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


    李非身不在長安,對於如何處置安慶宗自己也拿不定主意,他也不敢讓李泌對此事徹查,擔心安慶宗和自己一旦扯上關係,恐怕會對自己不利,所以先前寫給李泌的信中,並未向李泌說明自己委托他查太仆寺的目的。


    李非也清楚紙究竟包不住火,但隻要能拖到回京,一切或能歸於自己的掌控。由此,李非告誡王忠嗣等人,先把精力放在叛軍身上,戰馬一事待他日得勝歸朝再行徹查。


    對於安慶宗一事,暫時偃旗息鼓。


    長安。


    自肅宗即位,安祿山起兵,在一片慌亂之下,軍政散亂不堪。原本玄宗時期,多有小黃門宦官行使監軍之權,因這些人都在內侍省高力士轄下,所以肅宗將他們一並趕入花萼相輝樓。如今李非逃離洛陽,唐軍所有主力實際都在他的控製之下,李輔國便進言肅宗,重新提拔親信,掌控軍權。


    這也是肅宗最為擔心的事情,所以一經李輔國提議,便立即答應。


    在李輔國的建言下,很快肅宗下旨,冊封長子廣平王李豫為天下兵馬大元帥,統領全軍,同時,為區別於前朝,肅宗設立觀軍容宣慰處置使一職,並挑選另一親信宦官魚朝恩帶聖旨前往蒲州,監管軍權。


    幾乎所有的帶兵武將都對監軍一職極為反感。玄宗在位時期,這些宦官背依皇權在軍中作威作福,吃拿卡要無所不用其極,原本以為肅宗即位之後,可以喘口氣,沒想到換了個名稱卷土重來。


    魚朝恩到了蒲州,見到李非還算客氣,但對於其他將軍則不然。隨即就提出了要在校台檢閱七軍的要求,說是要看軍容是否威盛,有無鬆怠之態。他職責在身,李非無奈隻得答應。整整折騰了三天時間,搞得人困馬乏,怨聲載道。


    隨後,魚朝恩便說軍容不整,要求王忠嗣寫乞罪文書,他要奏報聖上,任憑王忠嗣如何解釋也是無果。李非心知肚明,讓王忠嗣籌措白銀五百兩送入其府內 ,魚朝恩這才作罷。


    魚朝恩剛來就給了眾人一個下馬威,幾個將領都看不慣魚朝恩那副趾高氣揚的姿態,紛紛跑到李非麵前訴苦。李非對他們說道:


    “各位將軍什麽風浪沒見過,我知道你們心有不甘,浴血奮戰竟然不如一個身無寸功的宦臣,可你們也應該清楚,這十幾萬大軍是目前聖上唯一的依仗,不容有任何的閃失。各自做好自己分內之事便可,一如往常,也無需擔心被他抓住把柄,無非就是給些銀錢而已。有他在,聖上才能相信你們的忠君報國之心,在我看來,反而是好事。”


    “可我就受不了那副頤指氣使之態!什麽東西!”郭子儀一旁憤然說道。


    李非笑了笑,起身說道:


    “恭眉順耳自然是大丈夫所不齒,但為了讓聖上安心,各位將軍就不要為此動怒了。最起碼有我在,魚朝恩便不敢恣意妄為。”


    安撫好眾人,李非一個人在書房靜思,已經許久沒有神明托夢,而自己好像已經適應了這種悄無聲息的變化,畢竟神明已經暗示了叛軍最終的結局,也許對於神明來說,他已經完成了他的職責吧!


    想到這裏,李非覺得心底空落落的,悵然若失。


    入夜,李非在床上輾轉反側,突然回憶起此前被火藥爆炸震暈後看到的那個明亮的世界。


    那是仙界,和此前通過神明合體看到的場景好像又升格了幾分,那是一個沒有戰亂和饑荒的世界,看不到流離失所的人們,也看不到鮮血灑滿的沙場,沒有斷垣殘壁,沒有烽火狼煙。那麽美好,那麽平靜......


    “仙界之所以是仙界,便是沒有了人與人之間的傾軋和紛爭吧...”


    李非喃喃自語道。


    幾日過後,魚朝恩來到李非住處,互相施禮落座後直接開口問道:


    “右相如何看待東都易手?”


    李非一聽就知道魚朝恩此行來者不善,想了想說道:


    “魚軍使當時身在長安,難道對此聞所未聞嗎?”


    “呃...自然有所知曉,隻是不知個中細節,所以今日前來請教。”


    “糧草斷絕,軍力無以為繼,再加上潼關西進之路斷絕,已然是絕境,這才放棄洛陽,退守河中。守城九月,城中百姓餓死過半,即便再堅守一些時日,洛陽也會成為一座死城。如果換魚軍使來做,該當何為?”


    魚朝恩臉上露出了一絲訕笑,連忙說道:


    “右相不要誤會,我隻知右相神力通天,本以為可保洛陽平安,隻是對此結果有些詫異。”


    “魚軍使謬讚了,李非隻是一介凡人而已,傳言多為虛誇。”


    “右相過謙了,此次我身負聖命行監軍之責,還要靠右相多多指點,魚某告辭。”


    送走魚朝恩,李非想了想,回書房寫了一封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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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輩子


    幾個人重新坐在一起,李飛和牛倩倩都嚇了一跳。


    原本曲海身材肥碩,自從升任副總之後,一改往日邋遢的形象,次次都是西裝革履,顯得非常有派頭,這次再見,隻不過隔了一個多月,整個人看上去憔悴了許多,一身的休閑裝扮,頭發也有些亂,比起原來明顯瘦了一些。


    “胖子,你這是咋了,受什麽刺激了嗎?”牛倩倩問道。


    曲海故作輕鬆咧嘴笑了一下回道:


    “前兩個月公司開技術研討會,我沒意識到我講的那些幾乎都是淘汰或半淘汰的東西,丟了大人。被人私下說是水貨,我就把副總的職位給辭了。後來看了下現在科技的進展,才發現自己已經徹底落伍了,我給李非說過這個事。”


    “這麽大事你咋不給我們溝通一下?”李飛帶著責怪的語氣問道。


    “咱們都知道真實的原因,給旁人解釋不了的,所以這段時間我一直在自學理論方麵的東西,壓力確實有些大,總失眠,嗬嗬!你們也幫不了什麽忙,麻煩你們幹啥。”


    “你們理科的東西我不太懂,你已經是副總了,不應該主要是行政工作嗎?”


    “我們是私企,對業績有要求的,我這個副總是技術副總,要承擔研發工作,結果現在學的東西落後好幾代。關鍵是被別人說成水貨我受不了。”


    “我說真的,你有高層行政工作的經曆,你們也是上市公司,我可以把你聘過來,你看怎樣?”


    曲海連忙搖了搖頭。


    “我是理科男,對技術有執念,你們學文科的心眼兒多,不適合我,大不了從頭來就是。”


    李飛和牛倩倩對視了一眼,看著曲海如今的模樣,心底都有些隱隱的疼痛。


    “那房子你住了嗎?”


    李飛曾經為了答謝曲海的幫助,幫他付了首付在自己對門買了一套房產,隻是自己一直也沒搬出公司,不知道具體情況,目前曲海一直是一個人,出於關心所以問了這麽一句。


    “你們不去,我去幹嘛?”


    曲海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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