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欣語回到府裏,府裏眾人都神色複雜的盯著她看,甚至都帶了幾分慶幸。


    羅大夫人左牽右扯的說著些有的沒的,即便是羅欣語表示自己累了,要休息了,羅大夫人還不肯離去。


    羅欣語無奈,說道:“魏家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大嫂不必這般小心翼翼的。”


    羅浩進來幽幽說道:“母親是擔心小姑又做出什麽不合規矩的事來。”


    羅大夫人不滿的對羅浩說道:“你不去好好讀書,進來做什麽。”


    羅浩說道:“我來看看小姑還冷靜不,四叔歇下了,父親又沒回來,母親管不住小姑,我怕小姑做出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即便是羅欣語如今沒有什麽心情跟羅浩鬧,也被羅浩氣惱了,說道:“什麽時候輪到你管我,讀你的書去。”


    羅浩點點頭,說道:“還行,沒傻,還會跟我拌嘴,那我讀書去了。”說完轉身離開了。


    羅欣語埋怨的說道:“大嫂,你看看他。”


    羅大夫人見羅欣語並沒有太在意魏家的事,放下心來,說道:“那行,你先歇著,吃晚飯的時候我讓人來叫你。”


    送走了羅大夫人,羅欣語剛想躺下,發現羅涵正坐在桌子旁邊,盯著一盤子糕點吃。


    羅欣語疑惑的問道:“你什麽時候來的?”


    羅涵嘴裏塞滿了糕點,嘟嘟囔囔道:“我一直都在這兒啊。”羅涵覺得奇怪,家裏人好像除了四叔都看不見自己。


    羅欣語端起盤子塞進羅涵懷裏,推著他出去,說道:“你也走。”


    羅欣聲下了職,見羅欣語和羅欣悟回來了,心中覺得奇怪,雖然不想讓羅欣語知道魏家的消息,還是說道:“魏家私采鐵礦,牽連甚光,最近京都不太平,你們沒事別出府。”說的時候還瞪了羅欣語和羅欣悟一眼。


    羅欣語沒有說話。


    夜裏,主屋臥房。


    羅大夫人跪坐在床上,整理床鋪,問道:“魏家真的完了?那季禮會死嗎?”


    羅欣聲將腳從盆裏抬出來,擦幹淨說道:“不好說,就看徐家的態度了。不過可能性不大,今天剛出事的時候,徐家便將徐思念接走了,看樣子想劃清界限。”


    羅大夫人歎了口氣,說道:“可惜了季禮了,那般好的一個人,差一點兒就……”


    羅欣聲打斷她,說道:“以後不要再提這件事,今日若是嫁過去的是小妹,小妹必死無疑,咱們羅家也會受到牽連。季禮那邊,我明天打聽一下,看有什麽能幫忙的。”


    刑部


    案子過了明路,繡衣衛便不能再參與了,按理是應該交給刑部的。刑部是太子的地盤,而魏季禮是替太子辦事的,虞衡昭不放心刑部,而是提前請旨,將此案轉交大理寺,不經刑部。


    虞衡昭有心拖徐家入水,但是魏家其他人對此事知之甚少,魏季禮便是唯一的突破口。


    大理寺不是繡衣衛,在這裏,虞衡昭沒有審案之權,但是擋不住他仗勢欺人,魏季禮又是他親手抓的,特意交代了必須從魏季禮口中拿到徐家的罪證。


    魏季禮不肯交代,又不是官身,一頓毒打是肯定的。但是魏季禮咬牙堅持下來了,不是為了保護徐家,而是為了保護魏家。隻要魏季禮手裏捏著那些證據,徐家為了避免他把證據交出去,便隻能力保魏家。


    徐家


    徐閣老當夜便知道了那批兵器沒有被查到,還在魏季禮手中,不僅如此,魏季禮還握著許多對徐家不利的證據。魏季禮已經派人遞了消息過來,若是徐家見死不救便魚死網破。


    徐閣老早就知道這個魏季禮不是池中物,沒想到連自己都被算計進去了。


    徐思念在家中好一頓鬧騰,要徐家救魏季禮出來。今日是她大婚,大婚之日夫家滿門下獄,即便是牽連不到她,她的名聲也便臭了。再加上她心儀魏季禮這麽多年,好不容易能夠達償所願了,魏季禮卻是要死了,這讓她怎麽能接受的了。大哭大鬧,甚至以死相逼,最終徐閣老隻能答應出手。


    最終外界傳言,徐閣老不忍心看孫女傷心便在朝堂上力保魏家。


    魏家的案子可大可小,全看帝王的心意。太子黨保魏家,大皇子黨想弄死魏家。帝王自然是想弄死魏家,最好還能把徐家拉下水,但是證據有限,若是非要扣上謀反的罪名是很難。


    即將過年,帝王要求速戰速決,年前便有定論。


    終於在經過幾天朝堂爭鬥之後,魏家的案子了結了。


    魏家家產全部充公,魏家人全部流放南嶺。至於魏季禮,帝王體諒徐閣老一片愛孫之情,魏季禮改入贅徐家,於城外百裏的采石場勞役營去打石頭做苦役,不在流放之列。


    沒能借此機會廢掉徐家,虞衡昭心裏很不痛快,提著酒壺去了獄中見魏季禮。


    魏季禮自然是知道虞衡昭想要的是什麽,直接說道:“虞侯也不必枉費心機了,你想要的東西我沒有。”


    虞衡昭倒了一杯酒遞過去,說道:“有沒有隻有你知道,我隻是很好奇,你是如何與徐家達成一致的。”


    魏季禮笑著說道:“貓有貓道,鼠有鼠道,虞侯應該很清楚,這些都是保命的路子,我是不可能告訴你的。”


    虞衡昭也不急,將自己杯子裏的酒喝了,說道:“不說便罷了,本侯早晚也能自己查出來。我隻是好奇,你手裏拿著那些東西,就不怕在去采石場的路上遭了毒手?”說著話,還把魏季禮麵前的酒杯又往魏季禮麵前推了推,複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魏季禮仍舊沒喝,說道:“虞侯不必再試探了,我既然敢做,自然有自保的辦法。”


    虞衡昭將麵前的酒喝掉,說道:“你年紀輕輕,便有如此謀權,以前是本侯小瞧了你。這若是再給你幾年的功夫,本侯怕也不是你的對手。”


    魏季禮手指摩挲著酒盞的邊沿,說道:“陰謀詭計不是季禮所願,若是可能,季禮並不想做虞侯的對手。”端起麵前的酒盞,將盞中酒一飲而盡,繼續說道:“可惜,天不遂人願,失我所愛,便隻能轉投他物。人啊,總要有個目標,日子才能過下去。”


    虞衡昭看著魏季禮已經空了的酒盞,又給他倒了一杯,說道:“你說的對,人若是沒了目標,活的如行屍走肉一般,有個意趣!”


    虞衡昭端著自己的酒盞靠近魏季禮,說道:“不知你今後還有何願?”虞衡昭才不會相信魏季禮能在采石場老老實實的待著。


    魏季禮端起酒盞,靠近虞衡昭的酒盞,笑著說道:“殘軀而已,能有何願?”


    虞衡昭碰了個杯,說道:“不管何願,本侯都不會讓你得償。”說著,便將酒飲盡。


    魏季禮笑笑,沒有說話,也將酒飲盡。魏季禮覺得,若是等到自己回京後,還能遇到虞衡昭這麽聰明有趣的敵人,生活好像有盼頭了。


    虞衡昭起身說道:“當你給送行了。”走的時候還留下了剩下半壺的酒。


    魏季禮看著酒壺,提起來,便將壺中酒灌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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