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行命令荀奕在自己的寢室休息後,司馬遹帶著荀綽一起去偏廳用早膳,還貼心的讓人給荀奕也送去了一份。


    用過早膳正在閑聊時,一名士兵前來稟報道:“啟稟殿下,裴太守請殿下去一趟正廳,說是有要事相商。”和荀綽一起出現在正廳後不久,司馬虓也被請到了這裏。


    “殿下,這是老臣和河內掾屬的官印,以及河內郡的戶口簿籍,還請殿下一一過目。”寒暄之後,裴整將官印和各種文書擺滿了整張大案,在他身後還站著一排屬官。


    “裴公這是何意?”司馬遹不動聲色道。


    “老臣老了,不頂用了,以後河內的事情全憑殿下做主。”裴整誠懇道。


    “敢問裴公今年貴庚?”司馬遹問道。


    “還差一歲就知天命了。”


    “尚不到五旬,怎能言老呢?”司馬遹站起身,親自將太守官印送回裴整手裏,誠懇道:“裴公治理河內政績卓然,深受百姓愛戴,本宮初來乍到,怎敢恣意妄為呢?河內太守之職非裴公莫屬。”


    “殿下,老臣是真心求退,並非虛言。”裴整急道。


    “本宮說的也是真心話,沒有半分虛言。”司馬遹正色道。


    “裴公,本王看你就不要推辭了。”這時,司馬虓也插話道:“再說了,如果你不當這個太守,那誰來當呢?難道是殿下,抑或是本王?河內的情況你最熟悉,太守非你莫屬!”


    話說到這個地步,裴整不好再推辭,站起身麵對司馬遹行了一禮道:“既然殿下緩急之間沒有合適的太守人選,老臣就暫時忝居其位了。”又指著身後的那一排人道:“這是老臣征辟的幾個屬官,殿下若看著不堪用,也可以全部更換。”那幾個屬官非常配合的一臉惶恐。


    一般來說,司馬遹不會幹涉一個太守的屬官,但他今天可能要破例了。


    “荀綽。”司馬遹扭頭道。


    “臣在。”荀綽應聲而出。


    “從今天起,你就是河內郡的長史了,好好輔佐裴公。”


    荀綽頗有點意外,愣了一下,司馬遹笑道:“怎麽?你不樂意嗎?”


    “回殿下,臣還年輕,資曆也尚淺,恐難以擔當重任。”荀綽誠懇道。


    這時,裴整插話道:“荀舍人乃名門之後,在老臣這裏做長史隻能是屈才,怎麽會難以擔當重任呢?有荀舍人這樣的青年才俊為佐,是老臣的榮幸。”


    “你看,連裴公都這麽說了,你還推辭什麽呢?”司馬遹再次笑道。


    荀綽略想了想,對司馬遹道:“多謝殿下的錯愛。”又轉身對裴整道:“日後就請裴公多多指教了。”


    裴整喜笑顏開道:“好,好,老臣恰好缺一個得力助手。”


    裴整的高興是發自內心的,他隱隱覺得司馬遹不太信任自己,如果司馬遹對他的班底沒有絲毫改變,他反而覺得不踏實。況且,他本來就對荀綽頗有好感,現在這樣的安排可謂兩全其美。


    “裴公,本宮今天還有些事情要和荀長史交代,明天再讓他去你那裏吧。”司馬遹和司馬虓住進郡衙後,裴整將自己的衙門轉移到了野王縣衙。


    “不急,不急,什麽時候來都不遲。”裴整心領神會,馬上帶著眾屬官退了出去。


    “彥舒,你知道本宮為什麽要讓你去做這個長史嗎?”裴整走後,司馬遹問荀綽道。


    “殿下是想讓臣監視裴公吧。”荀綽不假思索道。


    “這隻是其一,可能還不是最主要的。”司馬遹拍了拍荀綽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本宮是想讓你多曆練下,盡快成長起來。”


    “殿下知遇之恩,臣感激不盡。”荀綽一下子哽咽了。


    “你覺得眼下河內郡最緊要的是什麽呢?”司馬遹又問道。


    荀綽略想了想道:“臣以為,朝廷很可能會派兵攻打河內,咱們第一步要做的便是加固城防,加緊備戰。”


    “嗯,還有呢?”司馬遹點頭道。


    “眼下咱們隻有一萬兵力,河內是個人口大郡,咱們至少可以招募到一萬人。”


    “不,募兵還不是當務之急。”司馬遹反對道:“以咱們現有的兵力守住野王問題不大,短時間內賈氏根本派不出太多兵力來攻打咱們。”


    “但咱們不能隻立足於防守,應該想著如何發起第二次進攻。”司馬虓提出了不同意見。


    “本宮何嚐不想早日攻入洛陽,但現在時機還不成熟啊。”司馬遹耐心解釋道:“況且,即使我們招募到了人,馬如何解決呢?又如何在短時間內形成戰鬥力呢?這些準備工作沒有做到位,貿然出擊那是自尋死路。”


    司馬虓沉默了,他知道司馬遹說的是事實。


    “所以本宮今年的計劃是穩住滎陽和河內這兩個基本盤,重點做好兩件事,一是發展生產,二是鼓勵百姓養馬。第二件事一時難以見到成效,我們可以去並州和東嬴公以糧易馬。“


    東嬴公司馬騰是東海王司馬越之弟,宗室中地位不高,才幹卻不差,現任持節、寧北將軍、都督並州諸軍事、並州刺史,可謂是地方實力派。


    河內地勢平坦,土地肥沃,適合農業,百姓養牛多過養馬。並州則不同,並州大多是山地,土地也較為貧瘠,加之臨近羌胡和鮮卑,又有很多匈奴人在此混居,民風較為彪悍,不樂生產,更喜在戰場上博取生計,所以曆來盛產戰馬,也是朝廷的一大兵源地。


    “可以咱們現在的身份,東嬴公願意和我們以糧易馬嗎?”司馬虓擔心道。他的擔心不無道理,從名義上來說,司馬遹是叛逆,司馬騰是一方諸侯,是不能私相往來的。


    “今時不同往日了。”司馬遹笑道:“自從賈氏立淮南王為皇太弟,很多事就不能從表麵上看了,是敵是友也就很難說了。本宮敢打賭,不出半年,賈氏必敗!”


    司馬虓和荀綽都有些愕然,他們完全不知道司馬遹是根據什麽做出這個判斷,但司馬遹之前每次都猜對了,讓他們不敢貿然提出反對意見。


    司馬遹繼續道:“況且,我們也不一定是明麵上交易,可以暗中嘛,各取所需而已,他又有什麽不樂意的呢?就算暗中也不行,難道不能通過商人嗎?辦法總歸是有的。”


    “殿下言之有理,是臣太拘泥了。”荀綽有些不好意思道,司馬虓也一臉原來可以這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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