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讓!戰事如何?”曹仁走進夏侯惇的大營。


    自雙方交兵以來,兩日過去,關羽且戰且退,已經距離樊城不遠。


    前軍曹仁自然也是收到了先鋒部隊的戰報,生怕夏侯惇跟的太緊,中了漢軍的奸計,自然也是加快了前進的步伐。


    與第二天的夜間,趕上了夏侯惇的先鋒部隊。


    “子孝來了?戰事還算順利。”夏侯惇一麵起身,一麵和曹仁見禮。


    兩人也算是同宗,之間的關係自然不差。


    “當真無事發生?”曹仁反而有些不自信了,“那關羽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此番動作,定是有詐。”


    夏侯惇點了點頭,“子孝所言,我自是知曉。緊追不舍,也不過是將計就計罷了。”


    “陛下那邊可有明示?”曹仁又問道。


    “陛下的意思是,盡管追。陛下所率領的中軍大軍離我們也沒有多遠,若是有問題,也是能夠及時支援的。”夏侯惇取出曹操送來的帛書,遞給曹仁。


    曹仁接過,翻看了一下,確實如夏侯惇所說,帛書裏麵也沒有其他暗藏的意思,也就將帛書遞還給了夏侯惇,“既如此,那明日便放手追擊吧,爭取早日進抵樊城,盡快將樊城奪回。”


    夏侯惇點了點頭,“我也是這般打算。明日依舊由我部打頭陣,子孝替我壓陣即可。若是他們真有什麽安排,想來也應該在明日就會揭曉。如此,還是要防他們一手。”


    曹仁對此自無不可。


    兩人商議已定,便各自回營休息去了。


    次日天還未亮,營外鼓噪之聲大起。


    衛兵來報,說是關羽又來叫陣。


    “來人,披掛上馬!”


    有了曹仁的後援之後,夏侯惇自然更加無所畏懼了。


    清點人馬之後,便出寨迎戰關羽去了。


    關羽見到夏侯惇,自然又是一陣嘴炮輸出。


    夏侯惇自然又是大怒而出。


    戰至四十回合,關羽便又一次選擇後退。


    “關羽鼠輩!莫非你以為我看不出你是詐敗嗎?想必,再往前,就有你們的伏軍了吧!”夏侯惇這一次沒有揮軍掩殺,而是選擇“點破”漢軍的詭計。


    一隻獨眼閃爍著名為“精明”的光芒,緊盯著關羽的神色和舉動。


    不出所料,他的話一出口,關羽的臉上一瞬間露出了計謀被識破的慌亂,雖然很快消失在了關羽的臉上,但是夏侯惇堅信自己剛剛沒有看錯。


    那是自以為是的小聰明被識破後的慌亂。


    “哼!我家軍師的妙計,若是這麽容易就能被你這個莽夫看破,那你怎麽不是軍師?你如此說話,不過是給自己膽小找借口而已!”


    當一個人已經先入為主地產生了一個判斷之後,之後發生的大部分的事情,他都會說服自己相信這個判斷。


    就比如現在,關羽說的話,聽到夏侯惇的耳中,自然而然地就變成了關羽的狡辯。


    越是這麽賣力地反駁,就越像是在掩飾。


    尤其最後一句,更像是關羽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之下,使出的拙劣的激將法。


    “哼!你休要激我!我視爾等皆為螻蟻!即是螻蟻,何懼埋伏!眾將士,隨我殺!”


    本就準備將計就計的夏侯惇,這會兒得了曹仁的支援,更加有信心。


    再加上剛剛自己“看破”的真相,更是不把漢軍放在眼裏。


    就算是有伏兵又如何?


    隻要你的伏兵敢出來,後麵緊隨而來的曹仁,也會帶著人馬,將你們的伏兵一同碾碎。


    在樊城之外,能夠消滅如此數量的漢軍,屆時攻城,看你如何?


    埋頭衝鋒的夏侯惇,並沒有注意到關羽轉身之時臉上的錯愕與嘴角的不屑。


    “元儉,你去後方,務必有序後撤。今天下午,務必趕到樊城外!”


    廖化重重點頭,領命而去。


    ……


    讓夏侯惇和曹仁都沒有想到的是,好像漢軍真的沒有安排伏兵……


    難道說,這關羽是真敗,不是詐敗?


    在這樣的懷疑之中,兩軍漸漸地接近了樊城。


    遠遠地看到樊城之後,夏侯惇精神一振。


    他知道,若是漢軍真有什麽詭計的話,這個時候就是施展詭計最後的機會了。


    “父親!你看!”夏侯楙找了個空檔,湊到了夏侯惇身邊,指著樊城興奮地喊了一聲。


    夏侯惇獨眼張望了一下,一陣狐疑。


    樊城北麵的城門並沒有關門,像是看到了關羽的“敗軍”之後,刻意打開,想要接應關羽回城的樣子。


    隻不過,這會兒兩軍糾纏的有些緊,若是關羽要進城的話,身邊的魏軍自然也能夠跟著混進去。


    還不等夏侯惇多思考,夏侯楙就開口勸道,“父親!這是一鼓作氣拿下樊城的最好時機!孩兒願率軍先登!”


    夏侯惇本有些猶豫,但是轉念一想,曹仁就在身後,自己這邊也已經牢牢地牽扯住了關羽的部隊,這種情況下,何懼之有?


    正要下令,全軍衝鋒的時候,自後方來了一軍,夏侯惇看去,正是曹仁。


    “元讓!急報!”曹仁將手中帛書遞給夏侯惇的同時,開口解釋。


    “我們都中計了!漢軍並沒有選擇埋伏我們,而是選擇繞過了我們的主力,突襲了宛城。後方的敗兵將宛城被攻破的消息報給了陛下。陛下分析了一下敵我兵力,斷言樊城空虛。遂下令,讓我等盡快拿下樊城,稍作休整之後,後隊變前隊,回擊宛城。”


    夕陽西下,夏侯惇睜大獨眼,借著微弱的光線仔細看完了曹操的帛書。


    “既然是陛下的判斷,想來不會有誤!我本還擔心城中會有伏兵,如今看來,倒是我多慮了……”


    一旁的曹仁,也飛快地從夏侯惇的親衛那裏問清了戰況,開口應道。


    “看來,漢軍本來是想讓關羽抵住我等,甚至能夠全身退入樊城,據城而守。而後從宛城和樊城兩個方向夾擊我等。隻不過,看來漢軍那邊有些高估關羽的能力了……”


    夏侯惇點了點頭,曹仁這麽一解讀,很多有些說不過去的東西,一下子就合理了起來。


    “既如此,那我部便搶先入城,子孝隨後便來。”


    “好!”曹仁也不墨跡,轉身返回後方。


    “全軍聽令,全速攻下樊城,先入樊城者,官升三級,賞百金!”


    夏侯惇舉槍高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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