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


    安祿山在這個時候走馬上任大理寺卿,肯定和方堃之死有關,隨即開始思慮應對之策,可幾天過後,卻沒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這反而讓李非有些坐不住了。


    他想去找高力士,但在敕授安祿山大理寺卿之後,玄宗便帶著後宮嬪妃還有翰林院的一班文人雅士春遊,去辦他的‘探春宴’去了,根本不在京城。


    思來想去,李非決定還是以不變應萬變,繼續按照自己的安排行事。於是挑了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登門拜訪張守珪。


    張守珪對李非自然是無比崇敬,是對李非通神的堅定信任派,又因為他曾經挽救自己於水火,所以,對李非的親自登門心中極為高興。


    主賓剛一落座,張守珪便說道:


    “李相今日親臨鄙府,猶如神明降世,光耀我門廳,張某人感激之至。”


    言語中沒有絲毫的做作,頗為誠懇。李非笑了笑說道:


    “張大人過譽了,我李非何德何能,讓張大人如此高看。”


    “這話不對,我大唐芸芸眾生,唯你一人得神仙眷顧,自然有他的道理,不知今日李相所為何事前來?”


    “你對吐蕃之戰有何看法?”


    李非此時話鋒一轉,問張守珪道。


    “實不相瞞,聖上認為安祿山首功,但我覺得,王忠嗣之功並不在安祿山之下。吐蕃憑借安戎城與大唐對峙六十餘載,若不是王忠嗣妙計,恐怕還得空耗多年。安祿山此人雖然勇猛,但尚缺謀略。這是我一家之言,李相勿怪。”


    “你為安祿山義父,又多年征戰沙場,為何沒有為安祿山獻策?”李非旁敲側擊的問道。


    “李相有所不知,這安祿山屢獲皇恩,軍中威望也是頗高,恐怕我這個義父之名早已名存實亡。”


    “也就是說,安祿山此人有些居功自傲了?畢竟你與他有再造之恩。”


    說到這兒,張守珪猶豫了一下才回答道:


    “畢竟是胡人。”


    言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和鄙夷。李非看時機已經成熟,接著說道:


    “那若是也有一天安祿山擁兵自重,無視天子之威,你當如何?”


    張守珪臉色一下變了,連忙問:


    “可又是神明預言?”


    李非沒有回答,隻是輕輕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若是如此,我張守珪絕不饒他,我這就上疏聖上彈劾。”


    李非連忙擺了擺手。


    “張大人,若不是神明預判,你能看出來如今的安祿山包藏禍心?我也曾經為此觸怒過聖上,所以千萬別魯莽行事。戒急用忍,一定要抓住他的把柄。否則,聖上是不會信的,反而可能會引火燒身。”


    “那我張某人就靜候李相指引,若有需要,定然不會推脫。”


    “這也是我這次來想從張大人嘴裏聽到的。此前我擔心你和安祿山書信往來,你被他言語蒙騙而不自知,如今看來,張大人依然是一片赤膽忠心。那我就告辭了。”


    張守珪一聽,連忙解釋道:


    “李相可能誤會了,是那安祿山反複來信討要錢糧,如此而已。”


    李非略微思索了一下,緩緩起身說道:


    “張大人,養精蓄銳,千萬不要透露鋒芒。晚輩告辭。”


    張守珪看著李非離去的背影,感慨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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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輩子


    “你是不是懷疑我爸在瞞著我們什麽?”


    李飛點了點頭,接著說道:


    “我這次春節回去,離開時感覺虧欠我父母很多,我看到他們頭上的白發增加了,臉上的皺紋也多了很多,我一直很拚,我覺得不光是為自己,也是為了他們。天下的父母是唯一對自己孩子無條件付出的,不求任何回報,是最純粹的愛。所以,我想你也應該多關心一下叔叔,也可能我這話說的有些不合適,你別怪我。”


    “不會的,今天我提前準備飯菜等他回來,我不想翻他的包,我就是問問他,你說的那些我也有感覺,他這段時間確實太反常了。”


    “嗯,希望我們都好好的。”


    兩個人中午一起吃了飯,牛倩倩就直接離開了。


    李飛回到學校,一個人躺在宿舍,有些心緒不寧,傍晚,曲海的電話來了。


    “李飛,有空沒?”


    “怎麽了,有事?”


    “沒事兒,咱們的座談會是不是還得繼續一下?”


    “你來找我吧,剛好我心裏也不靜,不過倩倩今天來不了,就咱哥倆吧。”


    “好嘞,洗幹淨等著我。”


    晚上六點,倆個人坐在了一起,曲海看李飛的興致好像不高,便問道:


    “兄弟,咋了,和倩倩生氣了?”


    “你一個光棍兒就別打聽感情方麵的事了吧,我們沒生氣,倩倩晚上有事兒,說吧,你又想到啥了。”


    “沒啥,我隻是發現了一件很吊詭的事兒。”


    “哪方麵的。”


    “你看,李非身為宰相,也知道安祿山要反,你還說你也一直在幫他,那小安竟然還能真的反起來,這就很奇怪。我反正是想不通。”


    “不光你想不通,我也想不通。可能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那個李非也不是神仙,一切不都得看皇帝的臉色嗎?”


    “這不有你嗎?你一直說你能告訴他後麵發生的事情,那李非就是再笨也得提前準備吧。”曲海依然不依不饒的說道。


    “所以你看,安祿山和王忠嗣倆人,都是身兼幾個節度使的職位,安祿山在安西、河西、北庭,而王忠嗣是在隴右、朔方還有河東,這樣的布局剛好是為了防止安祿山叛亂後直接對長安形成威脅。我一直在想,這可能就是李非所能做的最大努力。也許他真的說不動李隆基,你看史料當中,李隆基對安祿山的信任到了什麽樣一種地步。”


    “要是換做是我,我就找人先把安祿山給做了,也就沒有後麵這麽多屁事兒,你想,要是提前把安祿山還有後麵的史思明都給提前幹掉,那大唐不是就沒人舉旗叛亂了嗎?還有那個楊國忠,奸臣死完了,那玄宗就隻能聽李非的,再有你再後麵掌握方向盤,那大唐王朝再興盛個幾百年也不是沒可能。”


    盡管李飛覺得曲海把話說的太簡單,但不得不承認,這種說法不是沒有道理。反正過去王朝的覆滅不都是因為昏君奸臣給弄的民不聊生,官逼民反。那要是真的能提前把這些人幹掉,是不是就真的能繼續太平盛世?


    李飛覺得,有時候粗暴一點,快刀斬亂麻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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