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輕歌愣住,他可是高高在上的太子爺啊!為她竟然能如此屈尊降貴。


    回想曾經的一幕幕,心中的懊悔更似江水一般掀起滔天巨浪。


    心頭如千萬把鋼刀攪動,疼痛入五髒六腑,痛的她呼吸間似針紮。剔透的眼淚,啪嗒!啪嗒!掉在粥水裏。


    “這麽難以下咽嗎?這麽難吃的話,還是別吃了。”


    沈霆筠嚐試著她端走她的餐盤。


    情急之下,楚輕歌一把抱住,嚎啕大哭:“嗚……你幹嘛呀!人家都要餓死了,你還要拿走,嗚嗚……”


    哭聲來勢洶洶,聲勢浩大。


    沈霆筠有些招架不住,他撩了袍子,半蹲在她麵前:“我是以為自己的手藝太差,很難吃,不想你吃那麽難以下咽的食物啊。怎麽惹出你這麽多眼淚。”


    慌亂的大手,舉著一方灰色絹帕,給她擦著臉頰上的淚珠。


    “哪個太難吃了!”


    楚輕歌護著懷裏的食物,傲嬌的轉個方向,故作不看他。


    “不難吃?剛才看到你掉眼淚?”


    他抓抓頭,一頭霧水。


    當是自己做的吃食,難吃的很,讓楚家大小姐那張吃慣了山珍海味的嘴,遭罪了。難吃的哭了呢。


    “我樂意!”


    楚輕歌白了他一眼,嬌嗔道。


    情話說的,熱吻撲的。


    但是她才不要,承認自己是被他感動哭的,顯得她像是什麽沒見過世麵的女子一樣。


    “好!你高興就好。”


    沈霆筠寵溺一笑,瞧她鬧小脾氣的模樣,都萬分可愛。


    世間庸脂俗粉太多,楚輕歌就是他心頭出淤泥而不染的一朵傲慢蓮花。


    清新淡雅,魅力非常。


    楚輕歌是餓極了,如秋風掃落葉一般,吃完了餐盤裏的飯菜。肚兒吃的圓鼓鼓,打著飽嗝。


    “好吃!這兩年我很少這麽痛痛快快的吃頓飯了。”


    楚輕歌笑盈盈的說道。


    不是她沒什麽胃口,更多的時候是為了想討肖慕白的歡心。


    “你喜歡吃,日後我常做給你吃?”說完,沈霆筠下意識的垂下了眼簾,想到之前她對自己的態度,就沒了什麽自信。


    “真的?那我以後可有口福了。”


    楚輕歌眉開眼笑道。


    同時心裏也打定了一個主意,水靈靈的眼眸咕嚕了一圈兒:“明日你陪我出去一趟好不好?”


    “去哪兒?”


    “這是驚喜,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她笑得神秘嘻嘻的,臉上堆著濃濃的笑意。


    真好,她好像又愛笑了。


    正如最初認識她的時候。


    世上人千千萬,沒有一個像她一樣,笑起來猶如燦爛的陽光。讓人心頭暖洋洋的。


    “都聽你的。”


    她不說,沈霆筠也願意配合她。


    虛掩著的門窗,被呼嘯而來的寒風猛地吹開,肆虐橫掃。


    整間屋子裏霎時又涼了幾分。


    “嘶——咳咳咳,今日好像比昨日又冷了一些。”楚輕歌裹了裹身上的棉被,蜷縮成一小團,隻露出一個小臉兒呆呆地看著他。


    “我去拿一些柴火過來,給屋子裏的暖爐的火升旺一些。”


    “好!”


    楚輕歌一臉乖巧的模樣。


    她倒不是和楚靈兒那般嬌弱,但她知沈霆筠隻要為自己,做任何一件事,他都是開心的。


    待他走後,楚輕歌心情大好的,披上了鬥篷走出門外,來到閣樓護欄處眺望後院的景色。


    冬季不如春夏那般生機盎然,但是別有一番味道。


    深吸一口,沁入心脾的涼意,楚輕歌覺得神清氣爽。正打算回去的時候,就聽到假山處有人議論。


    “這些年楚家的布莊都是肖慕白那個混蛋打理的,他會那麽容易就放棄嗎?就算他放棄了,二小姐也不會善罷甘休的吧。再說,大小姐這些年就隻顧著舔肖慕白了,什麽也不會啊!”


    “對啊!現在市場競爭那麽激烈,弄不好楚家好不容易建立的商業帝國,就毀在大小姐這一代了。”


    “我也擔心呢!就算老爺他現在寶刀不老,但是已經上了年紀,沒有一個得力的助手,怕是力不從心啊。”


    “是啊!這麽說來,是個大問題。如果老爺知道了,到時候會不會因為肖慕白的原因,開始寵二小姐啊?那個沈霆筠做生意的手段,顯然是沒辦法和肖慕白比的。還真——”


    楚輕歌聽來,內心並沒有什麽波動。


    如今楚家布莊,正處在群龍無首的境地,有人猜想也不為過。


    “舌頭這麽長,不如割掉做下酒菜。”


    同楚輕歌自幼一起長大的貼身丫鬟畫骨,不知道何時回的府。


    她正準備來見楚輕歌,恰巧從假山旁經過,聽到了幾個丫頭的議論。


    那也是個暴脾氣的,哪肯受這個氣,沒絲毫猶豫,雙手叉著小蠻腰就嚎了起來。


    原本旁若無人議論的幾人瞬間止住了話頭,慌張的對視了一眼,匆匆忙忙從另一頭走開了。


    “我告訴你們,別以為我是跟你們說笑的,再亂說你們試試看。”


    人都走老遠了,畫骨還一個勁兒的生氣,氣的直跳腳。


    “這丫頭!”


    楚輕歌不由的笑出聲來。


    怎麽跟在她爹爹身邊,怎麽久還是改不了這火爆脾氣。


    “畫骨,上來。”


    她喊了一聲,那丫頭隨即咧嘴笑了,昂著一張小圓臉甜甜的應著:“好嘞!我這就來大小姐。”


    那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小丫頭,長得嬌俏可愛,生就的暴脾氣。


    是個敢愛敢恨的主兒。


    一陣風似得跑到楚輕歌身邊,直撲過去來了一個熊抱:“大小姐,畫骨頭好想你啊。”


    “傻丫頭,我也想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是和老爺一起回來的嗎?”


    “剛到家的,這不就想著趕緊來見小姐了嗎?老爺他可能還需要在外地再待上一段時間。”


    畫骨呲著一排白森森的小白牙兒,杏仁大眼笑的彎彎的,瞧著就讓人喜歡。


    “這樣啊。你喲!我還當你這些時日,在外跑瘋了呢。”


    楚輕歌在她額頭上寵溺一戳。


    “怎麽會呢!畫骨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死人。在外,一直惦記著小姐呢。”


    小丫頭從小就會說話,小嘴兒比抹了蜜還甜。


    古靈精怪的衝楚輕歌眨眨眼:“小姐,我剛回來就聽到他們說你踹了肖慕白?這麽勁爆的嘛!我是不是錯過什麽了?說給我聽嘛!你說給我聽,我就告訴你兩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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