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主在車上捏著玉佩,越發不安。實在想不到王府如何所有東西都知道,她換了衣衫和樣子,沒通知別院任何人就出門了,除了念奴,該無人知曉,可是念奴多年伴她長大,一向對她言聽計從,若然是念奴,也該早被她發現。


    是哪一個環節有問題?這些年王府有人盯著她,她知道,可是連易容都無法躲過盯哨,那還是令她心中一陣寒意。


    王爺最後那句,意味深長,王府一切掌控,不發難,隻是沒必要。若然她在外做出過分的舉動,會如何?小郡主心中不由得忐忑,她雖一向敬畏師父師兄,但從未如此感受,深不可測,卻又讓她無從猜測。


    小王爺目送她上車回別院,她以為這事過去了,非也。王府最不能容的就是她想脫離王府視線的舉動。每反抗一次,則必受更重的懲罰。


    小王爺轉身吩咐副將,以安全之名,派一隊護衛日夜守著別院,除侯爺,一律不準進入。無須避讓,光明正大讓郡主知道。


    又以別院未照顧好郡主為由,派來幾個管事嬤嬤負責小郡主的日常起居。再讓關爺帶人將她平時所看的書都翻一遍,收走一些旁門雜耍,江湖遊記之類的書。小郡主剛想反對,關爺便低聲說:“郡主還是照做比較好,否則別院的其它人或許~~”


    這便是王府的作派,冠冕堂皇,若是她不從,她身邊的人便不保,她心裏厭煩,大半夜的在院中練功,心中憤懣無從釋放,隻得招招在刀劍中發泄。


    馬未站一旁候著,看著她練了快兩個時辰,才上前拿下她的刀。小郡主呆坐下,婚事已定,她到底接受了小王爺,從小相處,對王府又豈會毫無感情?但又對此等做派無從忍受,往後的人生,都得在王府的監視下活著,又讓她憤怒不已。


    以前或許還有雪娘和秦青,同為女子,年紀相仿,她能訴說一二,如今,到底都離開了她,每每想到,心中便又多了幾分難受。


    一夜睡不好,悔婚的可能都想了一遍,卻又無一條穩妥的路。早上便什麽也吃不下,念奴上前一探,發著低燒,想叫馬未去侯府喚大夫,小郡主攔著說:“別驚動爹爹。”又向外看一眼,管事嬤嬤都在外麵呢。


    念奴心中一酸。她雖身為郡主,榮華富貴寵愛一樣不缺,生性活潑,但並無自由,連個可以毫無顧忌放鬆的地方和朋友都沒有。念奴一直恪守奴才本份,對郡主隻相陪保護,如今卻心裏升起一絲憐惜酸楚,隻得央求她先喝了米粥,再悄悄煲了感冒茶,讓她喝下,睡了一覺,倒是退了熱。


    下午在書房看書,外麵飛來信鴿落在窗台上,趁管事嬤嬤未留意,小郡主迅速拿下字條,上麵一行小字,後廚,林勝。二師兄極少這般聯係她,心中好奇,小郡主便說要睡,吩咐嬤嬤關了房門,換了一身念奴的衣服,戴上準備好的麵皮,再重新推門出來,她身形比念奴嬌小,但不留意,也便不會察覺。


    下午別院下人走動較少,偶爾迎麵,下人以為了念奴,無人阻攔,去到後廚便聽到裏間糧倉傳來有節奏的聲響,那是林勝教過她的暗語,意為:“翻牆出來。”


    糧倉確實有窗,窗外約一米正是院牆,小郡主隨即從窗戶躍上牆頭,翻下便看到林勝。林勝微微一笑,對她扮成念奴的樣子並無意外,拉著她走了一段,便看到等候的馬車,上得車,一路奔馳,順利出來,小郡主還有點小激動,才想起問林勝:“二師兄帶我去哪?”


    林勝輕輕撕下她麵皮,露出她本來樣子說:“棠棠相信我嗎?”


    小郡主輕輕點頭,轉念想到,林勝竟知道後廚有窗對著院牆,心中一驚,不禁問出口:“二師兄並無去過後廚,何解你——”


    林勝牽過她手,柔聲說:“別怕,二師兄在。”經過上次易容出去,被王府知道所有行蹤後,她再難全然相信別人了。她狐疑地縮回手,苦惱地說:“是不是師父讓二師兄試棠兒?”


    林勝笑笑搖頭,解下身上鬥篷,裹住她,看她麵色泛紅,不由地探下她額頭,擔心地說:“可燒過?”


    小郡主眼眶一紅搖搖頭,連侯府也瞞住,她並不想有人知道。馬車疾馳,兩柱香時間,林勝低聲說:“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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