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陳家大院。


    巡邏的家丁拿著火把在倉庫周圍巡邏。


    傍晚老爺特意交代過,陳家上下如今最重要的就是這間倉庫,千萬不能出一點問題。


    倉庫外,高牆根,一堆樹叢中。


    “老大,幹不幹?”馮四壓低了聲音問。


    馮大左右瞧了瞧:“那邊還有人,稍等會兒!”


    直到所有家丁完全進入視線盲區,馮大低聲道:“兄弟們,動手!”


    馮六、馮七、馮八三人立刻前滾翻,來到大倉各個通風窗前,暴力拆掉通風窗。


    “扔!”


    馮大一聲低吼。


    一百個油瓶順著通風窗進了陳家鹽倉。


    正在倉庫前麵巡邏的家丁聽到聲音,立馬往倉庫這邊跑。


    “撤!”馮大一招手。


    馮二三四五八立刻靠在牆根紮馬步,托著其餘五人翻上牆頭。


    上牆的人再一伸手,把下麵的五人拉上來,全程行雲流水。


    院子裏,家丁推開大門,一股濃重的汽油味撲麵而來。


    見到明火的一瞬間,整個大倉燃燒起來。


    “轟!”


    熊熊烈火將家丁們推了出去,連房頂瓦片都沒能幸免。


    “走水啦!”


    “大倉走水啦!”


    一陣陣呼喊傳遍陳家大院,陳遠山從睡夢中驚醒。


    “哪裏走水了?”


    ……


    趙家大院。


    趙辰遲遲沒有睡,站在正房二樓,望著陳家方向發呆。


    “大老爺,天涼了,披件衣服吧!”鶯鶯拿來件厚衣服,搭在趙辰身上。


    忽然,陳家方向驚現火光。


    “大老爺,那邊……”


    趙辰立刻大笑:“馮大他們得手了!哈哈,到我表演的時候了!”


    “鶯鶯,立刻通知趙字科、錢字科以及鄭字科所有人到主院集合。”


    這幾天,他們一共造出了五輛高壓水車,一會兒帶出去,鄭字科的人負責加壓,其餘兩個字科的人負責滅火!


    完美!


    鶯鶯快步離去,不出十分鍾,所有人集合完畢。


    趙辰站在二樓,清了清嗓子:“城中有人家失火,作為臨天城的一員,我們有義務幫著撲滅火情!”


    “聽我命令,全體人員上水車,出發!救火!”


    三十多人駕著五輛高壓水車前往陳家。


    此時正是宵禁時間,路上沒什麽人。


    可趙辰依舊讓最前麵的那輛車大喊。


    “路上的人都讓開,無極商場要去救火了!”


    “都閃開,無極商場救火了!”


    沿途不少人家被驚醒,紛紛推開窗看著街上狂奔的水車。


    “大老爺,我不明白,明明路上都沒有人了,我們為什麽還要喊?這不是故意擾人清夢嗎?”鄭三問道。


    趙辰笑了笑:“這你就不懂了吧,我讓前麵的人喊,也是為了宣傳無極商場。”


    “你想啊,我們的人看到城中有人家著火,拚了宵禁也要出來幫著救火,體現出了強烈的社會責任感,一旦我們把名聲打出去了,你覺得商場的生意還會差嗎?”


    鄭三撓撓頭。


    雖說他從沒聽說過社會責任感這個詞,但聽大老爺一解釋,大概也明白了。


    他雙手抱拳,一臉崇拜:“還是大老爺想得周到!”


    眼看距離陳家近了,趙辰衝前麵喊。


    “告訴最前麵的車,先不去陳家,拐個彎再喊幾條街!”


    最前麵的馬車接到命令,立刻朝陳家相反的方向拐去。


    漆黑的街道一條接一條亮起。


    直到趙辰感覺汽油燒幹淨、倉庫的木頭快燒沒了,才讓眾人趕到陳家。


    水車停在陳家倉庫大牆外。


    轉頭一看,後麵不少居民都推開窗戶看著這邊。


    宵禁隻是不讓他們上街,又沒法阻止他們看熱鬧。


    趙辰見狀,眼珠一轉,對著看熱鬧的人道:“在下無極商場趙辰,看陳家著火,特意趕來救火,若明日府衙追究我宵禁擅自出門,還請各位幫著做個見證。”


    說罷,他回過頭,大聲喊道:“鄭字科全體都有,給水車加壓。”


    “是!”鄭字科十人高聲回答。


    “趙字科、錢字科全體都有,砸牆,滅火!”


    “是!”


    一車下來一個壯漢,聚成一堆,各自拿了一柄大錘,朝牆上一頓猛砸。


    古代的牆都是土坯夯成,外麵再裹一層石灰,堅硬程度照比水泥差太多了。


    一人兩錘下去,牆就被砸出了一個大洞。


    幾人抱著水管鑽過大洞。


    閥門打開的一瞬間,五條巨大水龍噴吐而出。


    “都給本老爺滋準點兒,咱們的水總共也沒多少,別浪費了!”


    趙辰站在車上大喊。


    家丁們心裏當然有數。


    一個個把噴水口瞄準鹽袋子,滅火的同時,還把所有鹹鹽澆了個遍,無數食鹽還沒來得及融化,就隨著水流衝到倉庫外麵。


    與此同時,林長天帶著府衙的人匆忙趕到現場。


    當看到趙家家丁先進的滅火方式,眼睛都直了。


    “我焯……趙公子真乃神人也!”


    不出一刻鍾,明火大多被撲滅。


    倒不是家丁真有心救火,主要是水龍的勁太大,噴到鹽袋子上反彈回來、再加上汽油也都燒沒了,想維持火勢都維持不住。


    趙辰看了眼鄭三,問:“水箱裏還有多少水?”


    鄭三看了眼刻度表:“還剩三分之一!”


    趙辰立刻衝著院子裏麵大喊:“多澆點水,把火徹底壓死了,直到清空水箱!”


    言語間,他發現林長天在院子裏。


    而他這一吼,也引起了林知府的注意。


    趙辰跳下車,進了陳家大院,幾步來到林長天麵前。


    “林大人,在下見有人家裏著火,違背宵禁出來救火,還請林大人責罰!”


    他雙手抱拳,躬身認罪。


    林長天趕緊扶住他雙臂:“趙公子哪裏話,要不是趙公子有這麽新奇的滅火方式,估計到現在還沒法滅火呢!”


    林長天身後,陳遠山怒不可遏:“姓趙的,你……你為什麽來我家!”


    趙辰轉過頭,一臉淡然:“陳家主,你眼瞎嗎?我在幫你家滅火!”


    “你不感恩也就罷了,還衝我大吼大叫,你他媽還是個人嗎?”


    “我……我不用你管,就算你不來,我們也能滅火,帶著你的人給我滾!”陳遠山大吼。


    不等趙辰反駁,林長天的臉瞬間拉了下來。


    “陳家主,你這樣對自己的恩人,有些說不過去了吧!今天晚上要不是趙公子及時過來幫你家滅火,萬一把旁邊的民房點著了,你家得多死多少人?”


    說著,他又看了眼院子裏狼狽的仆人們。


    “你家手下要真的行,至於燒成這樣?”


    陳遠山憤恨地咬著牙,雙拳死死攥著。


    說到底,他就是個民,而林長天是官,還是秦王最看好的官,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跟林長天叫板啊!


    沒一會兒,趙大來了。


    “大老爺,水箱空了!”


    “行,滅火任務圓滿完成,咱們撤!”


    他手一揮,又跟林長天道了個別,帶著人離開了。


    從牆洞鑽出去,後麵那些看熱鬧的紛紛鼓掌。


    林長天揚了揚下巴:“陳家主,看到了?除了你以外,別人都在為趙公子鼓掌!”


    接著,他看了眼身後衙役:“這裏沒咱們事兒了,撤!”


    陳遠山垂著頭,直到林長天離開院子,他才衝家丁大吼:“都他媽杵著幹什麽,還不去看看倉庫裏的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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