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昀猛然抬頭,不可置信的神色中染上一絲茫然。


    謝妙儀溫柔拍拍他的手背:“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五陰熾,這世上有那麽多的苦,沒有幾個人能一生順遂。你既然曾在軍中曆練就應該知道,邊城多孤弱。世上有那麽多身不由己,難道他們每一個人都要自暴自棄嗎?有那麽多人在戰火中家破人亡,難道他們每個人都沒被在意過嗎?我不知道你經曆了什麽,但我相信這個世上一定有人在意你的死活。哪怕她已經不在了,也一定希望你好好活著。所以無論有沒有我,你都應該珍惜你自己。”


    “嗬……嗬嗬……”蕭昀低低笑著抬起頭:“謝妙儀,你現在知道我為何不願放你走了吧?”


    他的目光深沉而熾熱,仿佛一個巨大的漩渦,隨時會將人吸進去。


    謝妙儀心頭一突急忙別開臉:“我……”


    “你知道嗎?你真的是個很好很好的姑娘。”蕭昀一把抓住她的手:“隻有你,隻有你把我當人看。隻有你,在意我的死活。”


    也隻有謝妙儀,會不摻雜一絲私心,不摻雜一絲欲望。溫柔的安慰他,憐憫他。


    無論他是流民乞丐還是天潢貴胄,她都那麽溫柔,那麽善解人意。


    這個世上,唯有一個謝妙儀會讓他覺得自己還是個人。


    謝妙儀被蕭昀誇的都不好意思了,溫柔轉過頭與他對視:“既然如此,那你答應我,從今以後好好愛惜自己,好好養傷。”


    蕭昀緊緊抓著她的手不放:“隻要你答應留在我身邊,我一定好好愛惜自己,好好養傷。”


    謝妙儀:“……”


    原來拐彎抹角一大堆,說到底就是為了留下她。


    好在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發癲,謝妙儀都快習慣了:“我們剛剛不是說清楚了嗎?以後你就住在這裏,幫我生孩子。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蕭昀滿眼執拗:“不,我說的是……現在留下來陪我。”


    謝妙儀突然沉默。


    蕭昀握緊她的手近乎哀求:“妙妙,我疼,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原本高大偉岸的男子,此刻像隻受傷的小狗,滿眼乞求的望著她。


    謝妙儀有一瞬間的心軟,卻又不能心軟。


    她歎口氣:“我的丈夫還在家裏等我回去呢,你希望我們的事情被發現嗎?”


    畢竟是因為她突然情緒失控,他才會被傷成這樣。


    如果可以,謝妙儀很想答應他。


    問題是,這京中沒有哪家的夫人可以不明不白在外留宿。


    要是被人發現,絕對又是一場軒然大波。


    蕭昀一下子泄了氣,狠狠咬牙:“周帷那個狗東西,我遲早弄死他。”


    謝妙儀再次無奈歎口氣,看了看外麵的天色站起身:“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去了。不用擔心,待會我會派人過來照顧你,也會給你請大夫。”


    蕭昀急忙抓住她的手,執拗地看著她:“那你什麽時候再來陪我?”


    謝妙儀若有所思道:“快了,等我尋個合適的時機好好陪你幾日……”


    她都這麽說了,蕭昀也不能再強行挽留。


    謝妙儀起身將自己收拾妥當,將長樂和半夏叫進屋內,當場宣布她從此以後要將蕭昀養做外室的消息。


    重金求子已經夠驚世駭俗了,女子養外室更驚世駭俗。


    女子和男子畢竟不一樣。


    男子養外室那叫風流,隻要家裏的夫人同意,外室也是可以進門的。


    但女子養外室,那叫私通。


    若是被人發現,可以雙雙當場打死。


    就算鬧到官府,也要被雙雙黥麵(臉上刺字),流放邊關做苦役。


    “小姐你瘋了?”半夏差點崩潰。


    “我不是早就瘋了嗎?”謝妙儀倒是很淡定。


    早在前世得知謝家家破人亡的真相時,她就已經瘋了。


    而且她是女子,重金求子和養外室都一樣的罪名,如今隻不過是拖了雲蕭下水而已。


    “……”半夏張張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長樂就更不敢吭聲了,隻是忍不住偷偷用眼角餘光去瞥蕭昀。


    不愧是攝政王啊,區區這麽幾次私會,竟然就直接從借種混成了外室。


    再這麽下去,隻怕離扶正也不遠了。


    養外室的事兒就這麽定下了。


    謝妙儀原本打算讓蕭昀就住在這個院子裏,回頭安排幾個人過來伺候,一應開銷自然也由她負責。


    蕭昀政務繁忙自然不可能真的留下,而且他如果真長住在這裏,恐怕會很快被人發現。隻得以潛心讀書為由,堅持要回文殊廟去。


    謝妙儀不放心他身上有傷,想安排幾個人伺候他。


    蕭昀還是婉拒,堅稱自己身邊有兩個侍從伺候。


    謝妙儀:“????”


    她好像高估了他的貧窮。


    不過在這種事情上,也不能強人所難。


    謝妙儀略一思索退而求其次,讓長樂先將蕭昀送到醫館找大夫看看傷勢,開上幾服藥再送他回文殊廟。


    等送完他回來,再接她回侯府。


    說是送回文殊廟,實際上,當然是回攝政王府。


    蕭昀一進後院,高福就看見他肩膀上隱隱滲出的血跡,當即大驚失色:“哎喲我的王爺,您怎麽受傷了?是哪個膽大包天的敢傷您?來人,快去請太醫。”


    蕭昀涼涼瞥他一眼:“一點皮肉傷而已,大驚小怪。”


    他一個久經沙場的武將,自己捅的傷自己心裏有數。


    完全避開了骨頭和經絡,就連簪子造成的傷口也很細小。


    隻是捅太深流血多,所以看著嚇人而已。


    “您千金貴體,哪怕是傷著一根頭發絲兒也是天大的事兒。太醫,太醫怎麽還不來……”高福心疼壞了,大驚小怪。


    “別嚎了。”蕭昀滿臉不耐煩:“妙妙已經幫我處理過傷口,無需太醫。”


    “啊?”


    蕭昀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幾乎壓不住上揚的嘴角:“妙妙已經答應我了,從今以後,本王都可以光明正大出現在她身邊。”


    高福也很驚喜:“夫人終於願意休夫改嫁?”


    蕭昀:“那倒沒有。不過,她已經答應讓本王做她的外室。”


    高福眼前一黑:


    _(′?`」 ∠)_


    門外的玄青也眼前一黑:


    _(′?`」 ∠)_


    沒過多久,謝妙儀也回到長慶侯府。


    今日著實耽擱了太多時間,等她走進內宅時天都黑了。


    本打算直接回錦繡院,沒成想剛進門,就撞上周帷和趙素蘭一家四口……


    【女主最擅長給人提供情緒價值,一不小心提供到了瘋批頭上,然後就莫名其妙成了白月光。所以說,路邊的男人真的不能隨便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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