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皇後在,華妃雖然有心斷了甄嬛的臂膀,卻還是有所顧忌。在與皇後幾分交鋒之後,最終皇後還是以身份占了上風,總算是勉強保住了流朱這條性命。然而,流朱仍未能逃脫懲戒,挨了整整十個板子。同時,甄嬛也被下令罰抄宮規十遍。


    皇後望著甄嬛,語重心長地道:“華妃這性子啊,向來如此。還有那餘氏,亦是如此。莞貴人,你萬不可將這些事情一直擱在心裏頭。歸根結底,她們二人皆是皇上所寵愛的人。即便本宮身為六宮之主,麵對皇上喜愛之人,行事之前也不得不深思熟慮一番的。”言罷,皇後的目光帶著幾分欣賞之意落在甄嬛身上,接著說道,“莞貴人你天生麗質,姿容出眾,本不該如此。隻歎命運弄人,時運有些不濟。倘若不是因為你親眼目睹了華妃懲罰夏氏以及華妃宮中福子落井的慘狀從而受了驚嚇,又怎會拖延至今都尚未得到侍寢的機會呢?以你的才情容貌,一旦侍奉了皇上,必定能夠與那昭貴人平分秋色。絕不會像現在這樣,被區區一個小小餘氏肆意欺淩刁難。你且瞧瞧那昭貴人,華妃何時曾如此刻意為難於她?便是那餘氏,在昭貴人身前又哪裏膽敢有半分張狂放肆?”說罷,皇後輕輕拍了拍甄嬛的手,然後在剪秋和繪春的攙扶之下登上了鳳輦,緩緩向著景仁宮行去。


    甄嬛聽了皇後的那一番話之後,整個人都呆住了,仿佛靈魂出竅一般,久久無法回過神來。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周圍的一切似乎都與她隔絕開來,直到耳邊傳來流朱痛苦的悶哼聲,這才如同一道驚雷般將她從恍惚中驚醒。


    甄嬛心中一緊,連忙吩咐崔槿汐和佩兒趕快將受傷的流朱扶回碎玉軒,並差人去請溫太醫前來診治。而她自己,則帶著浣碧緩緩地行走在那條長長的宮道之上。此刻的甄嬛,腳步顯得無比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棉花上,軟綿綿的沒有絲毫力氣。


    走著走著,甄嬛突然停下了腳步,眼神有些迷茫地看向身邊的浣碧,輕聲問道:“浣碧,我做錯了嗎?”雖然隻是簡單的幾個字,但其中所包含的複雜情感卻不言而喻。她所指的自然是之前裝病避寵那件事情。浣碧對此心知肚明,可是對於自家長姐當初為何要執意如此,她其實也並不是很清楚。


    記得長姐當初明明說是因為內心恐懼才會央求溫太醫開藥方,故意拖著病情避寵。但如今想來,或許並非僅僅如此。然而,長姐向來聰慧過人,素有女中諸葛之稱,必定是不會有錯的。想到這裏,浣碧定了定神,開口安慰道:“小主並沒有錯,是流朱太過衝動了。”說話間,浣碧還不忘留意四周是否有人經過。畢竟在這深宮內院之中,一言一行都需格外謹慎小心。見有宮人遠遠走來,浣碧便隻當小主所說的是關於流朱的事。


    “罷了,十板子也好讓流朱更加謹言慎行,這幾日你也看顧她一些,等幾日就好了。”最後的話幾乎隻是呢喃,“我總會向那些想欺辱我的人討回來的。”


    皇後所說的那些話語,她確確實實都聽進心裏去了。猶記得那一日在禦花園中,陽光明媚,百花爭豔,但這美好的景致卻絲毫不能入她的眼,她滿眼都是皇上對昭貴人的偏寵。當時,昭貴人在旁巧笑嫣然,而皇上的目光則始終停留在昭貴人身上,甚至連看她一眼都覺得多餘。


    與昭貴人所享受的無上盛寵相比,她自己裝病避寵反倒落得個被小小答應肆意欺辱的下場,如此一對比,隻讓人覺得既可悲又可笑。就在這一瞬間,一顆名為欲望的幼苗在她心底悄然破土而出。她渴望能夠如同昭貴人那般高高在上,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讓任何人都不敢輕易冒犯。


    隻是,安陵容並不知曉,此時的甄嬛已經將她視為自己前進道路上需要超越的目標。若是她能得知此事必定會搖頭,甄嬛和她可是根本不同的。其實仔細想來也是,即便她這些日子受盡恩寵,隻要她尚未懷有身孕,皇後便不會對她心生忌憚。然而,一旦自己有孕,各種算計定然接踵而至,畢竟皇後可是出了名的“打胎小隊隊長”。相較之下,甄嬛無論是懷不懷孕,都不可避免地會遭到皇後的暗算。


    不過,安陵容現在還不知道,她現在正在平複雍正過分激動的心情。眼瞅著甄嬛即將受寵,她懷孕更是已有兩個多月月的,再瞞下去可就要顯懷了,隻得讓脈象如實呈現。果不其然,就在今日請平安脈時,太醫一把便探出了有孕之象。此等喜訊一傳入養心殿,雍正便迫不及待地飛奔而至。


    要知道,皇後腹中的胎兒狀況並不樂觀,因此雍正對其並未抱有太多期望。可如今太醫告知他容兒所懷之子極為康健,這怎能不讓他心花怒放呢?一來,他膝下子嗣本就稀缺;二來,也是更為關鍵的一點,隨著時間推移,他確確實實逐漸將陵容放在了心坎之上。


    喜悅之情稍稍平息後,雍正不禁回想起方才太醫說容兒已經懷胎兩個多月,而這段時間自己與容兒之間的親昵嬉鬧是否會傷及胎兒?這般念頭一起,便再也按捺不住,忙又追問了一句:“這孩子果真健康無虞嗎?此前容兒尚有少量月事,這會不會產生什麽不良影響?為何直至兩個多月,你怎麽才診斷出喜脈來?”


    隻見那太醫在皇上強大的氣勢威壓之下,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不停地用衣袖擦拭著。他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之前他給昭貴人診脈時,確實沒把出喜脈來。一旁的安陵容瞧著太醫如此狼狽模樣,心底深處不禁湧起一絲小小的愧疚之情,但也僅僅隻是持續了半秒鍾而已。


    隻見太醫戰戰兢兢地開口解釋道:“啟稟皇上,有些女子由於其體質特殊之故,故而需要待胎息穩固之後方能確切地診斷出是否懷有身孕。在此期間,即便出現少量的月事現象亦屬常見情況,並無需過度擔憂。若皇上對此仍心存疑慮,不妨請專精於此道的太醫前來為昭貴人仔細診察一番。”


    聞得此言,雍正皇帝皺起眉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慮之色。他沉默片刻後,果斷下令道:“蘇培盛,速速前去傳喚太醫!”顯然,雍正絲毫不敢掉以輕心,生怕有任何閃失。畢竟,這可是容兒與他的骨血,馬虎不得。


    青藍嬤嬤聽聞貞順齋這邊的動靜之後,便急匆匆地趕了過來。待她瞧見那正坐立難安、來回踱步的皇上之時,心中不禁湧起一陣感慨萬千之情。遙想當年,在小主子尚且不知曉其真正生母並非自己的主子時,他還是一個天真爛漫、活潑可愛的孩童。那時,主子對小主子亦是百般縱容寵溺。


    然而好景不長,這一切美好的景象皆因那心懷叵測的烏雅氏而被徹底打破。此女本就不安分,妄圖挑撥離間主子與小主子之間深厚的母子情誼。趁著主子身懷六甲、孕育八公主之際,竟在小主子跟前胡言亂語一通,致使小主子與主子起了隔閡。說起來,當初可是烏雅氏主動請纓要為主子誕下子嗣,又是她涕泗橫流地哀求主子收養小主子。


    後來,主子突然香消玉殞,緊接著便是先帝的嚴厲斥責。自那以後,小主子仿佛一夜之間性情大變,變得沉默寡言、偏執執拗且不苟言笑。青藍嬤嬤已經很久未曾見過皇上像今日這般坐立不安了,瞧他臉上那抑製不住的興奮神情,或許是由於長時間緊繃著臉鮮少展露笑顏之故,此刻笑起來竟顯得有幾分呆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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