒到底是皇家人。”六王爺答:“太後明鑒,小徒是皇家人,也是六王府人。”


    六王爺言出尖銳,但合情合理,太後隻得托言:“衰家明白六王爺意思。”六王爺之前對小郡主說過,她也是六王府的底線。六王府可以為婚期未定隱忍,但聖上若有任何逾製之事,六王府定會反擊。


    小王爺已請示了返興城春節團聚,無重大事項,內務府也隻得批了,不日將抵興城。六王府身係北疆邊界紛爭,聖上也得拿捏再三,六王府何嚐不是也在等個機會。


    侯爺三爺和大公子四公子,在年二十八終於回到興城。三公子到城門口接,其餘眾人在府外候著,兩柱香時間,終於到了,侯爺下車,小郡主即上前撲進侯爺懷中,一句爹爹出口,便有些哽咽。侯爺輕拍她後背說:“好啦好啦。”


    大夥才一起先入府中,在正堂坐下,三爺的肩膀受了傷,如今也見好不少,大公子協助侯爺查賬,也算順利,四公子後期趕去匯合,協助三爺打點各種疏漏也一切正常。


    侯爺喝過一道茶,淡聲說:“總算是年前處理完,兩方受襲的事,遲些再說,府中三房及族人,先好好過年。”


    眾人答是。二爺緩聲說:“大哥放心,已是齊備。”又含笑看了一眼小郡主說:“棠兒在家乖得很,畫了些金器樣子,如今可是興城新貴。”


    二公子忙捧出一套金器成品讓侯爺看,侯爺拿上手細看,點頭說:“新意,簡潔,年前或是可出一批?”


    二公子回:“是的,年前已能發貨一批,年後才能大量出貨,訂單已排到半年後。”侯爺欣慰點頭,招手讓小郡主上前,小郡主輕跪在侯爺麵前,侯爺撫她頭說:“丫頭可乖。”


    小郡主嘻嘻一笑,給爹爹正式行禮,又對著二叔三叔及各位哥哥行禮說:“棠兒謝叔叔嬸嬸和哥哥們照顧。”


    眾人不禁唏噓,這一年,她一個女娃曆經許多,也肉眼可見的成長,聰明大方又姿容一絕,寧氏本應有能力讓她無憂無慮一輩子,奈何身處局中,無從回避。幾位哥哥忙上前扶起她,侯爺也是感觸,啞聲說:“晚上三房人,吃個團圓飯。”


    二爺回:“一早準備好。各人先歇息。”眾人退出,侯爺牽著小郡主返回書房,吩咐煮茶,兩父女多日未見,侯爺不禁心中一軟。


    小郡主親自煮水煎茶,對侯爺說:“爹爹試試新焙的單叢。”茶香四溢,侯爺點頭讚許,放下茶碗,摟過她,兩父女心意相通,無須多言。小郡主抬頭見侯爺兩鬢花白,心中不忍,強抑著情緒說:“明年定一切順遂。”


    侯爺點頭,才正色說:“你師兄該是明日到,除夕中午回去吃飯。”小郡主答是。侯爺又問:“聖上微服見了你,可有特別之處?”小郡主眼神一暗,輕聲說了經過,侯爺一怔,是舅舅也是聖上,任何親眤都不適合。伴君如伴虎,聖意豈能如常揣測,侯爺隻得說:“這事棠兒先不可再提。”


    小郡主低頭,又眼神一暗說:“師父師兄,可會知道?”侯爺輕拍她臉說:“無事,如常應對即可。老和尚不是說過,棠兒不必拘著。”


    小郡主才麵色緩和些,侯爺囑咐她回房休息。待她走後,侯爺不由得心疼難忍,如鉛倒灌,細想之下,聖上可有其它意圖?寧氏兩處受襲,傷害不大,更像是次教訓,若是聖意,丫頭該承受多大壓力。


    侯爺麵色鐵青,心中怒極。寧氏三代盡忠,小心遊走皇族與各王之間,從不摻和政事朝局,族中子弟謹遵皇令不得從政,卻在朝政需要時財力運力傾力相助。他已年近半百,隻得一個女兒,也得為皇族牽扯,飽受壓力,侯爺縱是謙和,亦已無法抑製心中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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