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京中局勢一觸即發,虞衡昭每日又睡在了書房。朝局上的事情,羅欣語幫不了虞衡昭,便每日燉好補湯送去書房。


    木郎已經研製出解藥,雖然不能徹底的解了袁紹初身上的毒,但是至少能讓他不再隨便失控。


    好像,一切都在往好裏發展。


    袁仲顯突然得到消息,袁紹初要密見他,為了以防萬一,他提前與虞衡昭通了消息,才去了帝王寢宮。


    袁仲顯見寢宮無人伺候,也未在意,畢竟,自從袁紹初病重後,寢宮中除了袁紹初的貼身大太監總管,便不再允許有人近身了。


    袁仲顯靠近床幔,輕聲說道:“父皇,兒臣來了。”


    床幔裏沒有動靜,袁仲顯皺眉,掀開床幔,便看到了袁紹初一臉的不甘與憤怒,胸口還插著一把刀。


    袁仲顯顫抖將手指湊了過去,毫無氣息。袁仲顯身形一晃,來不及傷心,便知道自己中計了,連忙要退出寢宮。


    “太子殺了陛下。”


    一個尖銳的聲音高喊著,劃破了夜空,禁衛軍蜂擁而至。


    袁仲顯皺眉,對著太監大總管,用不可置信的語氣問道:“你竟是魏季禮的人?”


    太監大總管用不男不女的聲音說道:“太子莫要怪奴才,你不該刺殺陛下的。”


    袁伯譚帶人進來,麵露哀傷,道:“三弟,那可是父皇,你怎麽能刺殺於他?來人,把逆賊袁仲顯抓起來。”


    袁仲顯獨木難支,麵對早已經埋伏許久的眾多禁衛軍,他毫無勝算。


    突然,門外傳來了打殺聲。


    虞衡昭覺得袁仲顯進宮太順利了,心中不安,便提前召集了藏在宮中的五百私兵,用袁紹初留下的令牌,調動私兵,衝擊帝王寢宮。


    袁伯譚也沒想到宮中竟然還藏了這麽一股力量,一時反應不及時,竟是讓虞衡昭帶著袁仲顯衝出了寢宮。


    魏季禮知道虞衡昭定然留有後手,早早的命禦林軍守住了宮門,見虞衡昭護著袁仲顯往外殺來,立刻命禦林軍劫殺。


    前有禦林軍,後有禁衛軍,進退維穀,腹背受敵。


    殷梟帶著繡衣衛從宮門殺了進來。繡衣衛善於刺殺,目標明確,眾人殺出血路,截了袁仲顯和虞衡昭便往城外衝。


    此時,五城兵馬司已經與龍虎軍開戰了,城門失守。


    虞衡昭什麽也顧不得了,護著袁仲顯一路殺出城去。出了城,一路向北,星夜兼程。


    羅欣語今晚總是覺得心慌難耐,便又去問了虞衡昭是否回來了。得知虞衡昭還沒有回來,心裏更慌,便命人將虞瑾承抱了過來。抱著孩子,內心稍安些。


    莫風提刀進了院子,也顧不得規矩了,直接進了屋子,說道:“夫人,魏季禮逼宮殺了陛下,如今侯爺已經護著太子往城外去了,我們得趕緊離開。”


    羅欣語終於知道為何自己今晚會心慌難受了,連忙抱著虞瑾承,東西也不收拾,便要離開。


    秋霜跑進來,說道:“夫人,禦林軍衝進來了,前後門都堵了。”


    羅欣語將懷裏的虞瑾承交給莫風,朝著孩子的小臉上親了一口,對莫風說道:“莫風,魏季禮的人沒見過你,你帶著承兒離開,我去拖住他們。”


    羅欣語知道,魏季禮找不到自己是不肯罷休的,若是自己也離開,很有可能母子二人同時落入魏季禮手中。


    莫風說道:“夫人,不可。”


    羅欣語說道:“放心,如今魏季禮眼見著就勝了,暫時不會殺我。你帶著我走不脫的。”


    莫風還想勸說,羅欣語說道:“你知道的承兒對侯府有多重要,求你了。告訴侯爺,我一定會保住自己性命的,讓他不必因為我分心,我等著他回京的那日。”


    莫風見羅欣語堅持,隻好說道:“夫人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世子死在我前麵。”


    莫風帶著虞瑾承溜進了小佛堂。


    羅欣語帶著可樂和秋霜朝著另一個方向衝去。


    可樂和秋霜,護著羅欣語往外衝,刀都砍出了豁口。到了外院,可樂後背中了一刀,跌坐在地。


    羅欣語蹲下身子,眼含熱淚。


    可樂吐出一口血,斷斷續續的說道:“不,能,護著,夫人了。夫,人多,保重。”隨後,腦袋一歪,便沒了氣息。


    羅欣語抬手,拂過可樂的眼睛,剛才還睜大的眼睛瞬間合上了。


    羅欣語對身邊持刀站立的秋霜,說道:“算了吧,不出去了。”


    羅欣語起身,看著麵前的魏江,說道:“我見過你,魏季禮應該沒讓你殺我吧。”


    魏江看著羅欣語,沒有說話。


    羅欣語說道:“放了侯府的人,我隨你處置。”


    魏江冷冷說道:“殺光他們,羅小姐仍舊是隨我處置。”


    羅欣語嘴角扯出一絲嘲諷,說道:“我若是死了,魏季禮錦衣夜行,豈不是無人觀瞻,你覺得他會怎樣?”


    魏江皺眉,他確實是不能讓羅欣語死了,說道:“好,我不殺他們。”


    羅欣語手按在了秋霜的刀上,說道:“放下吧,你一個人對付不了他們。”


    秋霜也知道,即便是自己死了,也帶不走羅欣語,索性便丟下了刀。


    有人上前扣住了秋霜。


    虞衡昭逃脫,讓魏季禮十分惱火。得知魏江抓了羅欣語,魏季禮忍不住的又愉悅了幾分。


    來人稟告道:“侯府的小世子不見了。”


    魏季禮道:“不過一個稚童而已,不足為懼,我要的是羅欣語。”


    短短一夜,京都遭受血洗,從帝王寢宮,到宮門,又到城門口,仿佛是被血染過一般。不過一夜之間,京都近萬人失去性命。原本繁華熱鬧的京都,瞬間變成屍山血海。屍體焚燒後化作的灰燼,覆蓋住整個京都,仿佛是下了一場大雪。


    如今,寧遠侯府被魏季禮把控著,羅欣語每日都被關在屋子裏,哪裏也去不了,連身邊伺候的人,也都換成了魏季禮的人。


    羅家倒是還好,並未受到京變波及,隻是一府的人被軟禁在府裏,不允許出入。


    羅浩擔憂羅欣語,他已經知道了事發突然,虞衡昭隻來的及護著袁仲顯離開,根本就沒有時間帶走羅欣語。


    羅浩想要出門探聽一下寧遠侯府的消息,但是,門外被禦林軍守著,羅浩出不去。


    羅海與羅涵從狗洞鑽了出去。


    京城風聲鶴唳,一片荒蕪,那晚的血跡還未被完全清掃幹淨。


    兩個人溜著牆根兒,想要摸進寧遠侯府。


    “什麽人?”


    被禦林軍發現了,羅海丟下羅涵,跟個兔子似的,鑽進了角落裏的破竹簍。


    竹簍狹小,僅容得下一人。


    羅涵無奈,隻能轉頭便跑。


    禦林軍在後麵追,羅涵在前麵瘋狂的跑。


    看到前麵有一輛馬車,羅涵想也不想,便鑽了進去,道:“江湖救急,大俠幫幫忙。”


    禦林軍看到馬車魏家的標誌,便都停下了腳步。


    魏季禮看著慌慌張張的羅涵,擰眉問道:“你怎麽出來的?”


    羅涵抬頭,見馬車裏坐著的竟是魏季禮,轉頭便要跳下馬車逃跑。


    魏季禮伸手揪住了羅涵的衣領,將他拽了回來。


    羅涵捂著腦袋,躲在車廂一角,求饒道:“季禮阿叔,我錯了,再也不敢了。”


    季禮阿叔?曾經羅家雙生子就是這麽稱呼魏季禮的。魏季禮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這個稱呼了。


    魏季禮說道:“起來回話。”


    羅涵抬頭瞧了瞧魏季禮,見他沒有動手打自己的意思,磨蹭了一下,坐在了車廂裏。


    魏季禮問道:“你是怎麽出來的?出來做什麽?”


    羅涵想也沒想說道:“翻牆。我在家裏實在是憋的受不了了。”


    羅涵是個閑不住了,曾經也經常翻牆出去玩。魏季禮對此並不懷疑。


    魏季禮斥道:“如今京都局勢緊張,老實待在府裏,不許再出來胡鬧。”


    羅涵連忙點頭如搗蒜,道:“我知道了。”


    魏季禮有正事要忙,便令禦林軍將羅涵送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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