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是很好啦,但是,聶阿姨會不會同意還是未知數啊,再說了,聶雲朗剛去世沒多久。(棉、花‘糖’小‘說’)就讓聶阿姨認我為幹女兒,這不是難為她嗎?


    也許是我猶豫擔憂之色被安覆寧看破,他輕輕一笑說,“不用擔心,我想她也是很願意的。”


    “那是當然。”蓮花馬上接過話,“再怎麽說聶阿姨還曾把落落視為未來兒媳,怎麽著也是願意的很呢!”


    “蓮花!”


    聽到蓮花不經過頭腦的話,我忍不住皺眉低喝一聲。


    然後偷眼瞧了瞧安覆寧的神情,發現他並無不快之意,然後我責怪地看了一眼扁了扁嘴的蓮花說,“別開玩笑了。”


    蓮花哼了一聲,然後伸手在小腹摸了摸,對著墓碑笑說,“聶雲朗,怎麽說咱們都是同學朋友一場吧。喏,你看,我懷孕了,你在天有靈一定要保佑我的孩子平安出生哈。”


    我對蓮花這種奇怪的行為已經見怪不怪了,可是為什麽阿好和青仁聽了之後,會目露精光?


    隻見阿好挺著微隆的小腹上前,“聶雲朗,你也保佑保佑我吧,我有個兒子了,現在想生個女兒,你可一定要保佑啊!”


    我。“……”


    而青仁卻也不落後的說,“我和我老公正想再努力奮鬥一胎,我有個女兒了,你就保佑我下一胎是個兒子吧!”


    我呆滯而僵硬地回頭,看著安覆寧問,“聶雲朗什麽時候成了送子觀音了?”


    安覆寧笑出聲,然後說,“行了。我們回去吧!”


    我點點頭,再看了一眼那冷漠堅忍的男生,才轉身離去。


    我們浩浩蕩蕩地下山。而山下的幾人大約是無聊了,竟然湊在一起玩撲克。


    一起出去聚了個餐,阿好和青仁兩家打算回家了,蓮花也和張容回家了。酒店門口,安覆寧問我是回家還是去哪?


    我看了一下天色,冬天的白天很短,現在天已經擦黑了,我轉頭對他說,“走,我們看電影去。”


    聽到我的決定,他愣了一愣,然後笑了笑,“好,我們去看電影。”


    到電影院的時候,人也挺多的,似乎最近上映了一些新片,我和安覆寧研究了許久,還是沒定下看什麽片。


    他問我,“為什麽不看愛情片?”


    我說,“太弱智,太狗血了。”


    “那鬼片?”


    我看了他一眼,略帶深意地瞅著他說,“我聽說男人都喜歡帶女人去看鬼片,因為這樣能體現自己男人的魅力,還有安全感,是嗎?”


    他挑了挑眉說,“你覺得我這麽幼稚?”


    我嗬嗬了兩聲,然後說,“看懸疑片吧!聽這介紹比鬼片還恐怖,就這個吧!”


    他沒有拒絕,然後我們去了vip包廂看的,剛開始就是一些列匪夷所思地鏡頭,然後慢慢展示主角,我和安覆寧討論了一下劇情走向以及誰是凶手,可是我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有人推了推我說,“醒醒,回家了。”


    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睡眼朦朧地看到安覆寧無奈的眼神,我看向熒屏,發現電影已經放完了,我猛地清醒了,抓住他的手問,“凶手是誰?”


    他翻了翻白眼說,“不知道。”


    “哈?”我眨了眨眼,問,“難道凶手沒查到就放完了。”


    他淡淡地應了一聲,我一邊收拾一邊站起來往外走小聲嘀咕著,“這是什麽破電影。”他樂狀號。


    走出包廂門的時候,我聽到有人在討論這部電影,還說什麽凶手居然是他,我頓時蒙了,看向安覆寧,他卻好笑地看著我,“看電影看著看著睡著了的人,還好意思問結局?”


    我,“……”


    我不好意思,十分不好意思。


    他開車的時候,我注意到了,這方向不是去我家的,我問他,“去哪啊?”


    他說,“回家。”


    “可是,這不是去我家的方向啊!”


    他懶洋洋地回答,“回我家。”


    我,“……”


    雖然說我們已經好了這麽久了,雖然說我們也已經私定終身了,但是我的確從來沒去過他家,也沒見過他的家人,雖然說,他說他爸媽不在國內,但是,但是我還是覺得去他家,十分不好意思。


    於是,我遲疑地說,“咱們是不是改天再去?”


    “擇日不如撞日。”他說,“就今天吧,我家有沒有吃人的老虎,你怕什麽?”


    我是不怕啊,但是我緊張。


    但是我再緊張也沒用,隨著車子的行駛,我已經隱隱看見了前麵一棟別墅,別墅很大,比海邊別墅大了好幾倍。


    安覆寧開車進了大門,然後經過兩邊的草坪,一路往前開,直到車停在車庫才停下來。


    我和安覆寧走出來,安覆寧關車門的時候,看了一眼停在前麵的車,輕咦了一聲。


    “怎麽了?”我看了一眼那輛車,覺得沒什麽奇怪的。


    他眉宇皺起,又舒展,對我說,“沒什麽。走吧!”


    我點點頭,安覆寧牽著我的手,往前走去。


    一路到他家門口,一直有人不斷地打招呼,個個都是很恭敬的樣子。


    果然大戶人家就是不一樣。


    他拉著我一直走到門口,然後推開大門,當我看到大廳的時候,整個是瞠目結舌的。


    淩夏家的大廳,本來是我看過最大的,現在安覆寧家的大廳簡直比她家大了三分之一。


    很難想象,今後如果我嫁給安覆寧了,就要在這裏和他一起生活。


    我跟著安覆寧走進大廳,先是驚歎於安覆寧家的大廳寬敞明亮,然後是驚訝於大廳中還有穿著不凡的一男一女。


    兩人都是步入中年,但是卻是保養得體,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年輕了許多。


    中年女子似乎是端著一杯茶,走向中年男子所做的沙發上,看到我們進來,她停下腳步,美目流轉,看向我們。


    “爸,媽,你們怎麽突然回來了?”


    聽到安覆寧突然出聲,我瞬間一驚,看向那對男女,才發現,他們的眉眼間和安覆寧的確有些神似。


    安覆寧的母親,輕抿一口茶,笑容明麗,恰到好處,“快要過年了,我和你爸爸自然要回家過年,怎麽?你難道還不歡迎?”


    “怎麽會?”安覆寧輕笑一聲說,“隻是你們沒有提前通知我,這樣我也好去接機啊!”


    安覆寧的母親微笑了一下,坐在沙發上,將茶杯擱在茶幾上,然後看向我,我從愣神中反應過來,連忙恭敬地打招呼,“[棉花糖]”


    安覆寧說過他父母要過段時間才回來,可是,這突然回來也就罷了,偏偏自己也過來了。


    初次見麵,一點準備都沒有,這樣安覆寧的父母會不會覺得我很不禮貌?


    哎呀,愁死了!


    安伯母對我隻是淡淡一笑,然後的安覆寧說,“怎麽?不介紹介紹?”


    安覆寧似乎也剛想起來,連忙笑著介紹,“爸,媽這就是曲落。”


    我笑得有些僵硬,向他們打了一下招呼。


    安伯父也緩緩抬頭轉過來看了我一眼,隨即輕輕皺了一下眉宇,便又舒展開來,向我點了點頭。


    而我看著安伯父的正臉,總覺得有點眼熟,似在哪裏見過。


    我猛然想起了三年前,在安覆寧為我受傷的那一天,我去為安覆寧買皮蛋粥,卻聽見聶雲朗和一個中年人在爭吵,那個中年人正是安伯父。


    本來時隔三年,隻有過兩麵之緣的我不應該記得那麽清楚,隻是因為當時聶雲朗的樣子太過痛苦,一般來說他總是冷漠對其他事情漠不關心,但是那天他爭吵過後,就失控了,所以,我才這麽記憶猶新道觀。


    “爸,媽,我打算和落落在明年年初結婚。”安覆寧拉著我坐下,對著他的父母說道。


    而我卻忍不住緊張起來,雖然說安覆寧說他的父母會同意的,但是,我仍然還是有點擔心。


    我們經曆過多少次種種離別,眼看我們都已經想要就此安定下來了,如果安伯父安伯母不同意,恐怕又再起風波了。


    安伯母倒是沒說什麽,她重新拿起茶杯,輕抿了一口茶,笑了笑,“你一直很有主見,對於你的婚姻,我一向懶得插手,隻要你認定的女人,願意和你好好過日子生活,那麽我沒什麽問題,你問你爸吧!剛回來,時差還沒倒過來,就先回房間了。”


    說完,安伯母又放下茶杯,然後優雅地起身,帶著一絲淡笑,走向樓梯。


    名門出來的女人就是不一樣,大方得體,優雅溫柔,讓人挑不出錯,也難怪安伯父明明愛著聶阿姨,他卻依然沒有離婚。


    聰明的女人知道在得不到男人的心時,應該如何做,才會讓丈夫對她百依百順,什麽都可以給,唯獨不能交付真心,而那種女人,往往也不會奢求一顆真心,她們知道怎樣才可以更好的生活。


    “爸,那你覺得如何?”


    安伯父放下報紙,看向安覆寧也看向我說,“如果你認定了,那就算我反對也沒用吧?”


    安伯父又笑了一聲,“當年我不夠勇敢,自然也不願意在我兒子麵前看到當年我懦弱的影子,隻要你喜歡,爸爸也不會有什麽意見。而且,你已經處理好淩夏的事情,沒用後顧之憂了,那我又有什麽可反對的?”


    “謝謝你!爸爸!”安覆寧聽完安伯父的話,喜笑顏開地說。


    安伯父也隻是淡笑一聲,然後起身,在轉身離開之際,他略帶猶豫且憂鬱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疑惑什麽。


    我怔了怔,不知道安伯父的眼神表達什麽,想努力去看清,而安伯父卻轉身走了。


    他到底是在看什麽?難不成他也認出了我?可是當年,我們隻是擦肩而過,如果不是特別的事情,應該不會記得我吧?


    我疑惑地皺起眉,而安覆寧卻問我,“怎麽了?我爸媽沒有反對,你很失望?”


    “……”


    “難道你還想來一出豪門風雲?”


    “……”


    我嘴角抽了抽,說,“你想多了,我隻是有點不可思議而已,總覺得似乎太簡單了。”


    “你覺得沒挑戰性?”


    我,“……”這人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瞧,把他嘚瑟的。


    安伯父安伯母雖然說沒有反對我們,但是他們提了一個相當苛刻的條件,記得安覆寧轉述的時候,是相當認真的,安覆寧拉著我坐到床上,鄭重地扶著我的肩,麵露凝重之色,“落落,我爸媽剛才告訴我,我們結婚必須有個條件。”


    我連忙進入備戰狀態,很是堅定地說,“你說。”


    他盯著我的眼睛,看了良久才說,“我爸媽說,最好婚後能馬上有個孫子,讓他們享受一下,天倫之樂。”


    “……”


    安覆寧依然一臉凝重,而手卻很不安分地脫著我的外套,他說,“所以,為了這個艱難的造人任務,所以我們必須爭分奪秒,片刻不得耽擱。”說完,他還皺了皺眉,詢問似的問我,“你覺得呢?是不是覺得此事是一件值得全身心投入的任務?”


    我,“……”


    不得不說,安覆寧相當無恥的,打著這種為了結婚而奮鬥的任務,他是每天早出晚歸地上班,下班回來,他還會一臉悲壯之色地對我說,“落落,這場仗不好打,你一定要堅持住。”


    堅持個毛啊!


    我憤憤然,感覺安覆寧假公濟私,用為了婚姻而奮鬥地借口,無情地壓榨我。


    是的,壓榨,簡直要變成壓榨花生油了。


    有一次蓮花看到我脖子上還沒掩藏好的痕跡,笑得曖昧,“嘖嘖嘖,未來的總裁夫人,日子過得挺滋潤的。但是這肚子一直沒動靜,到底是誰不行呢?”


    我憤怒地反駁,“你才不行呢,你全家都不行!”


    而這個時候,蓮花則摸了摸微微凸出的小腹,然後瞟了我一眼,我很骨氣地哼了一聲。


    不過,蓮花說得也沒錯,我們一直沒做什麽措施,但是的確就是沒動靜,都差不多夜夜狂歡了,依然就是沒留下個種子生根發芽。


    哎呀,真是愁死了。


    這天陪著蓮花卻孕檢,蓮花卻慫恿我去做做檢查,我說,“不必吧,這事不急吧……”


    這話,我問的不是很有底氣,但是能不急嗎?


    安覆寧說,“蓮花三人都有孩子了,你怎麽能在這方麵輸給她們?”


    好吧,不能輸。


    而他又說,“沈律老婆也懷上呢,以前的同學很多都第二胎了,我怎麽能輸給他們?”


    於是,為了不輸人,我們差不多每天是樂此不彼地做一些睡前運動。


    “你不是說,你大姨媽這個月推遲了嗎?或許中獎了呢?希望還是要有的,或許真的懷上了呢?”蓮花一邊坐在那裏排隊,一邊對我進行諄諄善誘。


    我,“……”


    我雖然說這個月大姨媽的確沒來,但是,我前幾個月不是提早就是推遲,這事情不是那麽準的吧?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對吧?”


    在蓮花的軟磨硬泡下,我終於是去了。


    懷著忐忑帶著一絲希望的心去做了檢查,出來的時候,我依然是愁雲滿麵。


    蓮花看著我的樣子,連忙安慰我,“怕什麽?你們的日子還長著呢,而且,你們不是還沒結婚嗎?婚後懷孕也很好啊,何必一定要奉子成婚?你們不是說奉子成婚不大光彩嗎?”


    我抬頭看著蓮花欲言又止,然後又重新低下頭去。


    蓮花以為我是打擊到了,連忙拍了拍我的肩說,“沒關係的,幹嘛那麽沮喪,這事急不來的。”


    “不是。”


    我眨了眨眼,看著她說,“我當初懷孕,是根本就沒想到會中獎,所以,懷孕的時候,我很迷茫,我想過生下孩子,也想過打掉孩子,但是我還沒想好的時候,就流產了。當時我雖然也是很難過,但也覺得鬆了一口氣。但是現在……”


    我咬了咬唇,繼續說,“我和他都有意有個孩子,可是他就是沒來,現在我好不容易想著再努力努力,他卻突然蹦出來了,你說我該怎麽辦?”


    “那就繼續努力啊……”蓮花滿不在乎地說,但又突然停住,眨著眼睛看了我片刻,半晌才說,“你剛才說什麽?誰突然蹦出來了?”


    我也眨著眼睛看她說,“我懷上了。”


    “……”


    蓮花驚在原地片刻,突然大叫一聲,興奮地抓著我的手說,“什麽什麽,你說什麽,你懷上了,真的懷上了?”


    為什麽看到蓮花這種表情,我有一種別樣的違和感呢?


    出了醫院,蓮花一邊摸著小腹,一邊興奮地對我說,“趕快把好消息告訴他,讓他也尖叫一下,我已經想象到他如果在開會,突然接到你的電話,知道這個好消息,對著一幹骨幹同事興奮大叫的場麵了,快點,快點。”


    我白了她一眼,但也壓抑不住驚喜,掏出手機,就想撥他電話,但是就在這時,手機響了,一個熟悉的號碼出現在手機的屏幕上。


    “是他嗎?”蓮花湊過來問。


    我搖搖頭說,“我去接一下,你等我一下。”


    蓮花不高興地點點頭,我走到旁邊安靜一點得地方,接通了電話。


    “喂,安伯父你好。”


    那邊的呼吸微微一窒,沉默了良久,最終他才緩緩開口,“我有點事情,要和你單獨見麵談一下。”


    我心中沒來由地一驚,“好的,不知道約在哪裏?”


    掛了安伯父的電話,我的心情有點沉重,蓮花走過來問我,“怎麽了?”


    我搖搖頭說,“我有點事情,要馬上去做。你自己回家吧!”


    “什麽事情啊?有比把好消息告訴安覆寧還重要?”


    我笑了笑說,“好消息我打算回家再說,你先回去吧!”


    蓮花哼了哼,心不甘情不願地打車離開了。


    我咬了咬唇,也打了車,去往和安伯父約好的地點。


    我剛一進咖啡店的門,就看見了安伯父坐在有一個靠窗的位置,正抿了一口咖啡。


    我走了過去,抱歉地一笑,“對不起,伯父,我來晚了。”


    安伯父神情淡淡指著前麵的位置說,“坐吧!”


    我笑著坐下,本想要一杯咖啡,但是考慮到自己懷上了,就要了一杯開水。


    “伯父,不知道您找我有什麽事情?”


    安伯父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我並不反對你和覆寧的婚事。”


    我沉默地點點頭。


    安伯父不反對的態度從開始我就知道,但是他今天找我,顯然不是為了這句話。


    “但是,我想在你們舉行婚禮之前,我希望你能清楚自己的身世。”


    身世?


    我怔然,訝異地看向安伯父。


    我的身世安伯父他是知道的,但是為什麽突然又談及呢?


    “你的養父母是曲氏夫妻這你是知道的,但是你不知道的是,你的生父生母。”


    我瞪大眼睛,“我的生父生母?他們還在人世?”


    “不。”安伯父神情依舊冷淡,“你的生母是在生下你三個月後去世的,而你的父親並沒有死。”


    “他在哪裏?”我問得飛快,這時候我根本沒有考慮,生父還在世,我卻還是孤兒的事情。


    安伯父的神情終於有了一絲變化,似乎是有一絲憂色,“在監獄。”


    安伯父的話音落下,我的腦袋中突然‘嗡’了一下,似乎什麽都聽不見了。


    我以前知道我不是爸媽親生的時候,我也曾經想過自己的父母,我也曾偷偷去過孤兒院,院長告訴我,我是被一名女警察送過來的,那時候我想,我的親生父母應該不在人世了。


    但是我卻從來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我會知道,我的生父還在,但是他卻在監獄裏。


    我很久才回過神來,看向安伯父略帶抱歉的神色,他說,“我的確同意你和覆寧的婚事。當我正式看到你的時候,我覺得你很熟悉,我去找人調查了一下,才知道,原來你就是當年洛遠的女兒。當年洛遠因為公司虧空倒閉,而做了一些錯事,所以,他被判了無期,而你的母親,則在你父親入獄那天,出車禍而死的。所以,你才會被抱去孤兒院。”


    我沒有說話,我緊緊握著茶杯,手指有些顫抖,我的目光落在前麵的白開水上。


    我想,我現在的臉色一定難看極了。


    “我告訴你這件事情的原因,是希望你能做好麵對媒體的準備。安氏一直以來都備受媒體關注,你和覆寧結婚,自然有媒體會出來爆料,我不能說這件事情一定不會被爆出來,但是,你應該知道,這件事被爆出來之後,對安氏對覆寧都會有很大的負麵影響。我希望你能明白。”


    犯人的女兒嫁到了安氏,如果被媒體爆出,對安氏對他的確有很大的負麵影響。


    我知道安覆寧並不在乎,但是我能不在乎嗎?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影響,我也知道這點影響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麽,可是安氏呢?安氏如果影響到了,那麽安氏所執行的一些項目業務,也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安氏覆寧已經接手了,我也相信他的能力,我也不會管太多,但是畢竟這件事情並不小,我並不是說一定要你離開覆寧,我隻是希望你能夠做好準備,也希望你能夠想明白。”


    “安伯父。”我聲音很緩慢地說,“這件事情謝謝你能告訴我,如果不是你提前告訴我,以後真的遇到了,我肯定會慌得不知所措。至於如何決定,我需要考慮。”


    安伯父點了點頭,說,“好。如果你想見你生父一麵,我會幫你安排。”


    安伯父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了,我隻知道,當我回過神的時候,前麵坐著的安伯父已經離開了,而外麵也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


    這個時候,手機響了,我拿起一看,是安覆寧。


    我猶豫了一下,然後掛斷。


    我出了咖啡廳,看著暗下來的天,下著蒙蒙的小雨。


    雨雖然小,但是在本來就寒冷的冬天下,明顯是有種雪上加霜的味道。


    我伸出手,接了幾滴雨,小雨落在手掌上,冰涼冰涼的,就像我此時的心,本來暖融融的,現在卻涼到了發冷。


    我打車到了蓮花家,蓮花開門開門看我的時候,嚇了一跳,“落落,你的臉色怎麽這麽差?你怎麽了?安覆寧剛才打電話還找你了。”


    我艱難地笑了笑說,“我能在你家待幾天嗎?”


    蓮花點點頭,然後我便走進蓮花家,很有自知之明地去了客房。


    “落落,你到底怎麽了?不是懷孕了嗎?你不是應該很高興嗎?怎麽了到底?”


    我隻是搖了搖頭,將自己縮在被子裏。


    我在蓮花家呆了幾天,我將手機關機了,便一直沒有出門。


    整天是吃了睡,睡了吃,蓮花父母倒也沒說什麽,畢竟我也是有身子的人,而且他們對我一向都很好。


    而這天,蓮花終於發飆了,她咬牙切齒地說,“曲落,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要是再不說原因,我馬上打電話給安覆寧,把你這條懷了崽子的母狗拖回去。”


    我抬起頭,看著蓮花一臉怒容的樣子,輕輕說,“我的生父還在世。”


    蓮花眨著不明所以的眼睛,“所以?”


    我和她說了安伯父和我的談話內容,蓮花也沉寂下來,問我,“那你是想離開他嗎?”


    “我的孤兒身份本來就對他有影響,可是現在最糟糕的是,我不是孤兒我是一個被判了無期徒刑的罪犯的女兒,這件事情一被爆出去,對他對他的公司都會有很大的影響。我考慮了很久,覺得,離開他,才是最好的。”


    “可是,這樣對他不公平,而且,對你肚子裏的孩子也不公平,你想走聶阿姨走過的路嗎?”


    我怔然,忍不住撫上自己的小腹,那裏有我和他的孩子,我們連日來的成果,如果他知道一定會很開心,但是……


    我咬了咬唇,說,“至少,我知道他的父親沒有對不起他,如果長大了,我就會告訴他。也許我會走聶阿姨的路,但是,我的孩子不會走聶雲朗的路,他不會孤僻,他不會仇恨,他會感恩。”


    “你……”蓮花還想說什麽,最終還是沒有說。


    我聯係了安伯父,我想見我那父親一麵,畢竟是我的父親。


    我見到他的時候,他皮膚黝黑,滿麵滄桑,看上去似乎比實際年齡老了一半,我顫巍巍地拿起電話,他也拿起電話,他疑惑地喂了一聲,問我,“請問你是?”


    我平複了一下心情,輕聲問他,“你記不記得,你曾經有個女兒?”


    他突然瞪大眼睛看著我,激動地往前傾,一雙眼睛瞪得老大,打量著我,聲音語無倫次,“你……你是……你是洛落?”


    他的聲音本就沙啞,因為激動地關係,所以聽起來有點模糊,但是我依然能聽得出他言語中的驚喜。


    我深吸了一下鼻子,微笑著說,“嗯……很抱歉,我前段時間才知道,我原來還有個親生父親。我一直以為,你和我的生母已經不在人世了。”


    “對……對不起……”他聲音喑啞,黝黑的麵容中,緩緩流下淚來,“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媽媽,對不起你們……”


    我沒說話,而他又說,“從你出生開始,我從來沒有盡過一點父親的責任,反而讓你成了孤兒。”


    “我從來不奢求你會來看我,但是我總是想著,你是在孤兒院長大還是被領養了?你有沒有被欺負,那些孤兒院的孩子是不是經常欺負你?如果你被領養了,你的養父母對你好嗎?他們會不會把你當做親生女兒一樣對待,他們會不會虐待你?每次我想到,我總是很難過,你本來可以不是孤兒的,是我,是我的錯,是我害了你,害了你媽媽……”


    說到這裏,他再也抑製不住,一邊抹著眼淚,一邊破碎地哭出聲。


    我心中也是難過,卻還是勉強地笑了笑,“你不用擔心,我過得很好,我的養父母對我很好,把我當做親生女兒一樣對待,隻是他們福薄,沒有等我孝敬他們,感謝他們的時候,就相繼離世了。這二十多年,他們從來沒有嫌棄過我。”


    “這就好……這就好……”他抹了把淚,深吸一口氣,“洛落,那你現在……結婚了嗎?”


    我心中一痛,卻依然笑著,“快了,大概是明年年初,我懷孕了,未婚夫待我很好,我們很相愛。”


    “這就好……這就好……”他終於有了一絲笑容了,他還想說什麽,卻猶豫著沒說。


    我說,“你放心,我會經常看你的。”


    他笑著點頭,笑得很開心,“好……好……”


    我看著他真誠的笑容,低聲叫了一聲,“爸爸。”


    他頓時潸然淚下,忙不迭地應了一聲,“哎!”


    似乎應一聲還不夠,連應了幾聲才停下。


    在掛電話之前,他猶豫了一下說,“洛落,你以後不要再來看我了,對你影響不好。”


    “難道一個女兒看自己的父親,還要去顧及他人臉色?”


    他又激動地掉下淚,不斷地點頭,“好……洛落……爸爸很開心。”


    探完監之後,我走出來,蓮花站起來,問我,“好了?”


    我點點頭說,“嗯,好了。”


    我們一起出來之後,蓮花問我,“你有什麽打算?”


    我咬了咬唇,從包中拿出一封信,遞給蓮花說,“我走之後,你將這封信交給他,千言萬語,都在這裏。”


    “你真的決定了?”


    我點頭,“是的,再這樣拖下去,對他對我都不好。”


    蓮花歎了一口氣,接過信,吸了一下鼻子,帶著一絲哭腔說,“落落,為什麽每次你離幸福那麽近的時候,都會發生各種事情?難道幸福真的那麽難?”


    我仰頭笑了笑說,“不是幸福那麽難,而是,老天喜歡捉弄我而已。”


    “落落。”


    我拍了拍她肩說,“好了,不要哭了。我們經常聯係就好了,不是嗎?”


    蓮花擦了把淚,我笑著轉頭看向窗外,今天竟然下雪了,雪花飄飄灑灑地落下,將這個城市,輕輕覆上一層冰雪。


    我笑著說,“蓮花,你看,連雪花都在為我送行呢!”


    蓮花沒說話,我也沒在意。


    這個時候,竟然堵車了,而且剛好堵在廣場的旁邊,廣場的大電視熒屏上,突然傳來一陣掌聲,我看過去,才知道,那是安氏前段時間進行的一個項目完成了,而且今天似乎是在開慶功宴。


    安氏的慶功宴自然是媒體不會放過的,而且,安氏似乎也有心開放慶功宴,而且還開得很盛大。


    這個時候,鏡頭突然出現一名穿著黑色西裝的男子,他緩緩走上台去,本來尺寸剛好的西裝,今天穿在他身上,竟然有些寬大,他緩緩轉身,一張依然熟悉依然俊朗的臉上,微微蒼白,向來精神飽滿的他,笑得有一絲勉強,他漆黑的眸中帶著一絲焦慮,即使這樣,他依然也還笑著開口,“很感謝各位能夠參加這次安氏l計劃的慶功宴……”


    他站在台上,似乎是鎮定自若,似乎是一切遊刃有餘,可是誰能看見他在笑容中帶著絲絲疲倦,誰又能看得見,他的臉色是如此蒼白?


    我怔怔地盯著他,露出的勉強笑意,我怔怔地聽著他,在台上看似輕鬆開心地發表感言。


    他怎麽瘦了那麽多?


    這個時候,他在說話的時候,突然停下來,他就當著媒體的麵摸出手機,手指點了一下,頓時臉色一變。


    他連忙再次抬起頭,對著鏡頭,臉色凝重,“抱歉,今天是l計劃的慶功宴,本來不應該談及私事,隻是現在情況真的危急,所以借用一下廣大媒體,幫我尋個人。”


    聽他說尋人,我頓時一驚,我緊繃著身子看著他拿出皮夾,拿出一張照片,對著鏡頭推了過去,我顫抖著看著他拿著我的照片,對鏡頭說,“各位觀眾,這是我的未婚妻,因為某些可笑的原因她現在要離開我,她現在就在你們身邊,我希望你們能幫我找到她。你們找到她之後,請打我的號碼1**********,或者你們有什麽辦法直接送到這裏,這裏是明輝酒店九樓……”


    我盯著鏡頭前拿著我的照片的安覆寧,早已經忍不住捂住嘴巴,哭得失聲,三年不曾流過的眼淚,也在那一瞬間,奪眶而出。


    我從來沒有想過他會在這種時候用這種辦法找我,難道他不知道這樣會對他的公司有影響?難道他不知道現在辦得是公事,不應該涉及到私事嗎?


    而這個時候,他突然又說,“……落落,我知道你在鏡頭前麵,我隻想問你一句話,難道這麽多年以來,你對我的了解隻在於身份?我從來不在乎你是什麽樣的身份,什麽樣的背景,我隻知道,你是我要牽手一生的人。而現在,你不但想要離開我,還想帶著我的孩子離開我,你就忍心,要他沒有父親的長大?落落,我們已經錯過了一個孩子,一個三年,你還想要我們彼此再等幾個三年……”


    我看向蓮花,蓮花看著窗外飄落的雪,默默流淚,“落落,你這樣離開,對誰都不公平。”


    這個時候,安覆寧的手機突然想了,在媒體的注視下,他接聽了,這個時候,我聽到司機說了一聲,“安總裁,你未婚妻在我車上呢,我幫你送過去吧!”


    我頓時回頭看司機師傅,隻見他打著方向盤,踩著油門,根本不問我願不願意,自作主張地開車走了。


    我才發現,這個時候,竟然已經不堵車了。


    這個時候,大屏幕上安覆寧麵露喜色激動地說,“好,我在酒店門口等你,你……謝謝你……謝謝你……”


    安覆寧說了好多個謝謝,然後不顧別人的驚慌,消失在鏡頭麵前。


    我看著窗外的雪花,輕輕地抹了把淚,“師傅,謝謝你,但是,請你……”


    “小姐啊,你們年輕人就是不珍惜,這是不對的,天塌下來你男人頂著,你逞什麽能?”


    “落落,如果不能一起度過難關的夫妻,他們就算在一起了,也不會長久。”


    蓮花看著我,伸手為我拭淚,“落落,今天如果安覆寧是你的局麵,你會放任他離開嗎?難道身份,難道身世比幸福還重要?明明幸福就在眼前,你還要將它推開嗎?對安覆寧公平嗎?他這幾天尋找你,就沒好好吃飯睡覺,你難道為他好就是折磨他嗎?安氏會因為你的身世倒閉嗎?安覆寧會因為你的身世不要你嗎?落落,你不能這麽自私。”


    我自然知道這些道理,但是,我隻是不想在安氏在他身上抹上汙點,我不想別人用我的身世大做文章,來影響安氏。


    車子停在明輝酒店的門口,我看見那站在門口的黑色人影,在雪花飛舞間朝我們這邊奔來,我看見有許多舉著攝像頭的記者,也向我們奔來,然後,我深吸一口氣,打開了車門。


    雪花飄搖,飄灑在這幽幽的大地,他站在我身前緩緩向我走來,那蒼白的臉上,帶著失而複得的喜悅,他緩緩向我伸手,“落落,我們回家。”


    那一刻的我,淚水彌漫了眼眶,他身姿挺拔,站在雪下,雪花落在他的發梢,落在他黑色的西裝上,而他的笑容,依然是暖洋洋的,就如冬天的煦陽,融化了天地間的萬千冰雪。


    我看著他流淚,然後笑著將手遞過去,他的手掌依然溫暖,緊緊握著我的手,然後將我拉入懷抱,他緊緊地抱著我,顫抖的擁抱帶著他連日來的擔心,帶著他現在的喜悅,他聲音低啞咽哽,“落落,我們回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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