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昀也有此疑問。


    他二話不說叫來玄青:“去將周氏的族譜給本王取來。”


    攝政王府直接派人過去,不說緣由,隻說要取周氏族譜。


    族老們哪裏敢阻攔?立即戰戰兢兢雙手奉上。


    不過兩刻鍾的時間,就將族譜帶回來。


    蕭昀翻開一看,果然在最顯眼的地方找到周帷的名字。


    而與他並列的,赫然是[謝妙儀]三個字。


    謝妙儀更加不解:“他究竟是怎麽把我的名字寫上去的?”


    “不對……”蕭昀突然眯了眯眼,伸手輕輕撫摸著她的名字。


    片刻後,他突然伸手蘸了蘸茶水沿那三個字塗抹一圈。


    幾乎是肉眼可見的,原本平整的紙張沾水之後竟然開始出現褶皺。


    蕭昀輕輕揭開,[趙素蘭]三個字赫然映入眼簾。


    謝妙儀倒吸一口涼氣:“這……這是怎麽回事?”


    蕭昀冷笑:“這是世家大族內流傳的其中一種密函寫法,上下兩層。上麵這一層是障眼法,下麵那一層才是真正要傳遞的消息。周帷他可真有出息,學了這種手法,不用來為國效力,倒是用在了這種事情上。”


    謝妙儀啞然:“……也就是說,在族譜上,謝妙儀隻是障眼法,趙素蘭才是周帷真正的妻。”


    蕭昀不屑:“無媒無聘,算什麽真正的妻?偷雞摸狗的勾當,不過是周帷自己騙自己罷了,從周氏族老到宗政司,沒有人會承認。”


    “嗬嗬……”謝妙儀忍不住又笑了:“真愛啊,果然是真愛。就算隻有他自己一人知道,也要讓趙素蘭的名字與他一起寫在族譜上。不過我始終想不明白,那婚書究竟是哪裏來的?為了安全起見,離開江州前我兄長特意囑咐,等到了京城,一定要找個可靠的人拿我的嫁妝單子到宗政司去入檔過明路。這事是我奶哥孫源親自去辦的,我不相信他會背叛我,其中肯定有問題。”


    “問問不就知道了。”


    “問孫源?”


    “問周帷。他才是謀劃了一切的那個人,隻要問問他,就一切都清楚了。”


    “可是……周帷已經中風了。”隻會躺在床上阿巴阿巴流口水,連句整話都說不利索。


    “刑部有個大夫,會一門祖傳的金針,能讓將死之人即刻回魂。”


    “這麽神呢?”


    蕭昀解釋道:“也沒有那麽神。其實就是最大限度透支人的元氣,原本還能苟延殘喘活三天,幾針下去,就能清醒的活一個時辰。換而言之,就是將三天的精氣神在一個時辰之內透支殆盡。周帷正值壯年隻是中風又沒死,應該還能活幾年。幾針下去,清醒幾日不成問題。而且他勾結逆黨是要案,刑部勢必得撬開他的嘴。就算本王不說,他們也會這麽做的。”


    謝妙儀是真的對周帷恨之入骨。


    也是真的恨不得立即衝回長慶侯府去問問他,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但是,如果讓他現在死,外麵肯定會有捕風捉影的流言蜚語。


    蕭昀身上的汙名已經夠多了,她真的不想他再多一項謀殺侯爵,強奪人妻的罪名。


    況且,周帷的報應才剛剛開始呢。


    就這麽死,還隻能是太便宜他了。


    謝妙儀深深吸口氣,眼神惡毒:“能不能讓他多活一陣?透支他的元氣讓他看起來病情好轉,但是不能即刻就死。最好半死不活的,拖個一年半載。總之,不能連累你的名聲,更不能讓他死的太痛快。”


    既然是謝妙儀開口,就沒有什麽不可以的:“周帷正值壯年,如果隻需要半死不活勉強能站起來勉強能開口說話的話,再活個一年半載應該不成問題。”


    謝妙儀笑得比惡鬼還猙獰:“那就好……他不是想把孩子寄到我的名下,吃我謝家絕戶嗎?不是想讓我替他養孩子,養外室,還要讓我謝家家破人亡嗎?憑什麽他可以我就不可以?不就是敲骨吸髓物盡其用,吃絕戶還要趕盡殺絕嘛,誰不會啊……沒有跟他成過婚,沒有借他之名的子嗣,照樣吃……”


    “你有主意?”


    “咱們這樣這樣……這樣……再這樣……”


    反正蕭昀已經知道她是什麽樣的人,知道她謀殺周帷全家的歹毒。


    事已至此她也懶得再遮掩,附在她耳邊一陣嘀咕。


    蕭昀琢磨片刻覺得言之有理,當即命玄青到刑部去傳話,命那大夫明日一早就到長慶侯府去看診。


    務必要保證長慶侯能盡快開口說話,最好能起床走動。至少從表麵上看起來,病情要有所好轉。


    至於內裏嘛……


    能再活個一年半載就差不多了。


    一切安排妥當後,謝妙儀強撐起來的那口氣突然就散了,軟綿綿癱在蕭昀懷裏,雙眼無神的盯著屋頂。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她究竟做錯了什麽事情?


    他父親俠肝義膽,從馬匪手裏救下快要被砍死的周帷,難道做錯了嗎?


    見他身受重傷還將他帶回府中養傷,是什麽天大的罪過嗎?


    她自己被周帷設計毀了清白,就算再不願意還是嫁了,婚後恪守本分,半步都不敢行差踏錯。


    到頭來,竟落得那麽一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更可笑的是,根本就沒有嫁過人,沒有嫁過人啊……


    “別怕,我在。”蕭昀沒有多說什麽,隻是默默摟著她,拍著她的背輕聲安撫。


    一時間,書房內寂靜無聲。


    高福突然覺得自己不應該存在,壯著膽子小心翼翼問了一句:“王爺,文親王差人來問,長慶侯周帷騙婚,還涉嫌偽造官印,要不要立即緝拿歸案?說是杖責一百,但是死是活,也是王爺您一句話的事。”


    蕭昀揮揮手讓他退下:“你去告訴皇叔,就說周帷如今與三王叛亂的逆黨有牽扯,讓他將此事暫且按下,免得打草驚蛇。”


    高福應下躡手躡腳退出,還貼心關上門,不許任何人打擾。


    蕭昀又無聲地安撫了謝妙儀一會兒,忍不住歎口氣:“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謝妙儀依舊渾身顫抖,抖得很厲害。


    但她卻燦爛的笑了起來,笑中帶淚:“嗬……嗬嗬……不哭,哭夠了,不想再哭。我哭了這麽多年,早就該輪到別人哭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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