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無名第一次聽戲,雖然聽得不太懂,但是知道很好聽,聽著聽著也跟著搖頭晃腦的哼著調調。


    月牙啃著瓜子,斜著眸子看他認真的側臉,心裏不由幾分得意,帶他來看戲的這個決定真對。


    這戲,不過才聽了一半,無名的眉頭便皺了起來,不是因為戲唱得不好聽,而是他的心髒位置,似乎突然被人攥緊了一般,絞痛無比。


    月牙注意到他的變化,開口問道:“怎麽了。”


    無名慘淡一笑,“抱歉,或許我得回去了……”


    “似乎我不能離開菩薩崗太久。”


    月牙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無名逐漸變得黯淡,最後消散在自己的眼前。


    月牙承認,在那一刻,她真的慌了。


    月牙拚了命的跑回去,她喘著氣站在小廟前,粉嫩的裙袍不知在何時刮花了,還有的地方被刮成了流蘇狀。


    此刻無名正拿著一把小掃帚和簸箕將地上的碎屑掃幹淨,看清來人時,無名一喜,立馬拋下了掃帚走來,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是:“抱歉,今天看到一半就不告而別了。”


    月牙眼淚憋在眼眶裏打轉,“你為什麽要道歉?若不是我自作主張帶你下山,怎麽會發生那些事情?還有你為什麽踏不出菩薩崗,你得給我解釋清楚!”


    無名哪見過小姑娘哭泣,一時間慌了神,手忙腳亂的安撫道:“別哭啊……”


    月牙哭的更大聲了,邊哭邊道歉,“對不起,我也不知道你會這樣。”


    無名用袖子擦拭她的眼淚,“這不怪你的,我這也不清楚的嘛,隻可惜沒能陪你看完。”


    ……


    月光下月牙柔順的毛發散發著銀白的光芒,幽藍色的瞳孔中倒映著半月,無名靜靜地陪伴在她的身邊。


    不知過了多久,遊過的薄雲半掩著其後的明亮,月牙這才動了動,每當月色降臨之際,月牙便會沐浴在月光之下,吸食月光之力。


    “你知道我的六條尾巴怎麽沒的嗎?”月牙微微側首,看向無名。


    無名淡淡的搖頭,“願聞其詳。”


    晚風穿過樹林,樹葉簌簌落下,半途卻又被一陣風卷過,葉子搖擺著打了好幾個轉。


    “我能記其事來的時候,我就隻有八尾了,我每日都在逃亡的途中,我娘說,我那條尾巴是假死後斷的。我娘也是一隻九命貓,但她卻隻剩下一條尾巴了,是被男人給騙的。她一直告誡我,要遠離男人,尤其是凡人,還有不要去好心幫助任何人,人心是最惡毒的,和他們扯上關係,隻會死無葬身之地。”


    “可惜,我沒聽進去。”


    “我娘去世後,我親手埋葬的,在一個很漂亮的山頂上,那裏離人界很遠,不會有人擾她的清夢。我第一次下凡的時候,那時鬧饑荒,看見街上遍地躺著的婦女孩童,瘦得皮包骨頭,臉都凹進去了。一個女人手中抱著的孩子早已快要死了,我走過去,說你孩子要餓死了。那個女人卻是麻木,麻木後又恍然大悟,身上搜尋片刻沒翻出一個吃的,她眼淚已經苦幹了,抱著我的腿一直磕頭。我將身上的野果都給了她,卻不知此舉引來了更多的人。”


    “我身上哪有那麽多的東西,我掏光了所有卻滿足不了全部人,於是我逃走了。我恨我的憐憫,那一晚我腦海裏揮之不去那個幹瘦的嬰兒,我救不了所有人,我隻選擇了一群找不到食物的孩子,我一夜能跨百裏以外,到別處尋吃的送去。不過半月的時間,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但我就被這麽出賣了。婦人讓我尋一物件,卻轉身將我賣入青樓,隻為換一袋大米。人心隔肚皮這句話當真沒錯。”


    “那女人被我殺前,她哭著求饒說不是她的錯,是被形式所逼,我帶的東西根本不夠她和孩子的,她隻是為了想活,有什麽不對的?我給過她機會,但是她卻怕我的報複,讓我一箭穿心,我死前拉上了她。不過這是我踏入人間以來,第一次的體會到人間險惡。”


    “第二次我學機靈了,我去鄉下,鄉下總能沒事吧?這裏沒鬧荒災,我那小屋前,門前一片池塘,裏麵種了荷花。這裏的我安然無恙的渡過了三年,這裏的人沒太大的勾心鬥角,日子還算不錯,就是嘴碎了點。怪就怪在,我這張臉長得太好看了,總有老太婆找不到事幹,端個小椅子坐村頭,對我評頭論腳,說我勾引他們男人。”


    “後來村裏有個媒婆,找機會想把我介紹給村頭的傻子。被我拒絕後,媒婆竟騙傻子半夜溜進我房間行不軌之事。我略施小法,讓傻子轉頭去了王婆家中,招呼村裏人一起除了看戲,這事一鬧可就大了,剛好抓包那媒婆和隔壁的老王偷情。媒婆他男人剛好那天又是外出,回來的時候,將她拖到了村口打。從此以往便記恨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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