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學生會出來後,溫故歎了口氣。


    她打開手機,簡秋池剛剛回複了溫故的消息。


    [師妹,你怎麽想起來摻和我和章星閣的飯局了?]


    [按照你的說法,我們之間的交易已經結束了吧。如果想要新的消息,師妹一點代價都不付可能不太合適吧?]


    預料之中的回複,但溫故心中還是有些煩躁。


    在機場事件之前,她無所謂師姐的想法。爭權奪利並不是什麽錯誤想法,至於這個想要爭權奪利的人,是愚蠢還是聰明,對她而言並不重要。


    正如餘老師所說,師姐是農業必不可少的一類人。對於霍華德大學,她的野心傷害不了特招生,也傷害不了貴族學生。


    但是,如果章星閣和她之前所認定的形象有差異的話。


    在他尊重,幫助,友善的外表下,如果還藏著貴族學生的逗弄,傲慢,那麽給師姐和章星閣搭線,可能會傷害到自己。


    表麵上是章星閣被迫答應和簡秋池的飯局,但他隨意施舍給簡秋池的一些東西,會讓簡秋池用什麽來換?


    是簡秋池自己的東西?


    亦或是溫故的一些東西?


    如果溫故對章星閣毫無戒心,那麽她不會此時聯係簡秋池。


    她對這段友情遲疑了。


    溫故腦海裏麵突然閃現很多畫麵。章星閣像是突然出現在她的生活中,以一種溫故極其不舒服的方式出現。但他對溫故的幫助,對溫故的安慰讓她漸漸認可了他。


    他雖然因為錯誤的方式和溫故交朋友,但過程卻又是平等的。


    但溫故又想起重疊的課表,機場的巧合…


    她尊重她的每段友情,但她現在不得不再重新審視一下這段友情。


    她沒有上帝視角,能看到的太過於局限,有的時候她連謊言都無法識別。


    但其實,這次聯係師姐,她和章星閣也做不了朋友了吧。


    聯係師姐是想試探章星閣,但無論這次試探的結果是什麽,溫故都沒有辦法放下戒心了。


    不斷懷疑的友情,還有存在的必要麽?


    隻是如果章星閣真的利用師姐想從她這裏獲取什麽…


    溫故張開手,一片葉子緩緩落下。


    她抬頭看去,已經秋天了,有些樹已經開始落葉了。


    這是她在霍華德的第一個秋天,不知道明年的秋天她在哪裏。


    她得到了一段友情,又很快地失去了一段友情。


    在友情方麵,溫故對“得到”並沒有什麽欲望,卻對“失去”很厭惡。但是,她被迫得到的一些東西,終究是要失去的。


    明明不害怕獨自一人,卻在決定將理想擱置在一邊後,有些孤獨起來。


    埃爾羅伊坐在車上,他示意司機停下,打開車窗,靜靜地看著不遠處的溫故。


    溫故穿著霍華德的秋季校服,是黑色的長款薄大衣,壓抑的黑色顯得她格外孤寂,悲傷。她站在這裏,但似乎不屬於這裏。她站在秋天,但卻格格不入。


    痛苦也是一種藝術,埃爾羅伊從沒有這樣如此鮮明的認同這句話。


    但溫故察覺到了什麽,她回頭看了一下,看見不遠處的車,輕輕笑了一下,便立刻轉身離開了。


    壓抑的溫柔…埃爾羅伊立刻有了靈感,他想回到畫室畫下這一幕,但他今天還要去學生會找藺景荀,便強壓下創作的欲望,示意司機繼續前行。


    但剛剛那個背影和那個笑容讓埃爾留下深深的印象,他似乎沉浸在那一瞬間的觸動當中,直至車子再次停下,他才回到現實當中。


    她是誰呢?很熟悉的麵孔,為什麽會憂傷呢?


    埃爾的種種想法溫故絲毫不知,她絲毫沒有在意剛剛碰到的那輛車。她已經和簡秋池約好見麵,現在就去赴約,最好在午飯前解決這件事情,下午剩餘的時間她可以幹別的事情。


    溫故和簡秋池約在離學生會十幾分鍾路程外的明理湖。溫故離得近些,她先到了目的地。


    趁著這個機會,她又整理了一下今天上午的事情。


    荀哥說蔣集在學生會也有權力,那麽是不是也會有耳目?她今天來學生會的事情他會不會知道?


    蔣集真的會無聊到關注她的一舉一動麽?在他已經認為她是他掌中之物的時候?


    不能大意,還是得做最壞的打算。打探消息可能對蔣集來說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溫故還是努力思索著一些說辭。


    “師妹,在這等了很久了吧?”溫故背後傳來一個聲音。溫故回頭,正是簡秋池。


    她和溫故一樣,穿著霍華德大學的製服。黑色長直發及腰,她麵容溫柔,臉上是標準的笑容,看上去是那種乖乖女。


    她此刻看著溫故,眼中是沒有隱藏的輕視。但除此之外,她的眼中還有一絲警惕。一貫“孤高”的師妹竟然威脅起了她,她眼中帶著一絲狐疑。


    “師姐中午好”,溫故和她打起了招呼,臉上絲毫沒有異樣,好像剛剛在zd上說“如果師姐執意什麽都用代價衡量的話,那麽我可能會通過一些手段,收回我多支付給師姐的代價”的不是她。


    “阿故,所以你約定線下見麵有什麽事情麽?我很忙的…”


    是看她和章星閣吃飯,著急了?害怕自己的靠山被自己撬走?


    “師姐這次吃飯,有多少把握能獲得自己想要的呢?”溫故開門見山地問著簡秋池。


    “怎麽師妹,這次不成功你還會幫我麽?”


    溫故沒有回答是還是不是,“就像師姐上次說的,我們算是同門的師姐妹,而且都是特招生,是同一陣營的人,才能互相理解吧。”


    簡秋池隻是想讓溫故幫她拉線,並不是真的把溫故看成同一陣營的人,被威脅的感覺讓她內心感到不爽,因此,她說出的話帶了一些諷刺。


    “我怎麽能和師妹算是同一陣營的人呢,師妹輕而易舉就獲得了金章學生的青睞。”


    她語氣細細柔柔,如同春天的微風,和這個秋天格格不入。簡秋池上前一步,細細打量著溫故,“論美貌,師妹你在霍華德並不出眾;論學業,進入霍華德的特招生都是佼佼者。但是師妹就是這麽好運氣地得到了那些金章學生的青睞。”


    “然後高高在上地說一句這些都不是你想要的。”


    “現在師妹還跑過來說我們是同一陣營的人。明明內心對我的做法嗤之以鼻,但現在卻這麽急著來找我,怎麽,你在害怕什麽?”


    溫故歎了口氣,她將師姐因為風吹亂的頭發整理好。


    “師姐,如果我對你嗤之以鼻,第一次就不會帶你去見章星閣。”


    “如果我的行為讓你產生了誤解的話,請給我機會向你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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