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然看到不遠處有個小土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不,更確切的說應該是雪堆。


    她並不是第一眼就注意到這個小雪堆的,可是隻要一看見,就會覺得它佇立在那裏很是突兀。


    她幾乎是立刻就察覺了什麽,迅速轉過頭去看顧明朗。而他恰好也看了過來。告訴她兩個字:“到了。


    ”


    景然慢慢地向前走去,繞過雪堆,就看到佇立在雪堆前的那塊墓碑。


    那是一塊很奇特的墓碑,上麵隻有一張照片,是一個年輕男子,眉眼之間竟然和顧明朗有些相似,沒有名字,下麵隻留下一小行字記錄立碑的時間,算一算,距今已經三十多年了。


    景然忽然有點好奇這裏麵到底埋葬了怎樣的人。


    顧明朗仿佛看得懂她此刻的心思,走過來,淡聲說道:“這裏埋葬的是我父親。”


    景然震驚的看向顧明朗。“你父親?”


    “他現在就葬在這裏。”顧明朗說,俯身,抹去了墓碑上覆蓋的一層厚厚的雪。在這七個月份都是雪季的地方。其實是無用功。


    顧明朗的親生父親,也是一名軍人,他和顧淮北(顧明朗的養父)一起長大,一起入伍當了兵,知道顧明朗的父親調去了西藏一個邊防哨所才分開。[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棉花糖小說網.mianhuatang.info]他的父親是一個令人敬佩的軍人。後來顧明朗的父母一起駐守在邊防哨所,那麽艱苦的生活條件,兩個人相依相守。既是幸福,又是艱苦。


    後來顧明朗的父親還有兩年期滿轉業的時候。顧明朗的母親懷孕了,懷了顧明朗。快要生產時顧明朗的父親就把他的母親送到了縣城醫院待產。因為哨所每天離不開人,可以說一切都準備的好好的,就等著抱孩子了。生產的時候。顧明朗的母親幾乎是廢了半條命才生下了顧明朗。還沒看上顧明朗一眼便又昏厥過去了,那時邊防醫院條件差,流出的血壓根止不住。


    後來,顧明朗的父親又把他們母子二人帶了回去,交給顧淮北照顧,但由於顧淮北也常年在外當兵,其實照顧他們母子二人最多的人卻是李玉言----景然的母親,股淮北的現任妻子。


    可是顧明朗的父親再回邊防哨所的路上就遇見了雪崩,一輛車全部埋在雪裏,救援隊伍趕到把他們挖出來的時候全車人都沒有了呼吸。[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再後來。顧淮北為了照顧他們母子二人,毅然決然的決定和李玉言分手,迎娶顧明朗的母親。在那個年代,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剛剛出生的孩子,生活的艱辛可想而知。


    顧明朗的母親因為覺得自己愧對李玉言,婚後一直鬱鬱寡歡,最後抑鬱而終。雙雙葬在這裏的兩個從未見過的親人,讓景然覺得既陌生又難以想象。


    李玉言則一直苦等顧淮北,最終在家裏人的說服和景亦琛的感化下嫁給了景亦琛。


    話畢,是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景然靜靜地站著,直到手腳徹底冰冷下來才緩緩回過神來。她看著顧明朗,一時思緒萬千,像是有許多話要說。他的親生父母,那對在雪域高原相依相伴十年又


    顧明朗靜靜等待著。


    顧明朗直接立在墓碑前,也默默地看著景然。


    “你後悔過嗎?”景然發聲問顧明朗。


    顧明朗坦言:“後悔。”


    景然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她撲向顧明朗的懷抱,靜靜的抱著顧明朗,“以後還有我,還會有我們的孩子,你不會再是一個人了。”


    顧明朗怔了下,仿佛有中國洶湧的暖流從他心頭流過,噎德他半晌說不出話。


    對啊,他還有以後,和她一起的以後,他們的以後。


    這世間從來都不缺讓你的世界天翻地覆的事情,重要的是你能不能扛得住。顧明朗找了一個最聰明也最笨的女人陪他一起,這讓他既不是滋味,又有些溫暖。


    顧明朗鬆開景然,緩緩舉起了手,行了個軍禮。


    舉至齊眉處,沉靜而肅穆。


    景然看著他這種背影,忽然就覺得他很孤單。這種突然冒出來的念頭讓她心驀地一軟,卻又讓她手足無措。


    回去的路已然很長,可是走起來卻比來時快得多。


    依然是握著的手,可是感覺卻不一樣了。景然的眼眶還是控製不住的紅了,因為流出去的眼淚很快就會結冰,所有的苦澀都隻能咽回去。


    路走了一半,意外的看見了老王開著的吉普車,他站在車前向兩人揮了揮手中的帽子。


    “首長,辛苦了。”


    顧明朗搖了搖頭:“怎麽把車子開到這兒的?”


    老王嘿嘿一笑:“連長派了兩個兵把前麵那端障礙給填平了,四個小時!”


    顧明朗靜了一瞬,拍了拍老王的肩膀,回頭看向景然:”上車。”


    將行李箱放進後備箱,景然又一次回頭看了看這個地方。又開始下雪了,團部昨天又加急送了一次物資,整個七連的庫房已經被堆滿了。而他們二人,也將跟著運送物資的車一起回去。


    在這裏呆了幾天,景然的身體已經逐漸適應了西藏的氣候條件。可是這一剛適應,她就要離開了。


    就在裝好行李卸下物資準備走人的時候,一個聲音忽然從後麵傳了過來:“嫂子......”他農農號。


    景然轉過身,看著身後七連的人整齊地列隊,刷的一下行了一個軍禮,那動作整齊有力,沒有一絲的遲緩。


    這樣的隆重是景然沒想過的,也是不敢想的,她無以為報,隻能在微微一笑後,離開這裏。


    倒是顧明朗,上車許久後,說了一句:“這幫小子。”


    景然輕歎:“他們挺好的,這裏,也挺好的。”往大衣裏縮了縮,景然又添了一句,“不過就是有點冷,不知道夏天會不會暖和一點兒。”


    顧明朗微微側頭,笑了下:“喜歡的話,我們六月再來。”


    景然有些驚訝又有些高興的看著他。


    六月是這裏的雨季,綿綿細雨之中山中騰起的大霧會讓這裏更美,但是溫度不會太高。要是來,還是得穿上一件又一件厚重的大衣。隻是,這樣的事情,隻要想想,就會覺得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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