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天際,白雲朵朵。


    一艘飛舟穿過雲霧,駛向遠方。


    常夜駕馭飛舟,秦衛則坐在後麵,神識不斷探查飛舟結構。


    這是舊三家的遺產。


    隻因為秦衛未曾出過遠門,一直放在儲物袋中吃灰。


    此時拿出來,秦衛赫然不會用。


    飛舟小巧,形似細柳翩葉,修長而又促狹,可承載七八人,


    與當日韓鬆亮所用飛舟差之甚遠。


    “好了,常夜小友,讓我來試試。”


    秦衛點頭,已然將飛舟結構了然於心。


    常夜自無不可,交出玉牌,不再向內注入靈氣。


    秦衛接過玉牌,築基靈力緩緩送入其中。


    一股異樣感覺浮現秦衛心頭。


    仿佛坐下飛舟與自身肢體相連,通過玉牌,秦衛不斷向內注入靈力。


    “嗖……”


    常夜猛然倒退兩步,連忙蹲下。


    狂風呼嘯,吹亂其發絲衣衫,耳邊風聲不斷,亂舞發絲打得白淨臉頰生疼,一道道紅痕顯露。


    “張家主,流風紗,快升起流風紗。”


    常夜說出的話語被風聲吹散,就連自己都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說出。


    秦衛扭頭看了一眼,立馬明白,靈力一催,柳葉飛舟上一層薄薄的細紗升起。


    細紗朦朧,隨風飄蕩,看起來下一秒就要被扯破,但卻隨著吹來的狂風扭曲紗帳,將狂風阻擋在外的同時,又不影響飛舟穿越雲層。


    秦衛伸手觸碰,流風紗外的狂風都被其感受清楚。


    常夜起身,連忙整理了一下自己,慢慢講道:“流風紗需要靈力催動。”


    “但後續隻要有狂風即可維持。”


    “屬於半法器,半法術的一項妙用。”


    “張家主以後隻要多熟悉飛舟,就不會再被狂風影響到自身。”


    秦衛不由點頭,“流風紗,真是絕妙的設計。”


    常夜眼中閃過紫芒:“天嶽商盟的東西,自是絕妙。”


    “天嶽商盟,那是什麽勢力?怎麽沒見過?”秦衛打探道。


    常夜眼中紫芒當即消散,也沒怎麽思考,敘說道:


    “天圓地方下,多崇山峻嶺。”


    “像坊市平原這等地方,多是沒有大機緣的小地方。”


    “張家主沒見過天嶽商盟屬實再正常不過。”


    秦衛點頭,確實。


    坊市真沒什麽機緣,大部分資源都被家族收攏占據。


    普通修士,就連築基都難。


    久居坊市的散修,大多是不想在鄉下等死,又貪圖坊市安逸。


    不想更不敢走向高山險地。


    常夜又道:“天嶽商盟,對外的旗號就是行走天下萬山,商立萬嶽之巔。”


    “這流風紗,則是風落山的一種奇石,被天嶽商盟破解,用到了飛舟上的奇觀。”


    秦衛不斷點頭,讚許道:“常夜小友懂得真多,不愧是水月宗高徒。”


    常夜心中一跳,連忙道:“都是宗門長輩說過的,我隻是多記下了些。”


    秦衛點頭,不置可否地看了一眼常夜:“你有個好長輩。”


    常夜低頭默認,不敢再言。


    秦衛也不介意保持沉默。


    不管他人,秦衛還能跟貪聊聊。


    貪換了個姿勢躺著。


    看向秦衛心念化身,嗤笑一聲,“怎麽,又想知道你剛才的貪念是怎樣的?”


    秦衛搖頭,“我是想知道,你是否能時時知曉我的貪念。”


    “至於我自己的欲念,我已見明,不需你來重複。”


    貪不再理會秦衛。


    直愣愣的看著那無數念頭組成的星海泡沫,不知在想些什麽。


    秦衛也不打擾他。


    留下一句,“你越來越活著了。”


    便專心駕馭飛舟。


    飛舟速度極快,比秦衛依靠自身飛行快了五成。


    這是很了不起的增幅。


    秦衛如今修為半步築基七層。


    一步便可跨越七十丈,乘風飛行,可接近音速。


    飛舟的五成增幅,已然讓秦衛跨越音速的桎梏。


    流風紗的存在,令音爆無影無蹤。


    飛舟一路平穩,從未發生震蕩。


    “修行界,真有好多我不知道的。”


    兩個時辰後,常夜才再次發聲。


    “張家主,這艘飛舟沒有在水月宗登記過,不可在水月宗地界飛行。”


    “需在百裏外就要收起。”


    秦衛點頭,也沒疑問。


    別人的地界,遵守些別人的規則,應該的。


    貪:膽小鬼。


    懦夫。


    窩囊廢!


    你咋不敢破滅水月宗山門,強勢登場……


    常夜修為不到築基,無法飛行。


    秦衛也沒有要帶他飛行趕路的意思,而是於他一同在山間行走。


    一路上,秋風凜冽,山澗流水潺潺。


    不斷有妖獸身形閃過。


    秦衛不解,“水月宗要求坊市家族五年一次山獵,不是要滅殺妖獸?”


    常夜這次不再多言,隻是說一些自己該知道的事情,


    “宗外妖獸雖多,但無一是築基妖獸。”


    “築基妖獸都在山內圈養,它們身上的二品靈材,是源源不斷的。”


    “至於山外的這些妖獸,是給弟子的機緣,同時也是篩選。”


    “這些妖獸能存活在宗門外,可是為我們這些外門弟子多了一份收入。”


    “至於前輩所說的山獵,也隻要求滅殺築基妖獸,防止出現妖獸勢大,屠戮坊市這等情況的發生。”


    秦衛這才明白。


    山獵不是水月宗的需求。


    而是為了坊市的安穩,督促坊市家族出人出力,保護坊市安全的方法。


    兩人一路行走。


    這裏的小山不斷,需翻過一座又一座,仿佛沒有盡頭。


    但山間內的靈氣越來越濃鬱。


    一路行走,雖有起有伏,但總體還是在向上的。


    行過五十裏,靈材靈果就開始多了起來,妖獸卻少了許多。


    秦衛神識擴散,過了幾裏便能見到一些一品靈材。


    甚至再往前走,半夏草都有種植。


    赤土丹肥,月落寶地,一個不少。


    秦衛驚訝,這些寶地靈材明明是人為種植。


    但都沒有陣法防護,就如此在外生長,全然不怕被妖獸或旁人截胡。


    秦衛自是沒有客氣,再問常夜。


    常夜搖頭講道,“這些都是被宗門記錄過的靈材。”


    “由弟子照料,宗門給予支持。”


    “外門有花卉瑞獸鏡,可以追蹤到這些記錄過的靈材。”


    “不需要擔心被人采摘。”


    “至於妖獸。”


    “如果妖獸來吃,宗門有龍象耳爐。”


    “能再把靈藥煉成藥丸,保留一定藥性,同時將妖獸一身靈肉成丹。”


    “除了靈藥時機不到,也算是多收獲了一些。”


    “而真正一些弟子們需要的藥材,也不會種在宗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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