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魏軍全軍素縞抵達了宛城之外。


    曹操癱坐在車架上,捂著頭,打量著宛城的城樓。


    “文和,你覺得,宛城有詐嗎?”


    頭疼欲裂的曹操,實在是沒有心情去做這些爾虞我詐的猜測了。


    賈詡也是打量了不少的時間,“陛下,宛城城門大開,城頭卻不見一人……若是沒有詭計才比較奇怪。”


    “那依你之見,這城,朕是進,還是不進?”曹操也覺得自己剛剛問了個蠢問題。


    賈詡斟酌再三,“宛城的位置緊要,無論如何都不能坐視漢軍如此行事。城中定然有詐,陛下如今聖體有恙,自然是輕易不能犯險。可令曹將軍率部進城一探究竟。”


    曹操點了點頭,“子孝,你去吧。”


    隻是稍微動了一下,頭疼的就更加厲害了一些。


    尤其是點頭的動作,隻感覺自己的腦袋沉重地仿似被人敲了一棍子。


    曹仁原本還想說些什麽,但是看到曹操滿臉痛苦的神色,還是把已經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抱拳行禮之後,轉身自去點兵進城查探。


    “文和還有其他教朕?”曹操緩了好一會兒之後,繼續開口詢問賈詡。


    “漢軍此番行事著實古怪,若是臣所料不差,指揮漢軍如此行動的,定然是那陳辰。臣擔心……他如此行事,定然有大手筆跟在後麵……”


    曹操沒有說話。


    賈詡說了一堆好像有道理,但實際上什麽內容都沒有的廢話。


    不過,曹操也習慣了賈詡這樣的表現。


    不多時,曹仁派遣一位傳信兵。


    “陛下,宛城之內,未發現任何人的蹤跡,曹將軍唯恐有詐,不敢太深入其中。”


    “你是說任何人?”賈詡眼神一閃,追問了一句。


    “是!”


    “城中連百姓都沒有?”賈詡擔心自己問的不是很清楚,又補充了一句。


    “是!城中一個人影都看不到。”傳信兵如實回道。


    “陛下!宛城之內若隻是沒有漢軍,很有可能是陳辰撤軍之故。但若是沒有一個百姓在,那宛城很可能是漢軍留下的一個巨大的陷阱!還請下旨,速速召回曹將軍!”


    賈詡臉色大變。


    剛剛就是他建議把曹仁派出去的,如果曹仁因為他的建議,在宛城出什麽意外的話,保不齊曹操會怎麽


    即便不用賈詡提醒,即刻頭疼的快要裂開來,曹操也已經反應了過來。


    如果說,宛城城門大開,城樓上不見一人,隻是漢軍有可能有陷阱的話。


    那現在城中連百姓都沒有的話,那就已經顯而易見了,宛城之內一定有陷阱。


    “快!去!”


    頭疼的不行的曹操,急火攻心,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但是,這兩個字,已經足以把他的意思表達清楚了。


    負責傳信的小卒不敢怠慢,轉身快速離去。


    傳信兵離去沒有多久,閉眼假寐的曹操,就突然聽到身邊的士卒大喊了起來。


    “火!火!火!”


    一瞬間,曹操好像又回到了十多年前的那個冬天。


    恍惚之間,費力睜開了眼睛,打量了一下天色,還是白天。


    但是北麵的天空,卻詭異地泛紅,甚至能看出來空氣輕微扭曲的樣子。


    “全軍……進城,設……設法控製住……火勢!宛城……不能丟!”


    曹操斷斷續續地對著賈詡下達了命令之後,眼睛一閉,暈了過去。


    “陛下!陛下!快去傳太醫!”賈詡心裏一抽,高聲呼喊了起來。


    “先生速去安排父皇交代的布置!這邊交給我。”曹植趕了過來。


    原本曹植領著的是後部的糧草輜重,這會兒調頭攻打宛城,自然也不會讓他的後勤部隊打先鋒,所以他所帶領的後部軍團直接原地駐紮了下來,任中軍跨越他們,抵達了宛城方向。


    期間,曹植也是覺得太過無聊了一些,於是時不時地便到曹操的中軍過來看望軍士。


    這會兒正好趕上曹操暈倒,便趕緊過來幫把手。


    看到是曹植過來,賈詡自然是放心的,於是便不再關注曹操的情況,轉身離開,去布置救火的事情。


    與此同時,宛城裏麵的曹仁也是蒼白著臉色,指揮著麾下的軍士想辦法滅火。


    所幸,漢軍這次燒宛城,更像是單純要把宛城燒了,而不是奔著燒死進城的魏軍進行布置的。


    因為城門到這個時候依舊是開放的,沒有斷了曹仁他們的退路。


    這也是被燒怕了的曹仁最想不通的點,這麽燒,有什麽意義呢?天生縱火犯嗎?就以燒城為樂?


    所以指揮這邊兩場戰役的,是諸葛亮?


    與此同時,遠在涼州和司馬懿對峙的諸葛亮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嘴裏罵罵咧咧的。張飛豎起耳朵仔細地聽了聽。


    “該死的陳啟明,是不是又是你在背後罵我?把我騙到涼州這個地方來了,你倒好……”


    後麵的內容,張飛不敢聽了……


    開玩笑,你們聰明人之間的恩怨,就不要帶上我們這些純潔的小白花了……


    ……


    “啊切!”陳辰也連著打了幾個噴嚏。


    “娘希匹,肯定是諸葛亮那個村夫在罵我!虧我還想著幫你圓夢!”距離樊城遺址不遠的地方,陳辰在趙雲和黃忠的護衛之下,往江邊而去。


    之後,他們會在渡口與關羽會合,然後轉道前往新野。


    這會兒陳辰嘴裏罵罵咧咧的,身邊幾位武將一臉的正色,目不斜視,一副非禮勿視的樣子。


    這會兒他們的心理活動,和在涼州的張飛驚人的相似。


    “國公,有沒有可能,是你受了風寒了?”徐庶笑著開口。


    徐庶在安排完了樊城的事情之後,先一步到了江邊渡口安排後路,以防萬一。


    等到關羽、陳到他們陸續抵達渡口之後,又率領少量的人馬,前往樊城和宛城之間的小道,負責接應後續從宛城撤離的陳辰等人。


    陳辰抬頭看了看天,“初夏剛過,受什麽風寒?”


    “那有沒有可能,罵你的是曹操呢?”徐庶繼續笑著說道。


    聞言,陳辰先是一愣,隨後搖了搖頭,眼神堅定,“不可能!一定是諸葛亮!我有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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