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們搶了其他魏軍的東西?給兄弟們分一分,就當是我們搶到手的……先把於禁給糊弄過去?”韋翼開口建議道。


    “不成……一旦我們動手,事情勢必會鬧大,到時候對於我們的處境更加危險!”商雍開口否定了韋翼的建議,因為他一開始也是這麽想的。


    “聯係弟兄們,讓他們糾集起其他動搖的魏軍,一起不去搶……能影響一點是一點,抱團的人多了,自然無礙!”糜芳說的相當堅定。


    哪怕他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會願意跟著自己的人一起拒絕這種好事……


    事實證明,在這個亂世之中,還能夠保持著本心的人少之又少。


    一萬五千多魏軍,最後沒有投身到劫掠中的,不到五千人。


    糜芳這邊的人差不多一人影響了一個。


    當然,糜芳這邊的,也有個別幾個沒能夠忍住,加入了劫掠行列的人。


    這些人,隔天莫名其妙地就失蹤了。


    這個時候,糜芳清楚,若是不狠一點,那就是對其他更多的兄弟的不負責了。


    這種不正之風,一旦在軍中流傳起來,那這支部隊能夠保留下來的,除了暴力因子,就不剩其他的東西了……


    另外,若是還留著這些明顯已經不是和自己一路的人的性命的話,萬一哪天跑去找於禁告密了怎麽辦?


    所以,讓這部分不安定的因素徹底消失,沒有辦法開口,才是最保險的做法……


    “通知弟兄們,這次沒有加入劫掠的魏軍的人……想想辦法……”糜芳比劃了一個手勢。


    廖垣瞬間明了,轉身離開,自去安排。


    廖垣走後,帳篷內隻剩糜芳一人。


    其他人都分散在魏軍軍營之中,算是巡查自家士兵的狀態。


    “五千人左右……應該是超過你的估計了吧……想來這下應該能夠度過這一難了。”糜芳自言自語地說道。


    另一頭的於禁也忙的團團轉。


    有五千多人沒有加入到劫掠的隊伍中去,也確實有些超出於禁的預料了。


    本來,他以為自己替曹操背了這麽大一個鍋,起碼能夠讓自己的位置坐穩固,麾下的士卒不說恢複全盛狀態,起碼要變得足夠嗜血,足夠能戰,才能夠進行下一步,收複浮陽縣。


    現在還能動彈的人之中,有三分之一的將士,沒有選擇劫掠的話,那問題可就有點大了。


    因為這一部分人很顯然對自己的軍令有了很大的偏見,甚至出現了一點法不責眾的苗頭……這種情況,對於他這個主帥來說,可是很危險的。


    說不定什麽時候,這一部分的將士就會突然炸營,鬧起兵變了。


    於禁皺著眉踱著步。


    如何妥善地處理好這一批士卒,讓他傷透了腦筋……


    眼看著悶在營帳裏麵應該是想不出什麽好辦法了,於是他便踱著步,想要在軍營內走走,吹吹風說不定還能夠想出來什麽好辦法。


    ……


    另一邊,糜芳一個人在營帳內呆著也挺難受的,便也決定到外麵走走。


    最近他的壓力也不小,現在的情況,可是一個不慎就會萬劫不複的……


    ……


    於是,這兩個人,便在某個轉角,不經意地相遇了。


    於禁和糜芳都是一愣。


    隨後糜芳率先反應了過來,急忙跪倒在地,將自己的臉埋在地上,“拜見將軍!”


    於禁很快也平複了心情,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便準備邁步離去。


    糜芳的餘光掃到了於禁準備離開的腳步,心中剛準備鬆一口氣的時候,就聽到於禁發話了。


    “起來吧,跟我在營內走走。”


    糜芳的身體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諾!”悶聲悶氣地應了一聲之後,站起身,低著頭,跟在於禁身後。


    於禁微微側頭,用餘光打量了一下糜芳,心中冷笑。


    “你怎麽不進城?這已經是第三天了,明日可就沒有這麽好的機會了。”


    糜芳低著頭,一邊想著應對方法的同時,一邊開口回答,“稟將軍,在下……心中不忍……”


    於禁眯了眯眼,“不忍?你和他們非親非故的,說不定前兩天攻城的時候,還砍殺過他們的親人,說是有血海深仇都不為過,有何不忍?”


    糜芳隻是低著頭,不答。


    “這個世道,良心,是最沒用的事情……若想要出人頭地,你就必須要學會不擇手段。”於禁對於糜芳的態度倒也不惱。


    糜芳心中冷笑。


    不擇手段?如果無論做什麽事情都不擇手段,那還算人嗎?


    大概也能夠猜到糜芳心裏在想些什麽,於禁歎了一口氣,意有所指地講起了當年在新野的時候自己戰敗的事情。


    一邊說著,一邊側過頭,繼續用餘光打量著糜芳。


    “說到底,終究還是我顧慮太多了一些。雖然不知道陳辰還有沒有其他的後手準備……但如果我當時更狠辣一點,說不定不會落到現在這副田地……”


    很遺憾,於禁眼睛都要看成斜眼了,還是沒能看到糜芳臉上有什麽太大的變化。


    而此刻糜芳的內心,卻已經開始罵娘了……


    臥槽!


    臥槽!


    臥槽!


    他對我說這種話……意思就是已經認出我的身份了?!


    不然為什麽非要提新野的事情?


    ……


    而這邊,感覺到自己一不小心好像說了太多的於禁也反應了過來,自己這麽做多少有點打草驚蛇了。


    一方麵,他是真的挺期待看到糜芳臉上出現慌亂的神色的。


    另一方麵,他也確實沒有什麽人能夠傾聽他說這種牢騷話。


    這會兒,這個帶著某種目的,而帶著偽裝的人混進了敵營的人,反而成了他最好的聽眾……說起來也是諷刺的很……


    不知不覺間,兩個人走出了軍營,走到了高城縣附近。


    經過簡單的處理,雖然從外麵已經看不出太多的戰場痕跡了,但是,略顯暗紅的地麵,以及還帶著些血腥氣息的空氣,還是在訴說著這裏曾經發生的事情……


    隱約聽到城內傳出來的哭喊聲,於禁的臉色也有些難看。


    走到一處的時候,停了下來,指著前麵的墓碑,“這裏就是那個守將的墳墓了,那群自尋死路的戰俘死之前,還是把他的名字說了出來的。”


    於禁對著墓碑鞠了一躬,不再說話。


    身後的糜芳,默不作聲地跟著行了一禮,臉色複雜地看著於禁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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