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


    天寶八年十二月十八,高仙芝從太原八百裏加急奏報長安,安祿山以“勤王”為名,號稱二十萬人馬,在幽州舉兵南下,與此同時,瀛洲太守何措未戰先降,早早開城迎接叛軍,親率兩千守軍加入安祿山麾下。


    安祿山終於徹底扯去了蒙在臉上的麵紗,露出了獠牙。


    長安的反應竟然出乎意料的平靜,並沒有掀起太大的波瀾。也許是因為李非長久以來不斷反複的提醒, 眾人已然心中有數;也許是因為東都洛陽已經做好了布防,預料短期內威脅不到長安。


    肅宗心中情感複雜,除了有種莫名其妙的輕鬆感,因為這樣就證明了自己提前奪位的正確性;又有種即將兵臨城下的緊張感,整個人有種說不出來的擰巴。接到消息之後,肅宗為求心安,立即派人將這個消息送入了花萼相輝樓,好讓太上皇明確自己的過失。


    但玄宗依然不信,口中喃喃說道:


    “這些佞臣賊子,為了讓新皇心安,竟然能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可惜安祿山如此忠勇,被人無端安上這等罵名,可悲可歎。”


    “太上皇,恕老奴直言,也許這是真的。”


    “你胡說!”玄宗用手重重拍了一下書案,衝著高力士怒斥道。


    “李非曾警醒我們不下十次,如今看來,神明之語到底還是應驗了。”


    “神明!?分明就是個妖人!朕讓他久居右相之位,握重權,哪知此人比李林甫還要惡毒,竟然鼓動太子逼宮,十惡不赦!朕恨不得將其千刀萬剮!若之前聽從武惠妃之言,將他困死在牢中,又怎麽會有今天!”


    “太上皇息怒,現在說什麽都晚了,恕老奴直言,現在關內恐怕無人能抵擋安祿山的鐵蹄,不久之後,安祿山或能攻破長安。”


    “朕說了,不信!這分明是李亨心中有愧而求自解。安祿山是朕的寵臣,貴妃的義子,忠肝義膽,他不會反的,他不會反的...”


    玄宗口中不住的念叨著,眼神逐漸落寞。


    興慶殿內,早朝。一片寂靜,掉根針都能聽見。


    過了許久,肅宗才開口問道:


    “柳尚書,你覺得安祿山多久可抵達東都?”


    兵部尚書柳渾出列,答道:


    “昨日河北河南之地已多有回文,皆言將誓死抵抗,我大唐將士同仇敵愾,必能重挫叛軍的銳氣,待三路大軍匯合,必能一舉滅之!”


    “你的意思是,叛軍到不了洛陽?”


    “這...兵家之事,天時地利人和,安祿山逆天而為,猶如無源之水,無本之木,勢必不能長久。”


    “用不了一個月,右相和陳大將軍將很快陷入苦戰。”一個聲音隨即在一旁響起。


    李泌緩步上前,接著說道:


    “中原無兵可調,安祿山號稱二十萬大軍,各地州府根本不能抵擋,十日之內,必達洛陽。”


    李泌的話很刺耳,絲毫沒給柳渾麵子,被一個正議大夫駁了麵子,柳渾自然不依,反駁道:


    “李大夫言重了吧!安祿山南下攻打洛陽,沿途州郡城池四十餘座,即便是全部快速攻陷,也要二十天。”


    “柳尚書是因為看了那些回文,所以一葉障目不見泰山,朝堂之上無需口舌之爭,我們隻需靜待一些時日便知。”


    “臣願和李大夫一賭。”柳渾斜了一眼李泌,退回原位。


    洛陽城內已經張榜,宣告安祿山叛唐,號召洛陽百姓將原本準備建造行宮剩餘的圓木和磚石運往城牆之上,同時,對外麵的護城河開挖清淤,做好防守準備。


    十二月二十日,洛陽城外已經陸續出現逃難的流民,李非將精壯勞力全部編入苦役,婦孺接入城內。可隨著難民越來越多,開始照顧不暇,和陳玄禮商量後,借此機會擴編隊伍,老弱婦孺願意留在洛陽的,派專人加以照顧,不願意的,打開城門讓他們西出潼關,自行尋找落腳之處。


    十月二十三日,逃難的人潮開始洶湧,洛陽已經無法容納,並且根據難民所述,安祿山一路燒殺搶掠,已經逼近相州。無奈之下,李非隻好在在洛陽以南開設流民營,給這些難民提供轉場落腳之處,願意參與洛陽防守的主動報名。短短幾日,守軍便擴增至五萬人的規模。


    此前慷慨激昂的相州太守王仲,在聽聞安祿山大軍即將壓境之時,竟然主動率三千守軍歸降,安祿山根本未在相州停留,直接穿城而過,繼而奪取鄭州,離洛陽不過百裏之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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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輩子


    李飛和牛倩倩連忙湊了上去,各自拿出手機對著曲海取景的方向,一點點慢慢放大。


    果然,在石碑的背麵右下角,有一行形似蟻痕的小字,隱藏在斑駁的碑麵之中,不認真辨識,極易忽視。


    “光...速......秒....十...萬...恭禮!?”


    有些字跡已經被歲月幾乎磨平,不過還能依稀辨別出剩下的那些。


    “口述的還是有誤差,唐朝人沒有公裏的概念,所以寫成了恭禮,非常合理。”


    “但韋堅一定知道,因為他能通過現代人魏堅了解這些詞語的意思。”牛倩倩一旁說道。


    “可那又怎麽樣?他即便理解這個意思,也不可能在唐朝那個時代依靠這個做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曲海一旁接過話題。


    李飛也覺得奇怪,他不知道魏堅炫耀這個的目的是什麽,難道隻是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嗎?


    “說實話,我原本還是有些私心的,我當時想,要是把這些最淺顯易懂的物理學原理告訴給唐朝人,那咱們中國的現代物理學該有多牛逼,嘿嘿。”


    “你可真閑得蛋疼,你想想可能嗎?”李飛瞅了一眼曲海,調侃道。


    “那你告訴給唐朝李非的那個簡陋的市場經濟原理,不是影響到我們的經濟學理論了?”曲海反問。


    李飛隨即解釋道:“那是基於文科的經濟學理論,理科還是要經過大量實踐研究的,唐朝啥都沒有,過於超前的東西他們吞不掉,如果另一個平行時空在咱們一千年後給咱們托夢,估計也是這個鳥樣。”


    “可我怎麽總覺得韋堅這個人有常人難以觸及的深度,也不知道這是不是我的錯覺。”牛倩倩一旁補充。


    “再怎麽有深度,他也弄不出個原子彈來。你看,後麵的曆史典籍中誰都沒有注意到這行字,沒記載,即便有人真的看到,也不懂,所以就這麽悄無聲息的留了下來。還是有點意思。我拍個照,給我的同行們炫耀下。”


    曲海一邊說著,一邊拍照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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