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是誰?!”


    丹鼎司的醫士看向周圍的同事……眼中充滿了憤怒。


    “是誰偷了我養的靈獸!!!


    自己好不容易背著人養了幾頭豐饒靈獸,花了無數珍稀材料喂養,就出了一趟遠門,不見了?!


    還不是一隻,是幾乎全部,沒了,全沒了!!!


    他還不敢去找雲騎軍查看機巧鳥,萬一被發現豢養豐饒孽物,他就完蛋了。


    到底是哪個王八蛋幹的,別讓我抓住,我一定把你抽皮剝筋!!!!!


    ………


    半夏一邊翻書一邊吃著炸好的油渣,其實也不算炸,畢竟隻是自己煉油的殘渣。


    本身沒什麽味道,不過自己抹上了點調味料後倒也不錯,至少自己餓的時候能填飽肚子。


    自己最近殺孽物的手法越來越嫻熟了。


    也不知道這些孽物怎麽長的,一個個膘肥體壯的,身上的肉非常多。


    不過他後來學聰明了,一隻孽物殺了,吃了,就沒有了。


    倒不如把它的四肢砍掉,牙齒拔去,用鐵鏈掛在牆上,隔幾天取一次肉,憑借豐饒孽物的恢複能力,他相信這樣自己就有源源不斷的肉可以吃了。


    自己家裏正好有地下室,那是老爹以前的工匠室,空間挺大的,為了不打擾到自家人休息,隔音效果也非常的好。


    至於鐵鏈,也是爹留下的,好像是來控製暴走的機巧的,捆住豐饒孽物不是問題。


    他不知道這樣做是不是對的,仙舟明令禁止私藏孽物。


    他好像已經越線了……


    但他好像也不是多在乎,就算被發現了又如何,最壞的情況無非就是被關進傳說中的幽囚獄。


    不過事實上他多慮了……


    他太高看這群低級未開智的豐饒孽物,照半夏的做法,每天從對方身上挖肉,它們的生機也有被耗盡的那天。


    那頭孽物不到半年後就死了……徹底的死了。


    所謂的豐饒祝福也是有高低之分的。


    但他沒發現自己使用的手段越來越殘酷了,他隻認為自己做的都是對的。


    ……


    半夏鎖好屋子,自己出門走在大街上。


    這段時間待在家裏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也該去幹活了。


    他走在街上,已經看到雪逐漸融化,陽光明媚,迎麵吹來的風不再那麽刺骨。


    這個難熬的冬天總算快要過去了。


    不多時,他來到一家店鋪,看樣子馬上就開張了。


    這時一個成年人走了出來,看到了半夏。


    “你怎麽又來了,小祖宗,雖然你幹活很麻利,但我可不想被送去地衡司做檢討,仙舟不讓雇傭未成年人工作,


    更何況你才十歲啊!!十歲,我要是再被雲騎發現,你可能沒事,鬼知道我要去幽囚獄蹲幾年?!”


    “我可以扮成持明族。”


    “你扮成啥也沒用啊,那幫雲騎都記住你了,一會化外民一會仙舟人又一會持明族,雖然雲騎平時是忙了點,大多還在打仗,但他們又不是瞎。”


    “……過幾天我就學會易容了。”


    “唉,小朋友,我知道你的家裏情況……


    實在不行,你就同意雲騎幫你找個願意收養你的好人家吧,你這麽小的孩子天天為了點錢累垮了身子怎麽辦?”


    “我不怕。”


    “你不怕我怕啊!看你這樣子……早飯應該沒吃好吧,我這還有剛蒸好的包子,給你幾個,還送碗豆漿,您去別地吧,我這真收不了您。”


    不知走了多久,周圍依舊嬉鬧一片,還有不少穿著新衣的孩子在街上打鬧。


    而半夏依舊在找工作。


    陽光如此耀眼,而他心底卻如此冰冷。


    一家又一家,都沒人要他,甚至他之前賣報的那家報社,也因為雲騎的到訪而拒絕了他。


    忙碌了一上午的他除了因為店主的心善而給的一些食物外,一份工作都沒找到。


    他平靜地找了一張長椅


    從衣兜裏拿出來一個小本本和一隻筆。


    呼著熱氣暖了暖自己的手,拿著筆將一個個上麵標注的店鋪劃去。


    他邊思索邊吃著那些食物。


    忽然,一大堆雪落從樹枝上掉了下來,掉在了他的衣服和食物上。


    半夏晃了晃,將雪抖開後,跟個沒事人一樣繼續看本子吃東西。


    可好景不長,一個雪球突然朝半夏砸了過來,正中他的腦袋。


    他抬頭,看見不遠處有幾個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小孩正看向他。


    “我認得他,他就是那個死了爹和媽的,整天悶頭不說話,天天被雲騎軍帶走的那個怪小孩。”


    “哦,我想起來了,那個短生種化外民,這裏是仙舟,我們長生種的地盤,這種晦氣的短生種怎麽會在這裏。”


    “那就讓他離開這兒!”


    半夏清楚地聽到了他們的談話,皺了皺眉,準備收拾東西離開,他並不想跟這群人糾纏,自己打了他們,他們的家長就要來找自己了,也不會有人幫自己說理。


    “他要跑,別讓他跑了!”


    雖然半夏動作已經很快了,但是對麵足足有四個人,愣是把他圍住了。


    “我沒招惹你們吧。”


    “就是看你不順眼,怎麽滴?!”


    半夏摸了摸衣兜裏的刀子,不禁思考一個問題。


    幽囚獄會判他多少年………也不知道到時候能不能越獄跑出去。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就是能做出這種事,他半夏這輩子絕對不會委屈自己,就算是死也要從敵人的身上咬下來一塊肉。


    “跟你說話呢,啞巴了?你那什麽眼神?”


    這幾個小孩正揚起拳頭準備毆打半夏時,半夏的刀子已經快伸出來了。


    也就在這時,一個較年輕的聲音喊道:“幹什麽呢?!”


    幾個人轉頭一看,是個雲騎走了過來,紛紛跑開了,他們又不是傻,被抓到喊家長了就該他們哭了。


    半夏看著麵前的雲騎,總覺得有些眼熟,對方看上去很年輕,一頭蓬鬆的白發。


    “他們剛才欺負你了嗎?”


    對方親切地問道。


    “你從剛才就一直跟著我了……”


    半夏的話讓雲騎一愣,不由撓了撓頭,現在的小孩觀察力這麽強嗎?他感覺自己藏的挺好的啊。


    “我記得你,記得你的聲音……你是當時救我的雲騎。”


    “這樣啊,確實是我。”


    “謝謝。”


    半夏朝著對方鞠了一躬,他很感謝救了自己的雲騎,如果可以,真不想給他們添麻煩。


    “不用謝……那個,我叫景元,是雲騎驍衛。如果你有什麽事情請跟我說。”


    “……雲騎軍那邊收小孩嗎?”


    “啊?”


    “我聽說雲騎軍包吃住來著……也能上場殺敵。”


    “這……你太小了,如果不是特殊原因,比如從小習武,雲騎是不會收你這麽小的孩子的,對你來說太危險了。”


    “這樣啊。”


    半夏再次道謝,隨後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


    “還有什麽事嗎?景元先生。”


    “我看你一直在向店家要工作,其實,羅浮學宮的費用也是可以由仙舟出的,像你這樣的孩子,還是去上學比較好。”


    “我沒錢,仙舟的教育也不全是免費的。可能我上學了,我也賺不到錢。


    或許在我畢業前,我就會餓死。”


    “你對仙舟的印象那麽差嗎?”


    “不是差,我隻是在說事實。”


    景元皺眉,他今天來其實就想接半夏找個好家庭,畢竟讓一個小孩孤苦伶仃一個人生活也太不像話了點。


    但是……好像確實也沒多少人關心一個沒背景的化外民短生種小孩。


    現在羅浮也不安全,連年征戰,更沒人有多餘的精力關心這種小事了。


    景元又說了半天……然後他愕然發現,自己好像說不過這個小孩。


    虧別人誇他足智多謀,今天被一個小孩難為住了。


    “景元先生,您不用說了,我很感謝您的好意,但我……不需要。


    我相信自己會親手獲取自己想要的一切。”


    他能看出這人確實關心自己,但是,他給出的建議是自己目前不能接受的。


    他不想依賴他人,雖然……他確實有點撐不住,但他不能倒下,他倒了後身邊可不會有人扶起自己,安慰自己。


    一切隻能靠自己,能依靠,能信任的隻有自己。


    ……


    不多時,景元一路跟著半夏回了丹鼎司


    “我能進去坐坐嗎?”


    “……有點漏風,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請進。”


    進去之後,偌大的房子空蕩蕩的,隻有一個灶台,幾個櫃子,一張吃飯的桌子,三把椅子。裏麵的臥室好像還有一張大床外,就沒有其他的了。


    不應該啊……半夏的父母一個丹鼎司醫士,一個工造司工匠,應該也有錢留下才對。


    “我花了錢從一個自稱雲騎軍的手裏買回了我爸媽的屍身,他把他們火化後交給我後,我選了一塊墳墓葬在了一起。


    店家看我好欺負,暗中把價格抬高了幾倍。我那時不懂,花了很多冤枉錢。。”


    此時,景元的眼角抽了抽,雲騎軍殺死魔陰身後好像要第一時間處理,更不可能給家屬……還火化……開什麽玩笑。


    他的拳頭緊握,感到十分的憤怒,冒充雲騎,欺騙孩子,惡意抬價……等他回去後非要找出來那幾個出生。


    半夏沒有告訴景元,自己前不久溜進了那幾個奸商的家裏,用迷藥暈住後,把他給閹了。


    仙舟人的愈合能力很強,但也不是沒有破解之法,他在傷口處加了許多東西,確保那個部位短時間內徹底壞死後才離開。


    他要他們受到痛苦的折磨,直接殺了那也太便宜他們了。


    自己的錢拿回來了,但用在了更重要的地方。


    “家裏沒什麽可以招待的,隻有點烤肉,景元先生不介意吧?”


    “沒事……其實也不一定要招待,還有叫我景元就好了,不必加先生。”


    半夏沒有回應,隻是去廚房起火。


    景元環視了一圈,發現了一些問題。


    半夏的家,好奇怪。


    他分明看到,那電燈的開關好像蒙了灰。他不用電?


    他似乎猜到了什麽,仙舟的房子樣式大多相同,他也查過不少,知道水表和電表在哪兒。


    (景元是官二代,家裏就是地衡司的世家,在學宮結業後向,為了擺脫望眼欲穿的人生,不顧家族反對加入了雲騎軍。


    反正背景故事是這麽寫的,直接拿來用。)


    等他找過去一看……懵逼了


    電表和水表一點都沒動!!


    現在都月末了,這就代表這一個月半夏不用電不用水?


    他怎麽活下來的?


    “那個……半夏,你不用電和水嗎?”


    “啊……不用啊。我家的爐灶燒柴火就行平時就用來做飯,水的話我自己去古海挑。


    前不久不下雪了嗎?我就燒雪水用。


    晚上照明也用蠟燭。


    羅浮每段時間不還要降雨嗎?我就接那個雨水儲存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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