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又拉著宋曦希說了一會兒話,宋曦希看著她,淑妃比之前圓潤了許多,低頭的時候,雙下巴就愈發的明顯,肚子也大的厲害。


    看來,此番淑妃召她進宮並沒有什麽要緊的事情,就是單純的臨產期焦慮,想要找個人陪著她一起聊聊天。


    宋曦希想要去見汪公公,和淑妃聊了一會兒後她說:“不打擾娘娘休息,娘娘如今安胎最重要。”


    說罷,宋曦希便出了淑安宮,才走出去,宋曦希忽而一陣心慌,扶著牆大口地喘著氣。


    她這顆心跳的厲害,捂著胸口,額頭上都滲出了冷汗,碧桃趕緊扶著她上了馬車。


    上了馬車,離宮門口遠了一些之後,她朝著外頭喊道:“霄徹,金釗,你們可有督主的消息?”


    馬車外,霄徹和金釗卻是低聲吵了起來。


    金釗低聲說道:“督主說過,首要的是要保護好夫人的安全。如今埕州這般凶險,怎麽能讓夫人貿然前去?!”


    霄徹反駁道:“可督主如今有危險,難道要瞞著夫人嗎?”


    金釗怒道:“已經派人快馬加鞭地去送藥了,能調走的侍衛也都被調過去保護督主的安全,若是夫人此時過去,遇到了賊人刺客受了傷,等督主回來了,你我能擔當得起嗎?!”


    宋曦希掀開馬車簾子,就看到霄徹和金釗麵紅耳赤,怒目圓睜。


    她問:“怎麽了?”


    金釗吞吞吐吐:“沒,沒什麽……”


    宋曦希大喝一聲:“停車!霄徹,金釗,你們和我說實話,陸乘淵是不是出事了?!”


    宋曦希的一顆心跳的厲害,胸腔上像是被一塊大石頭重重地壓住,喘不過氣來。


    霄徹甩開金釗拽著他袖子的手,不顧金釗的阻攔說道:“夫人,督主被刺客追殺,性命攸關!”


    宋曦希急急地說道:“那還等什麽?趕緊回府拿了藥去救人!”


    “以後這種事情不要瞞著我!”


    馬車迅疾地往陸府的門口趕,到了府門口,宋曦希立刻急急地去了臥房,換了一身衣裳,從櫃子裏抓起幾個藥瓶:“走,我們去找他!”


    “霄徹,你去把府醫和醫女都帶上,騎馬和我過去!”


    “派一個小廝去秦大人府上傳信!”


    陸乘淵臨走的時候曾經和她說過,若是有事處理不了,可以去找秦君彥幫忙。


    霄徹和金釗都緊緊地跟著宋曦希,宋曦希看著金釗吩咐道:“金釗,你留下保護好戰湛的安全,碧桃,你和常叔留在府上守好陸府!”


    金釗還想要說什麽,他不放心宋曦希過去,宋曦希隻留下一句:“按我說的做!”


    隨後就快步離開了。


    碧桃和金釗看著宋曦希離開的背影,心中喃喃祈禱:“夫人和督主一定要平安無事,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回來……”


    ……


    宋曦希穿著一身黑衣裳,喬裝打扮了一番後,帶著人策馬出了城門。


    方才在極度緊張的情況下她強迫自己安排好一切,這會兒騎在馬背上,她勒著韁繩的手都在微微發抖,夾著馬腹的雙腿也有些發軟。


    希望陸乘淵不要出事,一定要撐住。


    跟在宋曦希身後的霄徹和隨行的護衛看著宋曦希騎馬的樣子都是心中一驚,沒想到宋曦希騎馬騎的如此好,不僅能一路疾馳還會壓浪打浪,騎馬騎的很穩。


    先前,陸乘淵教過宋曦希騎馬,而且,陸戰湛也要學騎馬,一來二去地宋曦希練的次數多了,漸漸地喜歡上了騎馬那種自由迅疾的感覺。


    日夜不歇的趕路,霄徹和幾個侍衛的身體都有些吃不消了,他看向宋曦希:“夫人,屬下看到鳴煙,想來解毒丹已經給督主送過去了,夫人要不要休息休息?”


    宋曦希搖搖頭,生死攸關,她不敢休息,她要見到陸乘淵了才敢合眼。


    ……


    天又下起了雨,夾雜著轟隆隆的雷聲。


    山洞裏,陸乘淵被外頭的驚雷吵醒,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了宋曦希的臉。


    他以為自己是不是人之將死,產生幻覺了?


    夜鷹見陸乘淵已經醒了過來,知道是給他喂下去的解毒丹起了作用,趕過來的大夫也給陸乘淵處理、包紮好了傷口,便帶著人出去,隻留下陸乘淵和宋曦希二人獨處。


    宋曦希扶著陸乘淵,他麵色蒼白,左肩的傷口不斷滲出鮮血,染紅了半邊衣衫。


    “疼不疼?”


    陸乘淵抬手想要摸她的臉,唇角一勾:“這幻覺,怎麽還會說話?”


    可這手剛抬到一半就再也抬不起來了,手臂疼的厲害。


    宋曦希握住了他的手,讓他不要再亂動:“什麽幻覺,你別亂動也別說話,我帶了府醫過來,這就給你上藥。”


    他的臉色蒼白,臉上和手上都是血痕,她從沒有見過如此淒慘的陸乘淵。


    她拿出帕子,抬手給陸乘淵擦臉,在他臉上和胳膊上的傷痕處塗抹藥膏。


    外頭,霄徹猶豫了片刻還是走了進來,他們一路急行,夫人到現在連一口水都沒有喝,連一塊糕餅都沒有吃。


    他拿著水壺和幾個新摘的果子走進來。


    陸乘淵意識到眼前的是真的宋曦希,並不是幻覺,他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他轉頭看向站在宋曦希身後的霄徹:“胡鬧!不是告訴你們了要保護好夫人,怎麽能讓她過來涉險?”


    霄徹說不出話來,握著水壺的手緊了緊,低著頭不敢看陸乘淵。


    宋曦希說:“是我堅持要來的。”


    她接過霄徹手中的水壺和果子:“你快去換一身衣裳,都濕透了。”


    霄徹對著二人行了一禮出了山洞,將洞口用草堆和樹枝擋好,披上蓑衣守在了門口,不讓旁人靠近。


    宋曦希脫掉有些濕的外袍,靠著陸乘淵坐著。


    “人證和那些犯人,已經被我們的人和秦君彥的人帶回京城了。”


    宋曦希知道他心中記掛著這件事情,趕忙和他說了自己的安排。


    若不是陸乘淵命令大半的侍衛都去保護這些證人和犯人,他也不會受傷。


    陸乘淵看著宋曦希眼中的擔憂,他的聲音略顯沙啞:“你別擔心,無妨,我身上的這些隻是皮外傷。”


    陸乘淵的大掌握住宋曦希的手,掌心漸漸地傳來溫熱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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