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主去年第一次參與木蘭圍,一切都好奇,這一年,經曆些事,又沉穩了些,便少了些興致,最喜歡的倒是和小王爺或哥哥們,順著山邊策騎。她的珍珠第一次奔跑於木蘭圍,倒是小激動。


    木蘭圍已是初秋,又是郊外,氣溫自是比興城低不少,在曠野微冷的空氣中,駐足遠眺,層巒疊嶂,山色深淺錯落,光線明暗變幻,小郡主深吸一口氣,一片開闊又讓她心生歡喜。


    她下得馬來,厚草彎彎,索性躺下,看著藍天下掛著朵朵白雲,她伸出手,像要摘到。今天王爺小王爺均被聖上召去,兩位哥哥也被宗親圍繞無暇其它,她帶著念奴馬未出來,允了侯爺不騎遠,騎到這片,四下無人,她便自在一些。


    馬未念奴各站一邊,在她不遠處,小郡主出行,總是擔心些,果然一會就聽到馬蹄聲響亮,喜歡策騎的王親貴族頗多,念奴拉著小郡主上馬,馬未低聲說:“郡主該往回騎了。”


    一路見不少宗親策騎賞秋,遇見幾個女公子,都是女眷相聚時見過的,她們在馬背上大聲打招呼,小郡主停下馬來,聽她們說去另一處野餐,力邀小郡主同去,小郡主猶豫,出來前答應了侯爺不騎遠,便婉拒,繼續往回走。竟然前麵來的人是王爺小王爺,小郡主駐馬,王爺微笑說:“棠兒和師父打獵去。”


    小郡主嬌呼一聲,跟上王爺小王爺隊伍,快馬疾蹄,騎了一個時辰左右便進入林子,繞了一會,師徒三人,看好位置,伺機而動,小王爺遞了把弓箭給小郡主,王爺一箭射中一隻灰免,再領著二人換另一個位置,不久竟看到一隻小袍子,小郡主屏息放箭,差一點。


    小郡主噘嘴不服,王爺緩聲說:“打獵比的是耐性,箭放早了,就錯失時機。”小郡主輕聲說:“棠兒知道了。”策馬跟著王爺繞著林子走,三人守候良久,小郡主終射下一隻野山雞,小王爺射下野狐,王爺低聲說:“回去。”


    護衛們拾起獵物,三人均有收獲,小郡主高興,可是王爺說不久留,又隻好跟著走。三人出了林子,往回騎。


    晚上,侯爺吩咐廚子燉了小郡主射下的野山雞,兩府人聚餐,野雞鮮美,香氣撲鼻,小郡主親自夾上兩隻雞腿,裝在食盤上遞於爹爹師父。她小時候,兩隻雞腿都是她的,侯爺搖頭,又將雞腿夾回她食盤中,王爺會心一笑:“棠兒可是大姑娘了。”


    吃過晚飯,又布茶喝了一會,小王爺親自送她回房歇息,又回到大帳,侯爺兩兄弟,兩位小爺,王爺父子,並未散去。


    王爺喝一盞茶,緩聲說:“無事最好。”今天入林打獵,並不是王爺一時之意,半路帶小郡主前去,正是刻意做出隨興而行的假象。


    侯爺低眉不語,小王爺說:“侯爺放心。”猶如箭在弦上,隻看哪一個時機出手。若然聖上明奪寶藏,那便是另一個局麵,目前聖上依然未有明確表態,六王七王,彼此觀望,卻又克製。


    茶過三巡,王爺侯爺又說了些話,才告辭。侯爺思慮加深,一是事關小郡主,二是若有變局的寧氏如何自保發展,又與三爺夜話良久。


    小郡主回帳後,輾轉難睡,又拿起靜能送的琴,從最開始的不解曲中意到深諳個中味,也不不過年餘,秦青離世,林勝不見,曆經幾次險象,她懂得了身為寧氏郡主的責任與束縛,慢慢放下少女的天真與夢想,她再次彈奏《塞外江南》與《出鞘》,前曲迤邐中百轉柔腸,後曲氣象磅礴而直抒胸臆,她盡力隱藏的情緒,都是音符裏毫無保留。


    琴聲悠揚傳出,眾人心中一顫。王爺凝息靜聽,輕微頜首,小王爺輕聲說:“小師妹聰慧過人。”以她的年紀,這兩曲確是令人驚豔。


    草原的夜晚,空曠寧靜,小郡主的琴音仿佛傳至天邊,清晰入耳,未眠者沉思不語,安睡者縈繞夢中。她的琴技已然與心意相通,躍上另一個台階,遠勝同輩,叩向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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