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紛飛,一個身著黑色長款羽絨服的年輕男人,提著從超市買來的兩大袋物資走向藍色的越野車後備箱。


    他將物資都放穩妥後,接通了正撥過來的電話。


    “小時啊,你去哪了,趕快回家!外麵流竄著非法變異人,太危險了!”梁瓊蓉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陳牧時微微一笑:“媽,別擔心,我來超市采購點必需品,超市附近的治安還不錯,我現在就回來。”


    陳正豐從梁瓊蓉手裏拿過手機:“小時,你在那邊別動!爸帶著雪和花花來接你!”


    雪和花花是不久前被莉莉絲派來保護陳正豐夫婦的。


    “不用,我現在準備開車了,半個小時就能回來!” 陳牧時的聲音陡然變小,“爸,我買了黃酒,還有甜皮鴨,晚上咱們喝一杯……”


    電話那頭傳來“砰”的一聲,正在竊聽的梁瓊蓉用力地敲了敲陳正豐的腦袋:“原來是你讓小時出門!”


    “不是的!媽!別怪爸!是我想吃才出門買的!”陳牧時忙解釋道,“還有雪和花花也喜歡吃……”


    好不容易安撫好兩位老人,掛斷電話後,陳牧時驅車行至人煙稀少的馬路上。


    最近非法變異人數量越來越多,十分猖狂。大家白日忙完手頭被政府分配的工作後,基本都呆在家裏,緊鎖房門。


    第一批登船的名單出來了,陳家目前隻有陳牧時和陳清璿出現在名單上。他多方打聽,得知烈士父母至少能有一個人出現在名單中,便決心將自己的名額留給父母。


    自從自戕無果後,陳牧時夜夜夢到小瑤,精神恍惚,以淚洗麵。


    終有一日,在陳正豐夫婦的精心照顧下,他口含熱飯,幡然醒悟,決定留在他們身邊,替她盡孝。


    在他百般乞求下,陳正豐夫婦不忍他孤獨一人,便允下他與陳清瑤的婚禮,並將他視為親兒。


    沒有結婚證,也沒有酒席。


    陳牧時一人,陳清瑤一碑,兩人在月下成就冥婚。


    此事不是光彩的事兒,不宜聲張,所以隻有陳家人知曉,甚至於寧都沒有告訴。


    陳牧時知道於寧,她是小瑤最最好的朋友。


    原來,小瑤從軍隊休假歸家,他都會不惜高價弄到飛機票,趕回老家。在小瑤看不到的地方,他默默關注著她,自然也知曉了於寧的存在。


    “啪!”


    忽然,一個矽膠手環從高處掉落,砸到擋風玻璃上,將沉浸在回憶中的陳牧時拉到現實。


    陳牧時抬眸向上看去,半空中,出現了奇怪的黑影,黑影起起伏伏,似在打架……


    隻見兩個矮小的黑影背著噴氣式飛行器,他們中間夾著一個女人。那個女人似乎剛蘇醒正在掙紮,兩個矮小的黑影不知拿出什麽東西製止了女人的亂動。


    陳牧時剛準備拿出手機報警,卻見那個女人轉過頭向他求助地看來,沒等他看清,黑影加速升空飛走了。


    那個輪廓……好像是陳清瑤?!


    這一發現,震驚了陳牧時,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條件反射地猛地踩下油門,朝著黑影離開的方向追去……


    雪花飄落,將兩道新鮮的車輪印和路邊靜靜躺著的塑料手環掩埋。


    一隻慘白的手扒開雪花,輕輕拾起手環,碧綠的詭異三瞳眼聚焦在手環上印刷的字——國家醫學研究所1號病人陳清瑤。


    “阿寧,跟上我的定位,速來。”藍發的女人按下身上的通訊定位儀說道,緊接著取出一小塊五色石補充消耗的能量,再次消失不見。


    莉莉絲沿著車輪印繼續追蹤,又趕了很遠的一段路後,來到一處偏僻的城中村。


    這個城中村距離京都市中心十分遙遠,與其他地方的蕭條相比它非常的熱鬧。家家戶戶高掛紅燈籠,裏麵敲鑼打鼓聲不斷,似在大擺酒席。


    村門口正停放著一輛側翻在地的藍色越野車,裏麵的司機不知所蹤。村口地麵上的積雪淩亂,還有些幹涸的血漬,顯然這個司機經過一番搏鬥最終不幸被村民抓了進去。


    是陳牧時的車?他怎麽追到這裏來了?


    莉莉絲的身影再次消失不見,她準備瞬移到裏麵去看看情況。


    “又來一個闖入者? ”一個龐大的身影攔住她的去路。


    高壯男人速度極快,瞳色為血紅色,竟是非法變異人!他看清莉莉絲的麵容,倒吸一口氣:“好漂亮的外國小娘皮。”


    “滾開。”莉莉絲張開暴長而出的指甲,撓向高壯男人的脖頸。


    高壯男人自信地側身躲開,隨後握拳反攻,擊向莉莉絲的麵門:“可惜這漂亮的小臉蛋了。”


    莉莉絲退後幾步,避開攻來的拳頭。她此番尋人為主,懶得與他人糾纏,便找了個角度瞬移離開。


    “休想離開!”高壯男人窮追不舍。


    “礙事!”莉莉絲停下腳步,不再留手,利爪化為殘影,猛地抓向男人的頭顱。


    高壯男人立馬意識到雙方實力懸殊,這一擊若中,腦袋定將不保!盡管他拚盡全力提升速度,仍未能完全避開,隻見那肥肥的蒜頭鼻被對方黑黑的長指甲削去大半。


    “媽的!臭bz!”高壯男人抓住半空中飛落的鼻子,塞回臉上,同時高聲呼叫其他巡邏的村民前來救援,“敵襲!!!”


    莉莉絲沒管男人的出口成髒,她瞬移進城中村裏,四處尋找陳清瑤和陳牧時的身影。


    雪花漸小,大街小巷中的積雪已被村民統一清掃至路邊,其間不難發現一些雪堆中躺著醉酒的村民。莉莉絲以極快的速度搜尋著四周,最後來到熱鬧的村廣場。


    巨大的尖頂帳篷將廣場罩住,帳篷下張燈結彩,一桌桌酒席將臨時搭建的戲台圍在中間,台下村民們一邊猜拳一邊喝酒,台上表演者正唱著京劇。


    莉莉絲的目光移向舞台下堆積成山的金銀珠寶,以及被捆綁住的男人女人們……其中沒有陳清瑤和陳牧時。


    “臭bz!看你往哪裏跑!” 高壯男人帶著人追了過來,一看到站在黑暗角落裏的莉莉絲立刻高聲罵道。


    莉莉絲瞥了他一眼,那隻被削掉的蒜頭鼻子已經長回他的胖臉上。


    “竟然還有送上門來的獵物。”“洋妞?”“變異的女人!”“讓我們好好疼惜疼惜你!”


    一聲聲不堪的話語從廣場上響起,那些村民、包括台上唱戲的戲子紛紛亮起血紅的瞳色,不懷好意地盯住莉莉絲。


    這個村子的居民,竟然全是非法變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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