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加緊處理完事務,帶著侍從及護衛即快馬趕回荔城。已是傍晚,跑不快,即便官道平坦,也得數個時辰。前後四個護衛策馬舉著火把,三公子居中緊跟,剛出順城沒多久,便出了事。


    半道上舉火把的最先中箭,被射下馬,各人還未反應過來,便已被馬甩下,馬匹受驚狂奔而去,大家都摸黑跌在原地,此時從天而降幾張大網,悉數被捆,又衝出幾個黑衣人,拖起網便往林子走去。


    三公子驚魂未定,大喊:“要財要命,財可商量!”黑衣人完全不理,將幾人拖至一個石屋,嘴裏塞進東西,又分開捆好,便關門離去。


    三公子暗暗叫苦,大晚上擔心棠兒在荔城往回趕,或是中了計,荔城難保有什麽事。如今捆著又天黑,看不清環境,根本無計可施。隻得暫時安靜下來,等待天明。


    小郡主在荔城未知情況,晚上用過晚膳在暖塌上歪著讀當地物誌,本是安靜的夜,門口的護衛來報,府外有將士求見,馬未示意念奴先不驚動郡主,帶著數人往府門趕去。


    外麵的將士見到馬未,先亮腰牌,又直接問:“可是馬未護衛?”馬未點頭,來人說是荔城張末將軍手下,奉命護著周圍一帶的,似有飛賊,望別墅內加強安保。


    馬未知道六王府有關照過張末將軍照拂小郡主安全,點頭應了,來人離開,馬未立刻吩咐關好府門,徹夜亮燈,護衛們莊子裏加強巡視,自己則趕回小郡主園中,心下忐忑,總是不踏實。


    念奴在屋內陪著小郡主,低聲說:“郡主該安歇了。”小郡主點頭,沐浴更衣便睡去。念奴一直在房內寸步不離,馬未在房外守著,夜晚氣溫更低,可是兩人均不敢放鬆一點。幸好一晚無事,熬到天亮。


    石屋內的三公子一夜無眠,回想黑衣人出手果斷,幹淨利落,且並不傷人。不像一般江湖匪類,倒像是官家身手,三公子更是憂心,祈禱別墅無事,終於天明,才得以看屋內環境,該是林子裏一處廢棄石屋,外麵鎖著,既無人看守,也無人來詢問,三公子倒是更憂心,若是如此,更像是支開他,劍指小郡主。


    屋內數人,兩個手臂中劍,其它輕傷,互相掙紮著吐出口裏的布條,手腳均捆住,眾人身的利器也全被摸走,隻得尋屋內可有尖石,試試能否割開繩子。


    順城那邊知道三公子連夜趕回荔城,卻也不知路上出了事。荔城別墅這邊也不清楚,小郡主早上醒來,天氣晴好,便想帶著珍珠沿湖策騎。馬未著急,才說出昨晚張未將軍的將士傳話,小郡主心下一沉,荔城本是她想回避興城的地方,如今怕是反而令侯府擔心。


    她沉吟一下說:“昨晚的事,靜觀其變。”馬未低聲說:“郡主放心,莊子裏安全。”小郡主又說:“聯係三哥哥。興城先不要聲張。”


    馬回應了,轉身去辦。念奴心疼,小郡主難得外出,卻仍暗裏危機,眼眶一紅說:“郡主出行也~”小郡主輕聲說:“無事。”


    她照常吃過早膳便在書房畫畫,心緒始終不平,步出露台,曬著冬日微薄的陽光,湖水泛著淺金色,空氣清冷,群山疊翠,心頭卻有些梗咽,平複一下,她才喚念奴,給她擺好琴案。


    念奴低聲說:“外頭冷,郡主~”小郡主搖頭說:“就一會。”念奴便帶著兩個侍從把琴案抬出,放在帷幔下,小郡主坐下,一曲塞外江南緩緩流出。


    當年的她,與秦青一起練習,仍不能理解曲中的清冷謂歎,如今卻是一遍比一遍好,一曲罷,又隨心撥弄琴弦,她心裏哼出的湖色冬韻,是繾綣流連的小歡喜,藏著難以言說的小哀愁,與塞外江南的清冷相比,多了溫婉感性。彈畢,又起身回到書房,將剛才的旋律記下。


    剛寫了幾行,廓外就傳來馬未的腳步聲,低聲和門外候著的念奴說了兩句,念奴稟:“郡主。”小郡主抬頭問:“何事?”馬未進來,略遲疑說:“順城來人,說三公子昨晚就啟程回了荔城。”


    小郡主愕然,筆一頓,問:“可確定?荔城一晚也該到了。”馬未回:“早上派去知會三公子的人,半路就碰到荔城票號的管事,便一起回來了。”


    小郡主心下一驚,站起說:“三哥哥路上怕是遇上事了,得沿路找找。”馬未忙說:“奴才帶著人馬上去。”


    小郡主也起身同去,馬未念奴均攔著,小郡主說:“三哥哥有事,我斷不能在此縮著,我們兄妹小時侯玩遊戲,或有些痕跡,我能比別人看得出來。”想了會,又吩咐念奴知會興城,吩咐馬未與附近的守軍將士求助,一起尋找三公子。


    念奴仍是擔心:“郡主外出,萬一中了賊人的招。”小郡主搖搖頭,吩咐一起穿上護衛的裝束,帶著約20人,與府門外已在候著的將士一起出發,往順城方向的官道策馬尋找三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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