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械零即將到達候車口時,身後異變陡生。


    “啊,我的東西……小偷!抓小偷啊……”急促的叫喊聲霎時引起械零的注意,他順著聲音抬頭望去。


    一個看上去二十出頭的女人在人群中不停地奔跑,似是追趕著什麽。在她前方大約二十米的地方,一個身著黑色衣服的男子正手提著一款女士提包飛速前進。


    男子健步如飛,隻是短短的幾秒鍾時間,兩人之間的距離又再次拉大。眼看著男子就要從青年女子的視線中消失,與男子擦肩而過的械零終於出手了。


    由於是第一次出門,械零聽從哈裏提尼的要求,隨身攜帶了他贈予的不少的防衛具械。此刻他從口袋裏掏出的便是名為電磁軟索的槍型具械。


    借助周圍駐足人群的掩護,械零屏氣凝神,注視著男子雙腳前進的方向,射出關鍵的一槍。


    黑色的物件從方形槍口噴出,它如同迅猛的禽鳥,在空中迅速變換自己的形態。當它到達男子腳部時,竟已成為了一副黑色的繩索。


    在繩索束縛住男子雙腳的刹那,他失去平衡,應聲倒地。其手中的皮包也因為慣性飛出近五米,他痛苦地想要查看因支撐地麵而劇烈疼痛的雙手,卻被人猛然從背後擒住右手。下一刻,他感受到背部傳來一陣大力,竟已被人用腳頂住。


    而在旁人看來,幾乎是槍聲響起的瞬間,少年便如短跑競賽選手般迅速竄出。男子倒下的片刻,他便來到對方身旁,使用熟練擒拿技巧製服男子,令他難以發力掙脫。


    十秒鍾後,青年女子氣喘籲籲地來到兩人身邊,她看了眼地麵上被緊緊束縛的男子,又望向那有著一頭灰色短發的少年,感激地說道:“小帥哥……謝謝你啊,如果不是有你,恐怕我的皮包就要被這個人搶走了。”


    她拾起地上的皮包,又開始嚴厲地指責起地上的男子:“為什麽要搶劫?為什麽不能就好好學習謀求出路?一天到晚盡想著幹些損人利己的勾當。看我不好好教訓一下你。”她憤恨地踢了男子一腳。


    女子穿著一雙黑色高跟鞋,鞋尖格外尖利。她踹男子的那一腳力道十足,隻聽得男子痛呼出聲,身體不受控製地在少年束縛下左右扭動。


    麵對這泄憤的年輕女子,械零並不打算繼續糾纏。他正打算收起自己的繩索,準備讓那女子自己處理接下來的事情時,遠遠地看見,在已包圍成圈的圍觀人群外,幾位頭戴警衛帽的男人正緩緩向著人群中央前進。


    常人初次親身經曆這樣的事情,或多或少都會有些情緒波動。但少年並非常人,三年半的時光雖然讓其與兩位導師結下深厚感情,但他依然無法在現實中自如地表達情感。


    此刻,他自然也沒有過多別樣的神情,麵對眾人目光的始終是一張冷漠如冰的臉龐。


    “來來……讓一讓啊讓一讓,站台警衛在此,大家都讓一下。”為首的警衛抬起手,大聲地提醒周邊的群眾,“都散了吧,下麵的事情就讓我們幾位站台警衛來處理。”


    好不容易突破重重圍困,來到了人群的中央,幾位警衛終於長出一口氣。他們先是整理身上略顯雜亂的衣服與頭頂的帽子,這才漫不經心地來到青年女子與械零的身邊。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為首的警衛上下打量兩人一眼,方才緩緩地問道。


    少年並不打算介入,身旁的青年女子卻仿佛有人得以傾訴,迫不及待地娓娓道來:“警衛大人,我和你說……”


    經過女子一段添油加醋的描述,幾位警衛也終於了解事情的大致經過。幾人四下環顧,見旁人已走去大半,忽地互相交換眼神。他們隻字未提,但械零卻敏銳地從中察覺到些許異樣。


    “為什麽感覺他們針對的是我?”械零看到站在邊緣的警衛正將目光投注在自己身上,心中暗想。他大腦飛速運轉,並瞬間想到一種可能。


    一種少年不想承認,但又不敢輕易否決的恐怖可能。


    他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繩索,腳上肌肉緊繃,蓄勢待發。


    “聽剛才的話,這偷包賊偷了女孩你的包,然後這小夥子幫助你抓住了他,是不是?”


    警衛斜眼瞥向械零:“你用繩索抓住了偷包賊?”他伸出肥大的右手,手心朝上放在少年眼前,“能不能將繩索拿出來給我看看?”


    見械零遲遲沒有動作,警衛的語氣驟然嚴厲,那身旁的幾位警衛也在不知不覺間形成環狀,將正處風口浪尖的兩人包圍其中:“警衛的命令你都敢不遵從?我說了,把繩索拿出來,讓我看看!”


    少年依然不為所動,那為首的肥胖警衛卻收回了手,露出古怪的表情:“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繩索應該是通過p-43號發射器發射的吧?”


    “雖然在出行期間,乘客確實能夠攜帶這樣的具械。我國的《律典》中也沒有明確規定,像列車站這樣人流密集的公共場所禁止攜帶電磁軟索這般具械……”


    “但對在公共場合公然使用具有傷害性的具械的人,我們警衛處有權沒收你的發射器,並對你進行合情合理的罰款。”


    幾位警衛皆是一臉正色,可械零卻能從他們那副道貌岸然的外表感受到眾人掩藏在麵具下的深深惡意。


    通過剛才警衛咄咄逼人的話語,以及躺在地上那名黑衣男子被抓卻絲毫不顯慌亂的舉止,械零愈發確認心中的猜想。


    這警衛和偷包賊,是同一夥人!


    警衛言之鑿鑿,卻隻字未提偷包賊犯下的錯,反而著重點出械零攜帶攻擊性具械,並以此提出對少年的處罰。這一係列的行為過於離奇,但細細品味,忽然發現他們的目的更像是為了利用自己來吸引別人的注意。


    反觀躺在地上的偷包賊,他在被械零束縛後,沒有什麽反抗的動作,還表現地十分順從。可他越是這般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輕鬆樣子,就越是讓械零覺得可疑。


    先不說在當前年代,仍然會有人在光天化日下使用這種大膽的方式搶劫,有哪個搶劫犯被抓住時能夠如此淡定?


    倘若不是他的心理素質強到“泰山崩於前而心不亂”的地步,便隻有用械零的猜想來解釋男子此時反常的輕鬆。


    視線在每個警衛身上掃過,械零心中暗歎:“早知不該多管閑事,現在反而惹火燒身,我自己也深陷其中。”


    年輕女子見氣氛緊張,立刻向警衛搭話道:“警衛大人你看啊,這小夥子是為了幫助我所以才……但他也是為了抓住壞人,並沒有幹什麽壞事,你們說是吧?”


    警衛聽了女子的話,卻是毫不猶豫,語氣嚴厲道:“如果每個人都說自己違規使用具械都是出於好意,那我們還要《律典》做什麽?”


    強烈的氣場從警衛的身上釋放而出,將年輕女子的頭發吹起。她有些畏懼地看了看警衛,轉頭望向械零,期待著他會說些什麽為他自己開解。


    可是,當她轉過頭去尋找械零的身影,卻驚訝地發現,那少年早已不知所蹤,隻有地上的黑衣賊不省人事。


    女子恍惚地刹那,警衛眾人也立刻意識到械零的逃離。在肥胖警衛的一聲令下,他們四散開去,尋找少年。


    那肥胖警衛則使用思朽,對監控室中的工作人員傳達監視搜尋的指令。此時此刻,竟無人再去關心年輕女子遭遇的搶劫事件。


    就在四下混亂的時間,人群裏一個黑衣身影悄悄竄出,將倒地男子拖入人群。


    年輕女子見眾警衛都四散追蹤械零,她先是有些慌張、不知所措。但隨後臉上浮起堅定神色,她不再停留,緊緊抱住手中提包,快步離開這片是非之地。


    成長至今,她也並非不懂察言觀色。方才警衛的表現確實有些異樣,可既然與她無關,不願多事的年輕女孩自然也不願為了個素不相識的少年耽擱自己的時間。


    更何況,她還要前去完成自己的任務。


    人流竄動裏,整個東錫城高速列車站陷入巨大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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