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城約一天多路程,中途要住一晚,寧氏生意遍布各地,開始隻為方便出行而投資了些客棧,後來越做越大,“寧安客棧”就成了一個大品牌。


    撫城票號早已得知消息,一早到客棧打點好,車駕剛到,幾個掌櫃便齊齊在門口恭候著。侯爺牽著小郡主下車,對掌櫃們點點頭,眾人眼著侯爺牽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娃,大抵明白是何身份,紛紛給小郡主行禮。


    侯爺略作介紹,待小郡主回禮後,便吩咐先帶小郡主安頓休息。此次包下一層上房,小郡主房間最裏,挨著侯爺,房間雖不算豪華,也屬雅致。念奴忙親自檢查了床榻被褥,又命人增減了些東西,點好香薰,放好水,先請郡主沐浴更衣。


    侯爺與兩位哥哥在樓下與掌櫃們見麵,一名分號大掌櫃,兩名客棧掌櫃,侯爺略略問了些經營狀況,便上房休息,由兩個公子安排事宜。


    晚餐在雅間吃,特意又為郡主準備了些清淡小粥,趕了一天路,吃得不多,可是精神很好,飯後小郡主親自布茶,又逗了些悶子討得侯爺一笑,侯爺愛撫她秀發,帶她出來總是懸著一顆心,但關她在府中又不忍心,教人如何才好?


    坐了一會,侯爺吩咐小郡主回房早睡,對兩個公子說:“事未了,一路上還得盯著。”兩位公子答:“是,未敢放鬆。”


    侯爺歎一口氣:“丫頭若是纏著你們上哪去,少允她。”兩位公子知道侯爺擔心什麽,忙勸慰。晚上兩位公子輪流值守,護衛輪班,除了侯府的人,還有客棧的守衛也加強了保安。一夜無事,早上小郡主請安,睡得不錯。


    接著趕路,隊伍又壯大了些,除了侯府一行人,還有撫城來接的人。侯爺不準小郡主再騎馬,在車裏哄著她坐好。昨晚休息得不錯,長發小髻,插著金玉步搖,換了一身淺金色衣裙,裙子朵朵金線茶花,繡工生動,飄逸華美。侯府財力過人,她又身為唯一掌上明珠,侯爺一向不喜她太素打扮,如今到了撫城,念奴便挑了身華麗些的衣裙讓她換上。


    快到中午,到達撫城,先去寧氏票號,中午便安排在票號用膳,撫城分號比興城略小,後院雅間一向用來招待貴客,訂了各酒樓的特色菜過來,大掌櫃欠身說:“中午先請侯爺,郡主,公子簡單吃些。”侯爺擺擺手,說不妨,親自給小郡主挑了些放在她麵前。


    幾位掌櫃管事都是第一次見到郡主,隻見生得粉雕玉琢,明亮大氣,少有女娃的卓越姿容,在一眾人中如明珠般閃動,暗暗讚歎,又不敢多看一眼。


    小郡主從未留意他人眼光,她自小在兩府中所見的人有限,看她,她習以為常。見到外人,也並不覺得他人看她有何問題,反而落落大方向幾位掌櫃問安。


    午飯吃完,侯爺邊喝茶邊聽掌櫃的說經營狀況,時不時停下來問些關要。撫城分號也是寧氏票號的老號了,當地分號共有五間,最近又擴了些新業務,侯爺淡淡問起幾處理不順的地方,點到要處,又不怒而威,大掌櫃不禁也細細冒汗。


    侯爺淡淡地對小郡主與兩位公子說:“你們都好好聽聽。”兩位公子忙答是,小郡主淺淺一笑,行禮對大掌櫃說:“晚輩可否看看總賬薄?”


    大掌櫃驚訝,忙遞上賬簿。小郡主翻了一遍,起身對大掌櫃行禮說:“晚輩瞧著,好像有一處三月外借款子與應收對不上呢。也不知是不是看錯了?”


    侯爺接過賬簿前後翻看了一眼,也不吭聲,大掌櫃略遲疑說:“那筆款子事關內務府,走另一個賬本,請侯爺郡主過目。”又呈上特賬。


    內務府事關宮內走款,票號一直有一套處理方法,侯爺點點頭說:“大掌櫃辛苦了。”


    小郡主明白過來那是暗賬,票號的明麵上會以其它進項抵消。侯爺心知肚明,但仍當著眾人麵讓小郡主發問,一來讓小郡主心中有底,二來也讓下麵的人清楚小郡主是他們未來的東家。


    幾位掌櫃本以為郡主是個閑手千金,沒想到看賬薄就發現一筆暗賬,心中驚奇,看著才十五六的女娃兒,記憶力過人,別人光看那些複雜又大筆的出入數目就得記半天呢。


    在侯爺心裏,票號是寧氏生意的骨架,也是寧氏的命脈所在。掌握了銀錢,才有其它可能。票號將來是要交到小郡主手裏的,她也許不露麵,但必須是最大股東,也得懂得裏麵的門道。


    幸而這丫頭聰敏,教起來舉一反三,侯爺往往不動聲色,就點一些關要給她。侯爺又問了些人員、開銷與業務的事,寧氏在撫城還有酒樓客棧金店,所有進出賬都在票號,一來可以互為關聯,二來更好控製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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