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司馬遹親自前往洞庭看望郭默,隨行的除了李秀親自帶領的一千武衛軍,還有溫嶠和郭殷,至於嶽剛則領著剩下的一千武衛軍留守臨湘。


    郭默進入洞庭後,將營地設在了洞庭最南端,郅輔則駐紮在洞庭的東北端,兩地相距達六十裏。聽說司馬遹前來,郭默親臨湘水邊迎接。


    兩年多未見,郭默明顯變得沉穩了許多,但在看到司馬遹的那一刻,他還是忍不住聲音哽咽道:“殿下,臣應該去臨湘拜見您的,還勞您親自前來。”


    “玄雄軍務繁忙,哪能讓你移步呢?本宮是實在太想你了,這才忍不住前來看看你。”


    “殿下,臣也想念殿下啊。”郭默被感動得淚流滿麵。


    “好了,偌大一個將軍,哭哭啼啼成什麽樣子?別讓他們小看你了。”司馬遹笑著指了指郭默身邊的親衛。


    “他們敢!”郭默立馬收起眼淚,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隨從,隨從們都一臉嚴肅。


    “哈哈,這才像是一個將軍的樣子。”司馬遹大笑道。


    進入郭默的營地後,司馬遹仔細看了一遍他麾下的水軍。一萬餘人的水軍,戰船竟達到了五百艘以上,綿延洞庭湖麵方圓數裏,暫時都用繩索連在一起。


    看完之後,司馬遹問郭默道:“對於郅輔的水軍,玄雄了解多少?”


    “回殿下,臣這幾日一直都在暗中打探,已基本上了解得差不多了。郅輔的水軍人數和咱們差不多,但戰船要比咱們少很多,隻有不到三百艘。”


    “哦,為什麽要少這麽多呢?”司馬遹有些好奇的問道。


    “回殿下,因為咱們的戰船要小很多,這也是沒辦法,臣的水軍畢竟是在梁州訓練的,梁州的江水窄一些,也急得多,戰船太大,操縱起來難度太大,容易傾覆。”


    “哦,明白了。”司馬遹略有所悟道:“那是不是說,咱們的戰船要更為迅捷、靈活?”


    “殿下所言甚是。”郭默頗為自得道:“若要比迅捷和靈活,郅輔絕對不能與臣相比。”


    “玄雄應該已經想到破敵之策了吧。”司馬遹笑道。


    “破敵之策有倒是有,但最近一直刮北風,對咱們頗為不利。”郭默有些惆悵道。


    郅輔的戰船要比郭默的大,如果刮北風的話,風助船勢,又是在如此寬闊的湖麵上,郅輔大船的優勢將體現得淋漓盡致,郭默很難與其爭鋒。


    “你來了這麽多日,郅輔竟然沒有主動發起進攻嗎?”司馬遹奇道。


    “是啊,這也是讓臣大為不解的地方。如果是臣,早就大舉壓上了。”


    “嗬嗬,對方既有如此統帥,早晚必敗。”司馬遹笑道。


    “殿下所言甚是,臣現在就等一個西風或者無風的日子。”郭默也興奮道。


    說來也巧,就在司馬遹抵達洞庭的第二天,洞庭湖變得溫順了許多,隻是微有漣漪。


    郭默立馬找來一位精通氣候觀察的參軍,那參軍仔細看了看天色,又摸了摸水溫,對郭默道:“啟稟將軍,最近氣溫似有轉暖跡象,或許會有南風。”


    “這個季節怎麽會有南風呢?你沒有看錯吧?”郭默一臉狐疑道:


    那參軍沉吟半晌,篤定道:“就算沒有南風,也一定不會有北風。”


    “你確定?”郭默鄭重道。


    “下官確定。”咬了咬牙,那參軍再次肯定道。


    “那你以為,這種情況可能會持續幾天?”


    “回將軍,至少會有三天。如果今晚明顯沒有昨天冷,可能持續時間更長。”


    “好,那你就繼續留心。”郭默想了想後道。


    那參軍走後,郭默對司馬遹道:“殿下,戰機或許來了。”


    “好,現在就看玄雄的了。”司馬遹想了想後又問道:“郅輔的戰船上有拍杆嗎?”


    “拍杆?”郭默一頭霧水,問道:“什麽是拍杆?”


    司馬遹愣了一下,難道現在拍杆尚未出現嗎?司馬遹再仔細回憶了一下,拍杆好像是在東晉時期才出現的,郭默不知道似乎情有可原。


    “玄雄應該見過桔槔吧?”司馬遹問道。拍杆的靈感來自桔槔,原理也是一樣。


    “桔槔當然見過,全國到處都有吧,有人甚至用這玩意兒攻城呢,但現在已經不流行了。”


    “那玄雄有沒有想過將桔槔裝在船上呢?前麵裝著大石頭,後麵用繩子固定,平時就立在船頭,隻要對方船隻靠近,立馬放下,重量足夠的話,對方的船就會被砸沉。”


    郭默聽得目瞪口呆,又一臉不可思議道:“殿下是怎麽想到的?”


    “瞎想的。”司馬遹笑道。


    郭默又認真的想了一會兒,感歎道:“殿下果然是天授,連這都能想到。如果真能把桔槔裝在船上,特別是大船上,小船哪裏敢靠近,一擊即碎啊。”


    “嗬嗬,幸虧郅輔不知道這個事兒。”司馬遹笑道。


    “是啊,郅輔的船本來就比咱們大,若裝上桔槔,那簡直如有神助,咱們還打什麽?”


    “如果可以的話,玄雄不妨試一試。”司馬遹笑道,也頗為自得,沒想到自己的隨口一問,竟促進了軍事技術革新。看來,自己以後有必要繼續發揮穿越者的優勢。


    “殿下所言甚是,臣一定要試試。不過,現在恐怕來不及了,等這一戰結束吧。”


    “這個不急,隻要對方沒有就好。”


    來到洞庭後,司馬遹和李秀乘船在洞庭南部逛了個遍,甚至還悄悄的溜到郅輔的營地。李秀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大湖,眼睛裏全是新奇,偶爾還歡呼雀躍一下。


    這天夜裏,司馬遹和李秀宿在岸上的一個大帳裏,心情大好之下,司馬遹忍不住和她狠狠溫存了一番。李秀擔心大帳隔音不好,全程不敢出聲,憋得十分難受。


    激情過後,司馬遹驀然發現自己竟然全身濕透了,低頭一摸李秀,也是渾身濕漉漉的。


    “你有沒有覺得今天晚上沒有昨天那麽冷了?”司馬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問道。


    “是啊,臣妾也覺得很熱。”李秀站起身,拿起一塊毛巾給司馬遹擦了擦。


    說到這裏,司馬遹似乎想起了什麽,喃喃道:“明天,或許有一場大戰了。”


    “明天,為什麽是明天?”李秀好奇道。


    “不告訴你,保密。”司馬遹調笑道。


    “哼,殿下似乎忘了臣妾還是你的參軍吧。”李秀假裝不悅道。


    “哈哈,你這個參軍不到緊急時候是用不上的。”司馬遹鄭重道:“我希望永遠也用不上。”


    “嗯。”李秀隨便答了一聲,神情似有落寞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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