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心生怒恨,但沒有再動手。


    她眯著眼打量著傅深,試圖從傅深的神情中找到一絲破綻。


    “傅深不敢,傅深隻是實話實說。”


    傅深一鼓作氣,認真說道。


    平陽公主冷哼一聲,眉眼中的殺氣雖然減半。


    但她的語氣依舊冷冰冰的。


    “本公主就算暫且相信你的話,可你祖父身經百戰,經驗豐富,就憑他手底下的將士,何不愁打的狄人落花流水,為何詐降?”


    傅深知道他的話起了作用,不由鬆了口氣。


    他看了眼四周,此處暗室各位嚴實,若沒用機關,外人斷然不能闖入。


    最終他將朝中局勢全部分析了一遍,接著說。


    “如今狄人屢屢犯境,朝廷內部……”


    傅深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平陽公主,不由壓低了嗓音:“狄人狂妄,少不得在朝廷安插人手,祖父深知這點,怕走漏消息,所以瞞而不報。”


    “故意詐降,則是為了麻痹狄人,更是能從中能找出敵國細作,既而一舉拿下。”


    “公主,傅深所言皆是事實,祖父此舉,全是為了大雍江山,為了大雍百姓啊!”


    傅深很清楚,平陽公主雖然驕縱暴躁,但很在乎大雍。


    果不其然,平陽公主聽到他這麽一說,當真皺著眉頭思考了起來。


    從一開始她便清楚,久經沙場的負了將軍,一向用兵如神。


    他的心中隻有一番天地,若是以詐降來引蛇出洞,也未嚐不可。


    但此時關乎重大,她不得不謹慎行事。


    “你說的這些,本公主自會調查。”


    “可讓本公主發現你言語有失,注意點你的小命。”


    平陽公主放下手中長鞭,目光警告地盯著傅深。


    “傅深哪敢有半句虛言,隻求公主信我祖父對大雍王朝的不二之心!”


    傅深振振有詞,平陽公主放下手中的鞭子,抬起頭冷聲道。


    “狄人於我,於整個大雍,無不算毒瘤,死在狄人手中的百姓和將士不知何幾。”


    “若將軍罪名成立,千刀萬剮都難以平民怨。”


    傅深當然知道,清楚公主也是通曉大義之人,這才繼續說的:“所以這不,我有事情想要跟公主商量。”


    平陽公主眯著眼睛,重新將鞭子收回,腰間冷哼了一聲。


    “傅深,你莫要得寸進尺,別忘了你毀我皇家臉麵之事,本公主還沒有跟你清算。”


    雖說如此,但平陽公主並沒有任何動作。


    傅深知道的很清楚,三皇子的所作所為早就傳了出去。


    平陽公主又怎麽會不知道?


    難不成他都被人栽贓嫁禍了,還不能反擊?


    “公主,在下這也不算是得寸進尺,接下要說的事情也是為了咱們大雍。”


    “您試想,我祖父正在邊關使計殺敵,而朝廷卻有不少奸佞恨不得將我整個傅家全數拔除。”


    “若我不在朝堂之上,據理力爭,恐怕今日公主所見便是傅深的墳墓了。”


    傅深不由苦笑,說到此處,更是麵露遺憾:“傅家覆滅倒是無所謂,可苦了我祖父的精心布局。”


    “傅深不求公主為傅家平反,但求公主在聖上麵前為傅家說話,緩解傅家的危機,直到祖父凱旋!並且同我合作,讓這計劃圓滿完成。”


    平陽公主聽出其中之意,冷笑一聲道:“你是想讓本公主為傅家拖延時間?”


    若按照傅深所說,此局是計!


    那傅家老將軍趁狄人放鬆警惕之時帶兵直入,自然可大肆清繳!


    屆時凱旋,傅家依舊是滿門忠烈。


    而傅老將軍更是榮耀加身,人人敬仰。


    但此間大計未成,又不可公布計劃,傅老將軍連同整個傅家上下,都將人人喊打!


    平陽公主微眯著雙眼打量,這小子不過紈絝,真能擔當如此罵名?


    傅深如何不知平陽公主心中所想?


    他淡然一笑:“若是拖延時間,能夠讓狄人徹底覆滅,何樂而不為?”


    “畢竟,這不僅是大雍王朝的心腹大患,更是公主心中的一根刺。不是嗎?”


    平陽公主被說破心事,駙馬慘死的模樣再次在腦海中浮現。


    她恨不能將狄人千刀萬剮,撕盡血肉!


    “你想怎麽合作?”


    傅深看平陽公主相信了他,不由勾嘴一笑。


    半個時辰後。


    平陽公主怒氣衝衝地從將軍府摔門而出。


    手中的長鞭更是濺滿了鮮血,這讓門口守著的侍從震驚不已。


    “公主,您還好吧?”


    平陽公主瞥了一眼侍從,將長鞭丟了過去:“不過打了叛國賊一頓,還能有什麽事?”


    侍從心驚,趕緊捧住平陽公主的長鞭,所以這長鞭的血竟然是傅深的。


    這得多重的傷才能打出這麽多血?


    不過他又暗自叫好,像這種賣國賊就應該狠狠收拾一頓。


    大雍王朝的百姓也都看到了這一幕,紛紛拍手叫好。


    至於平陽公主,回到馬車上後,卻是快速冷靜了下來。


    她捏著玉手,想到傅深的話,心中翻湧起一陣驚濤駭浪。


    “公主,如今太子虎踞朝堂,其勢悠悠,三皇子心機深沉,如狼伺,反觀四皇子赤心昭昭,似鶴立丘,朝堂三派更是各展鴻猷,就是不知公主……


    平陽公主閉上雙眼,傅深還真是什麽話都敢說。


    當真她不敢對他做點什麽。


    實在是狂妄至極!


    嗬,傅深想跟她合作,那她倒要看看他有何能耐!


    若隻是紙上談兵,廢物一個,那她不介意染紅長鞭。


    用傅深的向上人頭祭奠駙馬!


    思及此處,她冷笑一聲,眼中彌漫著無盡寒意。


    “公主,我們是回公主府嗎?”侍衛打斷了平陽公主的思緒。


    她揉了揉眉眼,掀開門簾,望了眼將軍府的方向:“嗯,回府。”


    等回到公主府,平陽公主便去書房臨摹駙馬的字帖。


    親衛在一旁替她研磨,等寫到一個字時候,平陽公主這才問道:“趙啟,你說,這將軍府的傅深,是個什麽樣的人?”


    趙啟是她的親衛,自小護在她的身邊,對她忠心不二,從不背叛。


    趙啟疑惑不解。


    一個叛國賊,還有什麽好說的?


    公主怎麽會突然這麽問?


    “囂張跋扈,自私自利,驕奢淫靡!”


    平陽公主眼中帶著幾分諷刺。


    “好一個驕奢淫靡之人,竟妄想和本公主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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