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陸乘淵長劍出鞘,那長劍的寒光一閃,女子嚇得連滾帶爬地退了出去。


    陸乘淵揉了揉眉心。


    ……


    埕州城內,夜鷹按照陸乘淵的吩咐帶著人到四處巡視,幾人穿著黑色的衣袍,腰間掛著長劍,威風凜凜。


    夜鷹這幾人很是招搖,察覺到背後有人跟著,一個侍衛對夜鷹說:“頭兒,後頭有人跟著我們!”


    夜鷹點點頭:“不必理會他們,我們隻管巡邏!”


    他們這般招搖就是為了吸引這些人的注意,而真正去探查的陸乘淵手底下的探子們,已經悄無聲息地潛進了各處。


    夜鷹他們要做的就是吸引火力和目光,給他們爭取更多的時間去暗中探查。


    夜鷹問一個手下:“飯菜可給督主送過去了?”


    “夥夫已經送過去了。”


    周知府陸乘淵的院子裏,一個小廝打扮的人敲了敲門走進來,將一個食盒放在桌子上。


    “督主,飯菜準備好了。”


    陸乘淵自從住進周府之後就沒有吃過府上的飯菜,都是夜鷹找外頭的酒樓買了,若是得空,就讓隨行的夥夫下廚做好了之後給陸乘淵送過來。


    周知府的府上下人眾多,這夥夫就混跡在下人之中,平時不怎麽露麵,隻在陸乘淵需要的時候出現。


    陸乘淵一邊吃飯一邊聽著探子稟報京城的消息:“督主,京城中傳來消息,說是蘇銀燈蘇尚寢在押往刑場的路上,被人用石頭砸死了。”


    原本蘇銀燈被判的是當眾斬殺,可百姓們太過憤怒。


    尤其是那些曾經對蘇銀燈深信不疑,用過她鋪子裏麵的胭脂水粉的婦人們,覺得蘇銀燈不僅辜負了她們的信任欺騙了她們,還讓她們原本健康的肌膚,在用過這些胭脂水粉後就變的脆弱不堪,風一吹就疼,還很容易起紅疹。


    她們一開始扔菜葉子和臭雞蛋,後來,不知道是誰起的頭抓起地上的石子朝著蘇銀燈扔了過去,漸漸的,越來越多的人參與進來,都彎腰撿起地上的石子,朝著蘇銀燈丟了過去。


    一開始,押送的官兵還出麵阻止,可道路兩旁的百姓人數眾多,他們根本就阻擋不過來,阻擋的過程中也會被石子砸中,索性抱著頭退到了一旁。


    最終,蘇銀燈還沒到刑場,就已經被砸的奄奄一息,渾身是傷渾身是血的咽了氣。


    陸乘淵將寫著消息的字條展開掃了一眼,隨手丟進了燃著香粉的香爐裏,他滿不在乎地說:“死了就死了,不過是無關緊要的一個人,與我說做什麽?”


    探子有些為難地說:“京城傳來消息,說是夫人曾派人手調查過蘇銀燈的事情,蘇銀燈的死可能和夫人有關。”


    陸乘淵重重地放下筷子:“我不是說過,夫人想做什麽隻管去做,你們全力支持,不準監視?”


    “屬下不是有意為之,這畢竟涉及到了宮裏的女官,探子們也是擔心此事會引起更大的風波。”


    陸乘淵:“怕什麽?夫人做事肯定有她的道理。”


    而且,她那麽聰明,做事有自己的章法,蘇銀燈謀害人命罪該萬死,若此事是由宋曦希挑起來的,那她這是辦了一件為國為民的大好事。


    而且,宋曦希一向善於隱藏,辦案的過程都是由奉天府尹去做的,任誰都想不到揭穿蘇銀燈真正麵目的人會是宋曦希。


    陸乘淵繼續說:“蘇銀燈的毒胭脂肯定也謀害到了不少朝廷命婦,她這是激起民憤了,有多少人巴不得她死,能引起什麽風波?”


    “是屬下多慮了。”


    陸乘淵揮揮手,示意他把飯菜都撤下去:“我們的探子是要用來監視外人的,不是用來監視自己人的,你們要記得宋曦希是我的夫人,也是你們的主子。”


    “屬下定牢記在心,日後不會再如此行事。”


    “行了,下去吧。”


    ……


    晚上,周知府請了附近州縣的官員,擺了宴席說是給陸乘淵接風洗塵。


    夜鷹知道後擔憂地說道:“督主小心,早不請晚不請,偏偏這個時候來請,怕是沒安好心。”


    陸乘淵點點頭帶著人往前廳走。


    到了門口,周知府熱情地接待著前來的官員,見陸乘淵走過來,立刻過來相迎:“掌印大人,快,裏麵請,裏麵坐。”


    陸乘淵質問周知府:“這給本督送飯菜的女子,是你特意找的吧?”


    周知府討好地笑著:“掌印大人可喜歡?大人喜歡什麽隻管和下官說,下官一定盡力去辦。”


    周知府沒否認那女子是自己安排的,還以為陸乘淵是對那女子有了些許念頭,他揮了揮手示意下人去叫幾個美嬌娘過來給大人們助興。


    賓客們到的差不多了,宴席正式開始,舞姬們快步走到宴席中央的空地上,隨著樂聲翩翩起舞。


    一舞完畢之後,舞姬們各自走到大臣們身邊,依偎在男人身旁,端著酒杯倒酒。


    陸乘淵坐在席間問周知府:“這些失蹤的孩童,到現在可是查到了他們的下落?”


    周知府一臉的苦相:“實不相瞞,下官早就封城了,令人全城搜捕,抓起來幾個可疑的人可是並無結果。”


    “而且,封城之後,依舊有孩子不斷地失蹤,樹林、山洞……各處我們都搜查過了,可絲毫不見蹤影,這些幼童就這麽悄無聲息的失蹤了!”


    陸乘淵冷嘲道:“孩子都沒找到,犯人也沒抓到,還有心思在這兒喝酒?”


    說罷,陸乘淵抬手將酒杯摔在了地上。


    懷裏抱著舞姬,喝酒吃肉的大臣們都是動作一頓,不敢再抱著舞姬,對舞姬上下其手。


    周知府也是神色一滯,他小心翼翼地無奈小聲說道:“掌印大人,下官們都盡力去查了盡力去辦了,可依舊是沒有頭緒,莫不是真的是天意?”


    陸乘淵幹笑了兩聲:“什麽天意?”


    “是,壞人當道,上天要降下懲罰……若是再不懲處這些壞人,怕是上天要震怒,到時候說不定是滿城血水……”


    陸乘淵悶哼一聲:“那依周知府的意思,該如何才能結束這天罰呢?”


    周知府猶豫著說:“若是掌印大人能歸隱休息,朝中的宦官都罷職免官,說不定,老天爺消氣了,這天罰就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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