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外,曹植送別關羽。


    這會兒還能夠在一旁作陪的,隻有曹植自己的心腹。


    關羽前段時間還在和魏軍打生打死,這會兒居然就和曹操的兒子相談甚歡,多少感覺有些割裂。


    不過這也很直觀的表明了一個事情。


    那就是國與國之間哪裏有什麽永恒的敵人,隻有永恒的利益……


    當然,對於曹植來說,這個時候選擇和劉漢聯手是相當迫不得已的事情。


    但是對於陳辰來說,這個時候選擇和曹植聯手,那就是單純的沒憋著什麽好屁。


    關羽一隻手搭著曹植的肩膀,一隻手按在腰間的劍上,談笑著從魏軍中間穿行而過。


    別誤會,本身曹植就沒有想要加害關羽的想法,這會兒關羽這個動作,隻是他自己做的防備動作而已。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雖然他身邊的曹植,感覺有些莫名其妙,好像自己是被挾持的樣子,但也不好說什麽。


    畢竟雙方都沒有把事情擺到台麵上來,那這件事情就屬於雙方的默契了。


    宛城外,關羽的校刀手列隊等待,關羽身後的廖化見基本已經可以確保安全了之後,便先一步走到校刀手陣中,將關羽的赤兔牽了過來。


    “賢侄,今日與你所言,關某會盡數轉告給我家軍師。賢侄這邊如果還有什麽需要,盡管開口,關某定然盡力相幫。”


    關某願意幫你,但是軍師不願意,那關某就沒辦法了,畢竟軍令如山……


    曹植自然不會把關羽說的話全盤當真,這種口頭上的協定,其實和放屁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


    甚至放屁還能臭一陣,口頭協定連臭一陣都沒有……


    “多謝關將軍!來日發兵之時,還請關將軍能夠相助。”曹植不鹹不淡地回應了兩句。


    正好廖化牽來了赤兔,關羽“哈哈”一笑,什麽也沒說,鬆開了搭在曹植肩膀上的手,接過了赤兔的韁繩,不再多停留,翻身上了馬。


    周倉、廖化,以及五百校刀手緊隨其後,一起往南麵而去。


    “三公子……需不需要派人……”身邊一人抬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曹植看去,正是賈逵。


    曹植搖了搖頭,“不妥。”


    “那關羽單槍匹馬而來,此番乃是為大魏除去此害的絕佳時機……若是錯過這個機會,日後,恐怕要付出不小的代價。”賈逵補充道。


    “我知道,但若是在此時再激怒劉漢,頗為不智……況且,如今的大魏,還不是我的大魏,我為什麽要替曹丕除掉他?”曹植想的很清楚。


    如果這會兒再把劉漢也得罪了,那麽他隻有死路一條。


    陳辰派人來接觸他,其實已經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了。


    畢竟站在陳辰的角度上來說,無論是他曹植還是曹丕,那都是敵人。


    趁著這個時候聯合曹丕,消滅他曹植才是最好的選擇。


    正所謂,“遠交近攻”。


    如今陳辰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行事方式,讓曹植收獲了意外之喜。


    原本在陳辰和曹丕的夾攻之下,可能隻有兩成的可能能夠成功。


    加上了陳辰的承諾和約定之後,可能性已經接近五成了。


    之前突然動手,隻是想著要和曹丕魚死網破,搏一把命,畢竟,就算自己不動手,曹丕可能也會動手了。


    既然如此,還不如拚一把,萬一成了呢?


    現在看起來,自己選擇拚一把並沒有選錯。


    果然啊,天助自助者。


    曹植這邊一陣自我感慨的時候,關羽那邊也開始蛐蛐陳辰了。


    “今日之事甚是危險!若不是關某靈機一動,怕是我們可能都無法全身而退了……”關羽滿是感慨地說道。


    “君侯的意思是?”廖化有些不明所以。


    “軍師交給我的那個祭文……完全不能細品啊……說難聽點,那玩意兒跟罵曹操沒什麽區別……”關羽想到自己在靈堂上讀祭文的時候,突然品出來了祭文的味道的時候,就有點咬牙切齒。


    周倉和廖化對視了一眼,他們兩個跟在關羽身後,雖然也聽到了祭文的內容,但是他們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我一直在想,關某什麽時候得罪過軍師了?怪不得三弟一天到晚都念叨,說是這些聰明人的心都是黑的……還真是,一點都沒說錯!”


    周倉和廖化,又對視了一眼,沉默不語。


    這一刻,他們在想,用什麽方式紮聾自己的耳朵比較好……


    ……


    “阿秋!秋!秋!”正在新野遺址收拾房間的陳辰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該死的諸葛亮!”陳辰咬牙切齒地咒罵道。


    ……


    “阿秋!”


    張飛一個激靈,從渾渾噩噩的狀態中驚醒了過來,一臉認真嚴肅地看著諸葛亮,表示自己剛剛有在認真聽講。


    諸葛亮揉了揉鼻子,看著張飛充滿了智慧的眼神,一時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吐槽。


    “翼德,可明白你的任務了?”


    “嗨!這種小問題,俺當然明白了?”張飛一臉輕鬆,拍著胸脯說道。


    “那你重複一下我剛剛說的最後一句。”諸葛亮眯起了眼睛。


    “額……阿秋?”張飛臉色一下子就垮了下來……


    諸葛亮看向一旁的薑維,“維兒,你給張將軍講講。”


    年方十五的薑維,站起身。


    十五歲的孩子,尚未及冠,自然不能叫字。


    即便薑維這會兒的表現成熟的不似十五歲的孩子,依舊改變不了他還沒有及冠的事實,“伯約”這兩個字,還要再等五年才能用。


    “師父方才說的最後一句是,‘張將軍又要罰抄軍法了’。”


    張飛臉更喪了一點。


    怎麽都指名道姓地說到自己頭上了自己還沒有反應過來?


    垂頭喪氣的張飛,沒有注意到周圍其他將領臉上的笑意,以及諸葛師徒兩人眼神中藏著的狡黠。


    “咳咳咳……那個,翼德,你自己說吧,這次抄幾遍?”諸葛亮定了定神,開口說道。


    “上回就已經抄了三十遍了……”張飛嘴裏嘀嘀咕咕的,沒敢大聲抱怨


    “師父,張將軍說他要抄五十遍。”


    張飛不可置信地猛然抬起了頭,看著剛剛發出惡魔低語的小家夥。


    我就說!


    這幫聰明人的心!


    都是黑的!


    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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