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


    “怎麽啦,念念在這呀。”


    少女深紅色的眼瞳一眨一眨。


    “我...”宋妍可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麽,還是沒有說出口。


    “那沒什麽事我先回家啦,不要感冒了哦。”少女揮揮小手,小臉露出一個輕快的笑容,朝著前方駛來的車子走去。


    忽然她又回頭,“不要和其他人玩哦,李醫生可以,但其他人不可以哦。”


    宋妍可靜立在原地,呆呆地看著車上走下來的姐姐,將少女接送走。


    “唉,病的更嚴重了。”李醫生撐傘走來,“你注意到念念眼瞳的顏色沒有?”


    不等宋妍可說話,她自言自語道:


    “以前我就跟你說過,她的眼瞳的顏色變化一定程度上反應其情緒的變化,現在完全變紅,還是深紅色。”


    “說明...”


    宋妍可放低頭,“說明念念的第二人格已經形成,並且還占據的主動權,對嗎?”


    李醫生點了點頭,“不過還可能沒有完全形成,因為她說話的方式是屬於第一人格,念念現在的思維很混亂,分不清自己是第一人格還是第二人格,亦或者說第二人格在偽裝成第一人格...”


    “還有一種可能是兩個人格融合了。”


    宋妍可的頭埋得更低了。


    李醫生看了她一眼,心中頗為無奈,雖然和宋妍可認識不久,可這點時間也夠她了解一個人了。


    簡單來說宋妍可屬於那種心智不成熟、單純,不過個人主義極強,學習也很強。


    “妍可,問你個問題。”


    “你和先前那個男生是怎麽認識的?”


    宋妍沉默片刻,詳細地說明從合唱,到地下室見麵,再到這些天與蘇澤安的接觸。


    李醫生笑了笑,“這男生心思不純啊,以前明明隻是普通的同學關係,然後突然在你去找念念時,特意在樓梯口偶遇你,給你送水,又在你和念念從天台下來時,再次偶遇給你送水,還主動做和事佬...”


    “還有你今天的排練,這個蘇澤安主動找你搭話,又和你一起找念念,關鍵還把雨傘送你,這可真是一個貼心男生啊。”


    從宋妍可的話中,她瞬間就判斷出蘇澤安屬於那種心機深重的“渣男”,故意接近宋妍可無非就是千金身份,錢。


    “所以你知道蘇澤安接近你的目的嗎?”


    宋妍可沉默片刻,輕輕點頭。


    “剛開始不知道,後麵知道了...”


    “他說他想和我做朋友...”


    李醫生略微感到詫異,又問:“妍可,你以前有朋友嗎?那種能交心的朋友。”


    宋妍可點點頭,又搖了搖頭,“以前有過一個朋友,當時我每次考試都是年級第一,某天我們成了同桌,聊天之後才發現她和我一樣都是單親家庭,都沒朋友,於是我們很快就成了朋友,每天一起上下課,一起吃飯一起學習。


    “不過她的成績並不那麽好。”


    “隻在年級前30徘徊,她說她想追上我,卻越考越差,我次次都安慰她會好起來的,而在某天中午我碰到了以前的同桌,就和那同桌一起去吃飯了。”


    “那個朋友就因為差了這麽一次一起吃飯,她找到我說,[和你相處我真的很累,你從來都不會考慮我的感受,也不會去道歉],之後我們就沒有再聊天了,可能當時我沒有去道歉,導致她一直都不理我。”


    “後來我也沒再有交朋友的心思了,專注學習,直至碰到念念...”


    李醫生心中了然,她算是明白了宋妍可為什麽和林念念待在一塊總這麽“內疚”了。


    宋妍可的養母早逝,自幼就有一股天生的自卑感,隻能努力去學習去改變命運,而因為過於優秀,人又長得好看,但卻不懂得交朋友,而同齡人因為她的優秀而不敢主動和她交朋友,畢竟優秀的人碰到更優秀的人,終將淪為平庸。


    所以她推測宋妍可就是因為曾經的事,導致內心極度敏感,想要彌補曾經對朋友錯過,加倍還給林念念。


    隻是...


    優秀的人總有自己的小想法。


    自認為那樣做會對朋友好。


    “妍可,念念有朋友嗎?”


    李醫生再次發問。


    “有,沒有。”宋妍可仔細一想,念念除了方悅那個閨蜜,再沒有其他朋友。


    好像...念念也和自己一樣,從小到大都沒有朋友,畢竟念念也是知道閨蜜是假的。


    “所以說嘛,念念的情況就和你當初那個朋友一樣,會因為一點小事而吃醋。”


    李醫生笑著說:“你想想要是你苦苦等待你最想見的人時,她身邊帶著一個你討厭的人來找你,你會有何作想?”


    宋妍可幾乎是沒有想,脫口而出:


    “我會很難受,很生氣。”


    “那要是你想見的人晚來了呢?”


    “我可以等。”


    “那不就得了,我曾聽念念說,她從小就喜歡你了,隻是沒敢接近你,何況她還有疾病加身,心理極度敏感,自然是容不得你身邊有任何人靠近,會因為一點小事就吃醋。


    “那麽你在想想,你帶著蘇澤安去見念念,是不是存有其他的想法?”


    李醫生的眼神變得銳利,宋妍可支支吾吾,低下頭不敢與之對視。


    “妍可啊,你在試探念念在你心中的地位對不對?你在試探她的底線,試探她能不能接受你交別的朋友?”


    “如果念念接受,你就會以自己的方式繼續深入了解她的心,如果念念不接受,你也可以得出自己對念念的重要性,對嗎?”


    宋妍可沉默了。


    李醫生隻感覺一陣頭大,自卑敏感的人就是這樣的,即便對方說自己最重要,但內心自卑敏感的人不會完全相信,因為在沒有完全了解對方之前,安全感不會得到滿足。


    同樣自卑卻優秀的人,往往都會有一種掌控欲,喜歡將一切事情都牢牢掌控,以此來裝滿那份缺失的安全感。


    宋妍可就是如此。


    但林念念又何嚐不是呢?


    林念念這麽聰明的人,怎麽會不知道宋妍可的想法,可能是在麵對獵物想反殺獵人的舉動從而生氣吧?


    “妍可,我這有一本問卷需要你填填。”


    ……


    與此同時,醫院。


    “老畢登,我還能活多久?”


    少女翹著二郎腿,表情屑屑。


    幾名頂尖的主治醫生嘴角抽搐,各自手裏都拿著一份檢查報告單,偷偷觀察著少女的神情,猶猶豫豫沒開口。


    少女掃過他們一眼,一臉輕鬆笑道:


    “有三個月嗎?”


    “沒有。”


    “兩個月?”


    “至多一個半月...”


    有個醫生剛說出口,身旁的醫生便準備出聲開口安慰,誰知少女一臉不可思議。


    “我去,一個半月這麽久?”


    此言一出,在場的醫生都懵了。


    “看我幹嘛?我很難過的好吧。”


    少女一臉惆悵,居然還有一個半月這麽久,這和計劃的預定時間有點久吧啊。


    “哦你們別和任何一個人說,要是他們知道了,就算是說也得給我說成是半年,要不然我可就跳樓了哈。”


    林念念輕描淡寫地威脅一下在場醫生。


    眾醫生麵麵相覷,神色怪異。


    回病房的路上,林念念開始複盤起今天的表演,越想越不滿意。


    “嘖嘖,好像演過頭了,以吃醋這種方式病嬌化,好像差點意思啊,要是宋妍可沒來找我,去和蘇澤安或者上官羽玩,而我則是孤獨地承受網暴,這樣病嬌化才合理。”


    “果然,我的演技還是太差太刻意了。”


    係統跳出來幽幽說道:


    【宿主,你有沒有覺得你的心理開始扭曲了,變得不正常了?】


    林念念撇了一嘴,“放屁,我心理怎麽會扭曲,我隻是在進行偉大的表演,我的思想還是很正常的好吧?”


    【但係統我可是記得這個絕症是依據情緒而變化的哦,既然是演的,你的眼睛為什麽會流血?臉為什麽會出血?你的壽命為什麽會縮短?你真的在演戲嗎?】


    林念念愣了一下,理所當然解釋道:


    “肯定是因為我太投入啦,我代入角色其中,生氣、吃醋很正常吧?”


    “你這個連人都不是的雜魚係統不要瞎說,我是正常的,我是在表演。”


    【宿主...】


    “滾!別打擾我!”


    “我不想聽你說話,給我滾一邊去!”


    “滾,懂?”


    係統:....


    我也沒說話啊。


    林念念在想,現在目前的助力是網暴,還有提前登場的反派白悅。


    而這些都是被動的,不是她主動引起的,“這樣的表演也太差勁了,不能滿足形成病嬌的導火索,我是不是該主動出擊,謀劃一場盛大的病嬌遊戲?”


    “嗯,就該這麽做!”


    “是時候該小妍可上點小強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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