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兆陽看不起她這件事,千千早就看出來了。


    但那又怎麽樣?


    她對他好,全靠他投了個好胎。


    如果他的同胞哥哥不是周兆明,他就是餓死在冷宮,又關她千千什麽事?


    隻是周兆明會因此與周兆陽發生爭吵是千千沒有想到的。


    千千原以為以周兆明的性格,就算是生氣也不會直接動手。


    但她沒有問,而是在對兩人的教育體係上改了許多不同的內容。


    以周兆陽的個性,皇宮才是他能夠如魚得水的地方,而周兆明……不管他以後在哪生活,應該更樂意去觀世界之大。


    除夕歲宴那天,兩位皇子也必須出席。


    現任的皇後雖然也小心眼,但是識大局,祖製有相關要求的地方,從來不會馬虎。


    不過細節上麵還是可以個人操控的。


    就像四皇子五皇子兩人,哪怕能夠出席,位置也是安排在最角落。


    他們的服製也是看上去華麗得體,但在這歲寒之時,卻沒有一點保暖效果。


    還是千千臨時動了下手腳,給加了層棉絮在內側。


    除夕宴這種時候就是各路主子酷酷耍心眼、享受,他們這些奴才忙的天都要塌了。


    不僅忙得不能亂,還要時刻注意自己負責的部分,有沒有搞事的小人栽贓陷害。


    也多虧千千有077幫忙,一晚上她負責的食物竟然揪出三四波人下藥的。


    千千心累的不行,好在在及時處理結束後,管事的公公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紅包。


    千千舒了口氣。


    紅不紅包的不打緊,就怕後麵查出來,是她負責的東西出現疏忽,小命保不住才是大事兒。


    倒不是說千千怕這群古代人還能要了她性命,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第二天,林婉如進位如貴人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皇宮。


    管事公公隻一眼就看出這林婉如甚得皇帝喜愛,帶著想培養人的心思,他讓千千去頂了林婉如手下大太監的位置。


    千千謝過管事公公後,馬不停蹄的跑去林婉如那兒上任。


    這時候的林婉如剛和自己心心念念的情郎相見,在得知對方是皇帝,又那樣重視自己,喜得一大早就掛著笑臉。


    在看到千千的時候,都不曾落下。


    “見如貴人安,奴才小六, 內務房新過來的內侍,願替小主效犬馬之勞。”


    林婉如“嗬嗬”一笑,以為是皇帝專門派了機靈的人到她跟前伺候,看千千的眼神都滿意急了。


    “小六公公,是吧?長得倒是不錯。你安心伺候著,本宮也不是小氣的人伺候好了,自有給你的打賞。”


    “小主言重,替小主分憂是奴才的榮幸。”


    自從被派到林婉如身邊伺候後,千千的自由時間便壓縮的很厲害。


    隻能偶爾去冷宮給兩位皇子送些銀兩。


    周兆明和周兆陽兩人都不算笨,隻要有錢在宮裏麵還是能好好活著。


    但千千的日子卻越過越煩。


    她實在不能理解,劇情中林婉如能夠憑自己的本事禍亂幾個國家,怎麽說應該也不是個蠢笨之人。


    就算前期天真一點,有些虧吃一次兩次也該有點長進了。


    但千千在她身邊伺候的這幾個月來看,這家夥簡直蠢的出奇。


    人家同一招給他下藥,一次二次被千千攔下,第三次在千千沒注意的時候,竟然還能踩坑。


    於是剛懷上的胎就這樣落了。


    皇帝心疼她,一聲令下就把所有宮裏伺候的奴才都打了十大板。


    千千倒是用幻術躲過,也算借著病假躺了兩天。


    隻是她沒想到的是,周兆明竟然躲過了巡邏的護衛專門跑來探病。


    “叩叩、叩”


    周兆明一臉緊張的看著床上的千千,一邊捧著手心的糕點一邊有節奏的敲著房門。


    千千先是嚇了一大跳,剛要裝病,看見是他才鬆了口氣。


    “你現在是膽子大了還是輕功夠好了?跑這麽遠,到這兒來幹嘛?”


    周兆明聽到千千說話中氣十足,長長舒了口氣。


    他放下手中拿來的糕點到床頭,拉出她的手心寫字:


    “這不是聽到你受罰了……鹹福齋中午好不容易搶到的桃花酥,小六……先吃點。”


    千千正好餓了也不跟他客氣,隻是好奇對方怎麽突然換了稱呼。


    “怎麽不叫公公了?怪不適應的。”


    “就是覺得加公公兩個字,太陌生了。”周兆明有些不好意思。


    “之前一直沒問過,為什麽叫小六呀,是因為家裏麵排行第六嗎?”


    “哪裏……原名是陸隨千,招我進宮的管事公公覺得名字在宮中犯忌,就幹脆叫小六了。”


    陸隨千……


    周兆明若有所思,寫話問她:“那之後可以喊你千千嗎?”


    千千雖然不介意稱呼,但看到周兆明微微發紅的耳垂,忍不住逗他。


    “好歹我也比你大幾歲,不叫師父也就算了,怎麽連聲哥都不叫?”


    周兆明臉色一白,難得飛快寫下反駁千千的話。


    “不叫師父,也不叫哥,就叫千千。”


    千千看著他的臉,思緒有些飄遠。


    其實這幾個世界下來,他的心思千千早就感覺到了,卻一直沒有回應。


    因為在她看來兩人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連在一個小世界都陪不到最後,更別說觀明本身就是一個人類了。


    若不是最開始欠他的太多,千千也不會心存內疚去幫他收集靈魂碎片。


    不過之前也就算了,在這個世界千千拿到的是太監身份牌,周兆明這家夥竟然也不挑?


    周兆明的戳她的動作將她的思緒喚回,千千看向他的眼睛,卻什麽也沒說。


    這種事情她既然無意,不去戳破就是了。


    千千咬下一口桃花酥,酥餅甜度剛剛好,後知後覺想到:


    “說起來你現在也能偷偷溜去宮外了?”


    周兆明淺笑,在她手心寫道:“冷宮被遺忘的皇子,也不會引起別人注意,加上千千教的輕功,我已練成,出個宮很是方便的。”


    千千若有所思:“那既然這樣,我有一件事你幫我辦一下。”


    她簡單說了一下,周兆明卻記得很認真。


    天色漸暗,周兆明看向千千的目光卻一直專注。


    “千千,你在這個如貴人身邊還好嗎?”


    “能有什麽好不好,工作不都是這樣。”千千雖然這樣說著,語氣中卻滿是煩躁。


    周兆明多敏銳,一下就感覺出事實肯定不像她說的這麽簡單。


    想了想,他在她手心寫字:“千千如果在這呆著煩了,不如我去和皇帝請旨……”


    他的手指被千千一把抓住。


    對方給了他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現在還不到你們嶄露頭角的時候,性價比太低。至於林婉如……你不必擔心我,過一段時間我就能從她身邊撤走。”


    周兆明很相信千千,所以千千這樣說完,他也不再反駁。


    “對了,一會兒回去,你把這兩本書帶去給周兆陽。”


    順著她從床底暗格翻出兩本書遞到周兆明手上。


    周兆明原本還在奇怪,以前給書千千從來不說是單獨給誰的,這次怎麽格外提醒他這書給的是弟弟。


    直到他看到書名,眼中更是詫異。


    他伸出手想表達疑問,千千卻擋了回來,又比出一個“噤聲”的動作。


    “不用問,我心裏有數。這兩本書你若願意看也可以看看,但周兆陽如果想走到那個位置,必須要吃透。”


    這段時間千千也看明白了,林婉如完全就是個朽木,也許也就在勾引男人上麵有些獨到的天賦。


    但如果要走到那個位置,除非她換了個芯子,不然想都不用想。


    好在千千也不是完全沒有備選方案。


    周兆陽就是她的備選方案。


    或許他無情無義,但當皇帝,這點說不定還是個優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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